第77章辟邪對獨孤,令狐末路
任我行的想法是很美好,但對令狐沖的性情卻還是太不了解。這不,任我行才剛剛提及此事,都還未來得及許諾諸般好處,便被令狐沖斷然拒絕,沒有分毫轉(zhuǎn)圜的余地。
任我行勃然大怒,當即翻臉,便欲命人將不識抬舉的令狐沖拿下,卻被任盈盈悲呼著阻止。最終,任我行雖心疼愛女,沒有強行動手,但卻仍將令狐沖軟禁在了黑木崖之上。
令狐沖當然清楚,若沒有任我行的首肯,他是萬萬下不得黑木崖。但心意卻是不曾有半點動搖,就這么和任我行耗上了。
任盈盈左右為難,一邊是自己的父親,另一邊則是自己的愛郎,二人都真心疼愛自己,無論幫助哪一邊,都會傷了另一邊的心。但就這么拖一直下去,卻也不妥,二人都是心志堅毅之輩,既已下定了決心,就再難以改變。長此以往,終將釀成大禍……
任盈盈終日惶惶不安,任我行和令狐沖刀劍相向,兩敗俱傷的情景不時浮現(xiàn)在她的眼前。即便只是心中臆想,仍不免心下絞痛,痛不欲生。
終歸,此事還是任我行有些強人所難,任盈盈下定決心,偷偷盜出任我行的令牌,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悄悄將令狐沖送下黑木崖。有向問天的暗中配合,任我行倒也并沒有察覺,一切進行的還算順利。
黑木崖下,任盈盈偎依在令狐沖的懷中,緊緊抱著令狐沖,眼中滿是不舍,和化不開的愛戀。令狐沖則輕拍任盈盈的粉背,心中同樣萬分不舍,但也無可奈何,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投身日月神教,只有他日再另想辦法了。
小情侶臨別依依,但可惜,天公卻不作美,烏云掩月,沒有一絲月光,給日一種陰沉壓抑的感覺。
惟恐夜長夢多,遲則生變,二人即便再如何不舍,都不敢過多的耽擱。在任盈盈滿眼含淚的目送之下,令狐沖毅然轉(zhuǎn)身,大步向遠方急行而去。
任盈盈癡癡望著令狐沖遠去的背影,心中沒有來的,浮現(xiàn)一股深切的哀傷,也不知是否是因為二人未卜的前途……
令狐沖心下不爽,悶頭急行,半個時辰后,就已奔出了四十余里,樂平縣已遙遙在望。
空曠的官道之上,突然間寒芒乍現(xiàn),一道陰寒刺骨的劍意直刺向令狐沖面門,幾乎將他的身體都要凍僵。
令狐沖大吼一聲,都來不及抽劍出鞘,連劍帶鞘,堪堪擋住了一道劍意,身體被巨大的力道,沖擊得不由自主向后連連退去。
一道蟒袍束帶,腥紅披風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令狐沖的面前,右手持劍,周身殺意昂揚,卻沒有再度追擊,只是以長劍遙指令狐沖。
令狐沖瞇起了雙眼,認出了來人,正是錦衣衛(wèi)副指揮使,邪麟。心下凜然,不敢怠慢,長劍出鞘,怒喝:“邪麟,你這是何意?”
邪麟目無表情,淡淡的說道:“反應還算不慢,有資格與本座一戰(zhàn)。令狐沖,今夜,我便要看看,是你的‘獨孤九劍’更強,還是我的‘辟邪劍法’更利?!闭f罷,也不不待令狐沖拒絕,挺劍直刺向令狐沖。
令狐沖無故被偷襲,心中窩火,再加之本就對錦衣衛(wèi)沒什么好印象,當即也不客氣,向著邪麟對沖而去,手中長劍連連刺出,“獨孤九劍”之破劍式全面展開,招招搶攻,不離邪麟周身各處要害。
邪麟不甘示弱,招招與之對攻,“辟邪劍法”中的劍招既快且詭,每每從令狐沖想象不到之處刺出,使破劍式的功效大為削減。再加之,他的身法快若鬼魅,純以身法速度來講,幾乎不遜于東方不敗,更使得令狐沖大感不適。
令狐沖甚至有種感覺,覺得邪麟所使的“辟邪劍法”,竟與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有幾分相似,區(qū)別或許在于,二者一為劍法,另一則不拘于任何武功招式罷了。
這卻是令狐沖并沒有感覺錯,“辟邪劍法”和“葵花寶典”同出一源,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講,“辟邪劍法”本就是“葵花寶典”的一個分支。
陰沉沉的夜色之下,二人越戰(zhàn)越快,越戰(zhàn)越疾,就好似兩道人影,于半空中騰山挪移,相互對轟。
令狐沖手臂微抖,刷的一劍刺出,向著邪麟的咽喉處疾刺而來。這一劍,快到極致,邪麟若不側身躲閃,必會被立即刺穿咽喉。
邪麟面色沉穩(wěn)如故,卻并未側身閃避,閃電般刺出一劍,出劍之快,委實難以想象,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已然劃破了令狐沖的臉頰,跟著縮回手臂時,擋開了令狐沖的那一劍。
令狐沖心下一沉,深知邪麟實乃他平生鮮有的勁敵,稍不留神,必將性命不保,當即刷刷刷疾出三劍,俱都刺向邪麟的要害。
邪麟手中長劍上下翻飛,左一撥,右一擋,向著中間力劈而出,將令狐沖刺來的三劍盡數(shù)攔下。又反手一劍,疾刺向令狐沖的右眼。
令狐沖避之不及,心下發(fā)狠,竟然不閃不避,同樣是一劍疾刺向邪麟的左目,意欲以眼換眼,誰都討不到便宜。
令狐沖狠,邪麟更狠,嘴角微微翹起,浮起一絲冷厲的笑容,滿是譏諷,左臂向上一鏜,只聽“噗”的一聲,左小臂已被長劍刺穿,筋肉緊縮,將令狐沖的長劍牢牢禁錮住,并猛的向一旁掄去,左臉處被攉開一道血淋林的口子,卻也終歸化解了令狐沖這同歸于盡的一劍。
邪麟右手上的長劍趨勢不停,未曾受到半分影響,深深的貫入令狐沖的右眼之中,直刺沒柄,更將他整個腦殼,刺了個對穿。
令狐沖滿臉的驚駭,上下嘴唇微張,卻說不出半個字,只發(fā)得出“咕咕”的怪聲,便就此氣絕身亡。
邪麟的身子略一踉蹌,向著一旁栽倒。這場驚心動魄的大戰(zhàn),幾乎耗費了他全部的氣力,更是身受重傷,左臉處猙獰可怖的傷口,左臂處血肉模糊,還直沒劍柄插著一把長劍,今后能否醫(yī)治,希望極其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