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必憂慮,我軍現在有曹宏曹豹笮融張闿四位將軍坐鎮(zhèn),下邳城的西面,還有臧霸將軍帶著三千兵馬在那里埋伏,還怕他一個陳起的五千兵馬不成,若是他真敢殺進城來,那必叫他有去無回!”王朗看見陶謙,滿臉憂慮,連忙安慰道。
陶謙點了點頭,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看著城門下的盤查,如此嚴密,躲在人群中的管亥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三個月前,他進入下邳城,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番下邳城的地形,找到了許多可以藏身的地點,并且還幾十次去過陳珪住的地方,將陳珪所住之地的周圍的地形全部探查清楚,這樣就可以方便救下陳珪,但管亥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王朗居然會在那天夜里突然出現,打斷了他的一切計劃,現在門口盤查如此嚴密,曹宏曹豹笮融張闿四人口都是認識陳珪的,若是陳珪一不小心被他們識破,那就麻煩了。
陳珪看著城門處駐守著一千多騎兵,隨時準備抓捕他陳珪,這一點陳珪又怎么看不出來,或許憑借管亥的武藝,他一個人脫身不是問題,但帶上陳珪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陳珪把戴在頭上的斗笠往下壓了壓,從懷中摸出一封書信,交到了管亥的手中。
管亥大為不解,問陳珪,這是什么意思?
陳珪笑了笑說道:“管亥將軍,多謝你的出手相助,但看今日的局勢,恐怕我陳珪也難逃一死了,所以還是請你自己出去吧!我陳珪活了這把年紀,能有陳登和陳起兩個出色的兒子已經足夠了,即便是現在死也無憾了!”
管亥大吃一驚,連忙說道:“主公放心,某絕對誓死保護主公突圍,城外的一千兵馬對于某來說不算什么……”
管亥本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陳珪用手勢打斷了。
“管亥將軍,某知道你擔心什么?某交給你的書信,回去之后你交給元龍,書信上面我已經說的很清楚,是老夫叫你回來的,并非你沒完成任務,他們確認了,這確實是老夫的親筆信之后,相信他們二人也不會怪罪于你!”
管亥又是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陳珪計劃的如此周全,這封書信是陳珪現在交給他的,所以這應該是陳珪之前就寫好的,信中為他開脫,這讓管亥心中大為感動,更加堅定了誓死保護陳珪出城的信心。
“主公,沒試過怎么知道,相信某,我一定會保護你出去的!”
見管亥說的如此堅定,如果陳珪不走,那估計管亥也不會走了,最終,陳珪只好無奈地嘆息一聲,答應了管亥的請求。
在人群中,陳珪悄然剪去了自己的胡須,然后用黑色的染料,隨便在自己花白的頭發(fā)上抹了幾把,讓自己看起來更年輕,希望以此能夠騙過門口的守衛(wèi)。
管亥和陳珪慢慢靠近城門,此刻管亥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藏在袖子里的長刀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準備出鞘殺人。
當他們二人徹底走到城門之時,盤查他們的人是張闿。
陳珪眼睛一亮,若是盤查他們的人是曹宏或者曹豹,甚至是笮融,都有一些棘手,但盤查他們的人卻是張闿,這讓陳珪看到了希望。
據陳珪所知,這張闿是典型的撿了芝麻掉了西瓜之人。性格莽撞,不善于思辨,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莽夫,陳珪和他也只有數面之緣,最重要的是,陳珪看得出來,做張闿對于陶謙沒有多少忠心,所以不一定會仔細盤查。
陳珪走在管亥的前面,先接受盤查,果然不出陳珪所料,這張闿在盤查他之時,極為不認真,中途還打了一個呵欠,覺得眼前的陳珪沒有什么問題,直接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陳珪趕緊滾蛋。
當陳珪邁出第一步之時,陳珪和管亥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盤查管亥,本來管亥是陳起在PY縣之時收服的,按道理來說,下批處理應該沒有人認識他,所以他三個月前才能無聲無息的潛入這里,但戲劇性的一幕發(fā)生了。
只見張闿在排查管亥之時,張闿只是看了管亥一眼,突然眼睛一亮,似乎發(fā)現了什么?
“你,你是管亥!”張闿一臉驚愕的說道,而曹宏曹豹笮融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過來。
看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這里,管亥心中大驚,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張闿是怎么認出他來的,但他知道,這么多雙的目光看向他的同時,肯定也有人的目光會掃向前方的陳珪,其他人能否認出陳珪那就說不定了。
其實張闿為什么能認出管亥也很簡單,只因為張闿也是黃巾軍出身,巧的是,張闿原來也是劉辟的部下,那時劉辟麾下的大將便是管亥,管亥在戰(zhàn)場上沖鋒陷陣,英勇殺敵,早就被管亥部下所有人都認識了,張闿也不例外,那時的他也非常欽佩管亥武藝高超。
直到后來,因為劉辟指揮無方,張闿的這支部隊直接被打散了,流落至了徐州,所以他才投靠了陶謙,陶謙為了彰顯自己的仁義,所以收下了張闿,這也是張闿為什么出現在下邳的原因?。
因為心中對于管亥的印象比較深。所以張闿一眼就認出了管亥。
管亥在那里默不作聲,就這樣,死死地盯著臧霸,直到有人說出了一個陳字之時,管亥猛然拿出袖中的長刀,直接一刀劈向張闿。
張闿本來還納悶,管亥怎么會跑到這個地方來了?但張闿明顯的感覺到,管亥對自己有殺意,所以也就留了一手。
當管亥的長刀砍向張闿之時,張闿也拿起手中的長槍格擋,管亥這一刀可謂是傾盡了全力,但管亥這一刀也是在情急之下,不可能做到快準狠面面俱到,所以這一刀只是打得張闿虎口發(fā)麻,向后退了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
而管亥已經管不了這么多了,連忙一把推著前方的陳珪向外跑去。
“那是陳珪,快追!”曹宏馬上高聲喊道。
門口的幾年騎兵聽到曹宏的叫聲之后,直接催馬向前,向管亥那個地方殺去。
對方在門口設置了騎兵,兩條腿肯定跑不過四條腿,索性管亥就直接停下了腳步,將陳珪擋在后面,獨自一人面對沖過來的四個騎兵。
管亥大喝一聲,高高躍起,一記標準的力劈華山劈下,直接將還騎在馬背上的騎士劈下馬來。
管亥直接翻身上馬,對著左右而來的兩個騎士,一人砍出一刀,勢大力沉的鋼刀直接接在兩名騎士的小腹之上,均切出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兩名騎士應聲落馬。
管亥見后面的人已經追了上來,連忙把一匹馬匹牽到陳珪的面前,讓陳珪和他一起逃走。
此時正值生死存亡之秋,陳珪也管不了這么多了,直接爆發(fā)出全身的全力,即便在腳受傷的情況下,依然麻利的登上了馬背,催馬向前。
然而,管亥在給陳珪牽馬的時候,沒有注意,身后還有一名騎兵,直接被一槍戳到了背上。
管亥吃痛一聲,不過好在他衣服里面穿了甲胄,才沒被馬上刺死。
管亥翻身一斬,直接在身后騎士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傷口,然后便催馬向前狂奔。
曹宏曹豹等幾個將領哪里肯放過,連忙各自拿起自己的馬匹,帶上自己的騎兵,向管亥追去。
陶謙在城頭上看見這一切,心中無比焦急,情急之下,他在城頭上高聲對下面的四位將領喊道:“就算殺了陳珪,也不能讓他逃回到廣陵!”
曹宏等四人聽到了陶謙的命令,心中便無所顧忌,在陳珪他們身后拉弓射箭。
管亥見身后的軍隊居然在放箭,心中大為惱火,他身上穿的甲胄,憑借他過硬的身體,就算被硬生生的被射上兩箭,估計也沒多大的問題,但陳珪就不一樣了,他們的一箭就很有可能要了陳珪的命。
既然已經把陳珪就出下邳城了,那就一定要把陳珪安然送回,不然就前功盡棄。
索性管亥直接催馬到了陳珪的身后,不斷的對著后面射來的箭矢撥打雕翎,時不時背上也被射中了兩箭。
陳珪見管亥如此,心中大驚,雖然他和管亥相處的時日不多,但陳珪明顯感受得到,管亥絕對是一位義士。雖然是他兒子陳起的手下,但陳珪并不想讓管亥為了自己白白送命。
又是一支箭矢命中了管亥的后背,做一次管亥有些扛不住了,口中直接噴出一口鮮血。陳珪看到大驚,連忙停下馬匹,想上前扶住管亥。
管亥見陳珪居然有回來的趨勢,大叫一聲:“主公快走!”隨后一拳重重地打在陳珪的馬上,戰(zhàn)馬一聲之痛,直接撒開四蹄向前狂奔。
管亥深知,如果現在自己在被射上兩箭,估計也活不成了,索性管亥就直接調轉馬頭,在身后的騎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管亥已經撲了上去。
沖在隊伍最前面的曹宏大驚失色,他想閃躲,但此時已經晚了,管亥的大刀已經落在了他的頭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