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陳登
第十二章陳登
黑夜降臨,天空上一輪枯月殘留,絲絲月光灑落在大地之上,星星點點的月光落在大地之上,并沒有起多少照明效果,但是地上的輪廓還是依稀可見。
廣陵城城樓之上,望著城樓之下的堆積如山的尸體,太守王朗臉上的肌肉在不斷的抽出,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廝殺,廣陵城殺退黃巾軍,讓黃巾軍在城樓之下丟下了五千多具尸體,而廣陵城的守軍也折損了八千余人。雖稍占上風(fēng),但并沒有讓王朗感到欣慰,反而更加憂心忡忡。
“王太守,我軍現(xiàn)已不足七千,而城外的黃巾余孽還有兩萬,并且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加,我看不如乘著夜色,讓末將護送你突圍?!标鞍钥粗w外圍密密麻麻的黃巾軍,心中明白,如果沒有援軍到來,廣陵必破,所以才勸諫王朗早日放棄廣陵,這樣至少可以保住一條命。
王朗摸著濃密的胡須,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然而他心中也清楚,正如臧霸所說,據(jù)城死守,不出三日,廣陵必定淪陷,倒是自己能不能逃出生天那就是只有看天意了。
臧霸的一席話已經(jīng)說中了王朗的心里,王朗正準(zhǔn)備開口答應(yīng),一旁卻冒出了一個冷不丁的聲音。
“臧將軍此言差矣,照你所說,固然可以暫時保全性命,但是棄城而逃,若是讓陶刺史得知,可想過后果!”
聽到這話,王朗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敢用陶謙來壓他。
但王朗馬上就將怒火掩飾了下來,他轉(zhuǎn)頭看向剛才說話的人,只見是一個十七八歲,面目清秀的青年。見王朗的目光看向自己,青年不僅沒有絲毫害怕,反而是一臉的淡定從容,好像現(xiàn)在他面前的不是太守,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這青年不是其他人,正是廣陵陳家的大公子陳登。
“陳登,你此話何意,莫不是想說我等貪生怕死,現(xiàn)在情況就擺在這里,死守廣陵只有是死路一條,若不乘夜突圍,難到你還有其他辦法!”臧霸怒目圓睜,右手不自覺的握緊了刀柄。
“若是城池被攻破,太守大人帶人突圍,絕無不妥,但如今城池未破,城中還有上萬百姓,汝卻慫恿大人棄城而逃,讓大人以后免不了背負(fù)責(zé)罰,某出來力諫何錯之有。”面對臧霸的威脅,陳登沒有顯出絲毫懼怕,反而據(jù)理力爭。
“哼,你這個文縐縐的書生,你說不能逃,那你拿出一個辦法守住城墻啊,沒有人想陪你死在這里!”看見陳登沒有一點懼怕,反而有一種要到陶謙那里告他臧霸一狀的意思,臧霸頓時就有些慫了,他知道威脅陳登已經(jīng)不起作用了,所以直接讓陳登想個辦法守城。
見臧霸說到點子上了,王朗連忙接過話茬,一本正經(jīng)問想陳登:“元龍,某也不愿意放棄廣陵的上萬百姓,但臧霸說的并無道理,若是一味的死守城墻,那傷亡只會更加慘重,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辦法守住城墻?!?p> 陳登皺起眉頭思索了片刻:“幾日前我便聽說皇甫嵩將軍在長舍已經(jīng)擊敗黃巾軍主力,朱儁大人也在帶著他的人馬一路向東而來,我相信只要我們守住兩天,必定能等到援兵?!?p> “元龍言之有理,我看我們還是在堅守兩日,等待皇甫嵩將軍的到來?!?p> 讓陳登有些想不到的是,王朗居然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這和王朗貪生怕死的本色有些不同啊。只是還沒等陳登反應(yīng)過來,王朗的下一句話就暴露了他的真正意圖。
“元龍,既然要守住城墻,估計城頭上的這點兵力怕是守不住,你們陳家人丁興旺,錢糧充足,明日你在從你們府邸吊五百人來幫助守城墻吧?!?p> 聽到這句話,陳登的臉馬上黑了,在東漢末年,每一個大家族都有自己的門客家丁,他們說好聽一點是守衛(wèi)家族,說直白一點他們就是每個府邸的私兵。王朗讓陳登拿出他們陳家的私兵,這不明擺著是在報復(fù)陳登,削弱陳家的實力嗎。
陳登剛剛想要在張口說話,王朗卻不給他機會,大袖一揮:“就這樣決定了,明日晨時,讓臧霸將軍去接管你的五百私兵?!闭f完。王朗就帶著臧霸像遠處而去,只留下陳登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陳登看著王朗趾高氣昂的向遠處走去,仿佛是在炫耀他的得意,陳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也轉(zhuǎn)身像城下而去。
“大哥,那王朗分明就是在削弱我們陳家的實力。”剛剛走下城頭。陳登身后的陳應(yīng)在也忍不住了,甕聲甕氣的問道,臉上充滿了氣憤。
陳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堂兄又怎會不知。但廣陵是我們陳家世世代代打下的基業(yè),你讓我如何能夠放棄。”
聽了陳登的話,陳應(yīng)并沒有馬上表示贊同。陳應(yīng)是陳登的堂弟,在陳家雖不是嫡系子弟出生。但從小喜愛舞刀弄臉,善使一桿大刀,論武藝,是陳家年輕一輩的翹楚,非常得陳珪的看中,于是陳珪便有意提拔陳應(yīng),讓他在留在陳登身邊,做陳登的副手。
“大哥,王朗那家伙雖然可惡,但是我覺得他說的言之有理,若是我們再這樣守下去,廣陵遲早會被黃巾軍攻破,我看早日撤退,并不是什么壞事?!?p> 聽了陳應(yīng)的話,陳登沉默不語,他將目光眺望向遠處的大街上,此時已經(jīng)是夜晚十分。本是該睡覺的時間,但家家戶戶燈火通明,城外在打仗,城內(nèi)人人自危,很多人都在家中收拾好了行李,如若城池一旦被攻破,到時也好逃命。
廣陵城東邊,一處偌大的宅院便是陳府,陳府周圍大大小小的商鋪現(xiàn)在還在運作,他們在陳家人的領(lǐng)帶下紛紛轉(zhuǎn)移財產(chǎn),顯然是已經(jīng)做好了破城之后的準(zhǔn)備。
陳登無奈的嘆氣一聲,陳家家主陳珪現(xiàn)在在沛國做縣丞,一時半會回不來,而陳登現(xiàn)在顯然變成了陳家的主心骨,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關(guān)系著陳家的生死存亡,所以陳登不得不小心謹(jǐn)慎。
陳家已經(jīng)在廣陵經(jīng)營多年,光是盤踞在廣陵的商家就已有了三十多家,地產(chǎn)田地更是不計其數(shù),正是有了這些資本,陳家才穩(wěn)居廣陵城第一家族,名滿天下。
但是這些基業(yè)全部都在廣陵城中,若廣陵城一旦被攻破,那么這些基業(yè)也將灰飛煙滅,以后的陳家可能不復(fù)今日的強大,這也是陳登最為擔(dān)心的地方。
陳珪不在家,長子陳登自然就成了現(xiàn)在的暫時家主,外面漫山遍野的黃巾軍讓陳登倍感壓力,思考了良久,陳登也的確拿不出什么好的辦法守住廣陵城,只好無奈地嘆息一聲:“陳應(yīng),去集結(jié)家中父老,讓他們帶著家中錢財,連夜從密道出城?!?p> “諾!”陳應(yīng)領(lǐng)命而去。
看著陳應(yīng)遠去的背影,陳登再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陳家的基業(yè)如此巨大,想要一夜之間全部運出,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即便他們帶走了陳家大部分資產(chǎn),但陳家的實力依然會受到很大的削弱,就比如說陳家的店鋪將會在破城之后灰飛煙滅。
“希望能像我所想的那樣,皇甫嵩將軍能夠早日到達廣陵!”陳登漸行漸遠,在大街上留下了一個落寞的背影。
廣陵城外的山丘之上,陳起帶著幾個親信趴在山腰上,一動不動地觀察著下面的黃巾軍。
據(jù)斥候查看,圍困廣陵城的黃巾軍是趙弘所部,現(xiàn)在有接近三萬的兵力,而廣陵城現(xiàn)在只有不到七千的守軍,照這樣下去,恐怕要不了兩日,廣陵城就會被攻破,所以今天晚上是陳起救援廣陵城唯一的機會,若是陳起沒有把握好這次機會,廣陵城必破,陳家也會遭到嚴(yán)重的打擊。
“主公,據(jù)在下觀察,黃巾軍之所以能夠勢如破竹,完全是因為一鼓作氣,若是稍微遇到了一點阻礙,那絕對會土崩瓦解,所以某認(rèn)為,我軍應(yīng)當(dāng)一鼓作氣,從背后偷襲黃巾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壁w尋本就是黃巾軍出身,對于黃巾軍的本質(zhì)了如指掌,再加上經(jīng)過幾場戰(zhàn)役,憑借他的思維,已經(jīng)想清楚了,黃巾軍完全是靠著一鼓作氣的氣勢在打仗,若是沒有了這股氣勢,那他們完全就等于一股山賊。
陳起并沒有馬上回應(yīng)趙尋的話,他沉思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沒錯,黃巾軍打仗打的就是一個氣勢,若是沒有了這股氣勢,那么黃巾軍必定會土崩瓦解,但是我們目前的敵人十倍于我們,想要瓦解三萬黃巾軍的氣勢恐怕沒有這么容易。”
趙尋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黃巾軍的戰(zhàn)斗力雖然不行,但是勝在人多,他們面對的黃巾軍就足足有三萬,而陳起手下目前的可用兵馬只有三千,面對龐大的黃巾軍,他們這點兵力無異于杯水車薪,所以趙尋的戰(zhàn)術(shù)可能會起到一定的效果,但絕不足以壓倒黃巾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