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看出陸綿綿的顧慮,藍(lán)勻體貼地說道:“姑娘不用怕,家主只是想感謝你,并沒有其他的意思,不要太緊張!”
“是呀是呀!”且文配合的說道:“或許姑娘見了家主就不想走了,以前來這里的那些姑娘,都是如此,這一次主人千辛萬苦找到你,相信一定會好好感謝姑娘的!”
“如果是為了感謝,那大可不必了!”陸綿綿往后退了兩步,她真的覺得不該來這里,之前所有的釋然和隨遇而安的心思,此刻不知道都跑去了哪里。
或許從她剛開始進(jìn)門的時候,就有些退縮,這種退縮,跟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軟沒有絲毫關(guān)系。
“姑娘,我們家主很溫和的……姑娘,姑娘……”
藍(lán)勻話還沒說完,陸綿綿就從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身后傳來藍(lán)勻微弱的聲音:“姑娘,你不想見花容了?”
花容?
那只鳥兒,相信你們會照顧好它的。
陸綿綿不知道為什么要跑,她感覺自己就要不能呼吸了,那濕潤的空氣里,好像有什么粘稠的東西,黏住她的呼吸,她沒有方向往出跑。
跑了很久,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只繞著這個回廊一遍一遍跑過,像是鬼打墻。
這里果然不對勁。
到底她還是落入了別人的圈套。
誰這么無聊,給她一個對誰都沒有利害關(guān)系的女子,設(shè)下這么大的一個套。
是誰這么無聊?
炎寂?
不會吧,她對于他,沒有了那位大仙,她什么都不是。
錦淵?
也不會,他那樣性格的人,根本不會找到她以后,還任由她逍遙自在這么久,肯定抓著她,把她關(guān)起來。
肖永陵?
石一粟?
劉月白?
楊奕爾?
還是她根本就沒有見過真容的云渺宮?
這些人一個個從她腦海里閃過,最后卻停留在那個最不可能出現(xiàn)的人身上。
那個氣度超然,那個明明長著一副勾人勾的要死的模樣,卻叫人偏偏生不出半點褻瀆之心的人。
他永遠(yuǎn)莊嚴(yán)神圣的氣度,那永遠(yuǎn)不疾不徐的話語速度,還有不管他是什么狀態(tài),都叫人深深沉淪下去,根本不愿意從這沉淪中醒過來。
花容,是花容?
她剛一進(jìn)那院子,看見那面屏風(fēng),就知道,這個地方跟花容有關(guān)系。
那么一開始那只白鶴,也是他安排好的?
安排它受傷,然后自己去救它?
陸綿綿跑不動了,她扶著回廊的紅柱子,大口大口喘氣,腦中卻始終飛旋著各種問題,各種人和事。
他回來了?
還是,他根本沒走。
炎寂那個騙子,在騙她?
可是,如果騙她,她手腕上與她簽訂的契約怎么會沒有了?
陸綿綿抬起手腕,看著纖細(xì)潔白的手腕上,什么都沒有,忍了許久眼淚,終于流了下來。
如果里面的,真的是花容,那么到這里,就停止下來吧。
她不想再卷進(jìn)他的世界。
本來這就是一場誤會。
就讓這個誤會,到此為止。
她真的的沒有力氣,再為他沉淪一遍。
想起從前,為了他著急,哭泣,傷心,氣餒,興奮、糾結(jié)、焦慮,等等情緒,叫她每天都挨個兒品嘗一遍。
甚至為了他的一句讓她去談個戀愛的玩笑,她真的打算去實踐,最后還被他嘲笑……
她這樣一個從小被遺棄在福利院的孤女,僅有的感情,都全心全意的交付給他。
那是她最珍貴的情感,是她最美好的意愿,那是她全部的心跳。
雖然這些在他眼里,可能低賤如螻蟻,可那是她所有的真心。
第一次愛的人,在他走后,一點點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