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欲起身拜見,華沐恒大手一揮,一開口,聲如洪鐘:
“哎,家宴,各位不必多禮?!?p>他走過夕荷面前,停下了腳步,不由得怔了一怔,馬上又恢復了常態(tài)。
“這想必就是殷家小姐了,不知殷兄近來可好?”
夕荷笑笑,行了個禮,說到:
“家父一切都好,多謝華大人記掛?!?p>“好、好,一看就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思琴,這門親事,你選得甚好。”
旁邊的華弘恩、良辰聽父親這樣說,一下子變了臉。
琴夫人看兒子兒媳不高興,忙一邊迎著華大人上座,一邊接話到:
“老爺,這哪里是我選的親事,若不是您與殷家世代交好,我哪里能結識得上夕荷這么好的姑娘啊?!?p>殷夕荷一聽,不僅冷笑。還以為與殷府結親是華老爺?shù)闹饕?,這么一看,是這個琴夫人在從中作梗。她兩個兒子均在朝為官,按理說地位穩(wěn)固,華璧和對她構不成什么威脅才是。可華璧和不是她親生,又是嫡出,她偏偏就是不放心,非要選個商家的庶女,讓這華璧和永無攀附權勢的機會,同時又為自己家族搞了個取之不盡的金庫,好處都讓她獨占了。
淳夫人在府中早已不掌事,為華璧和選親的責任自然就落在了琴夫人身上。這琴夫人從幾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中選中了殷夕荷,除了要斷了華璧和的前程,得到殷府財力的支持外,她更看重的是殷夕荷低賤的出身。淳夫人乃丞相之妹,她是罪臣之女,這些年來都壓得她抬不起頭?,F(xiàn)在可好,自己的兒媳是郡主、是知府千金,而淳夫人的兒子只配娶青樓女子的女兒。她這點心思路人皆知。
華弘恩自然了解這一切都是他娘的意思,只是為了怕良辰鬧,始終沒說而已??扇缃窨磥?,這殷夕荷如此美貌聰慧,華弘恩居然微微有些后悔,這樣的女子配給三弟真是暴殄天物,他居然有幾分舍不得了。
這聚春廳內(nèi)觥籌交錯,而這席上的幾位主子,卻自己琢磨著自己的事兒,無心品嘗這山珍海味。酒過三巡,半晌沒出聲的良辰,突然抖出了這么一句:
“去、去、去!你們跳得這都是什么玩意兒?!绷汲娇ぶ鞯笮U任性,又仗著郡主身份,每每胡作非為,華沐恒也要讓她幾分。可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一句話,還是讓堂上賓客一驚,統(tǒng)統(tǒng)看向良辰郡主。華弘恩有些難堪,忙說到:
“良辰,你又鬧什么?!比A弘恩白了良辰一眼。良辰哪吃這套,眉毛一立,說到:
“相公,你瞧瞧,這府上的舞姬跳得太丑了些,看得飯都吃不下了。再說,這么個高興的日子,這些陳年的節(jié)目看得人心煩。不助興,反倒掃興了?!绷汲骄锲鹱靵?。
琴夫人臉一黑,強壓著火氣,問道:
“良辰,不喜歡看舞,看戲如何?你想看什么,娘去為你準備就是,只是這個時辰去請人要等些時候。你稍安勿躁,”
良辰想了想,四下看了看在坐的賓客,目光停在了殷夕荷身上。
“娘,這個時辰還上哪去請人,反正是家宴,又沒有外人。我們偌大的華家,都是懷才之人,就讓自己人演點什么熱鬧熱鬧豈不甚好?!?p>華沐恒,品著杯中酒,也不抬眼,似乎想看看這鬧劇如何發(fā)展。琴夫人看老爺不發(fā)話,只得繼續(xù)圓著場:
“良辰,華家都是讀書人,哪里有人懂這絲竹樂器的。還是請個戲班子來吧?!鼻俜蛉速r笑。
“娘你健忘了,殷小姐的娘是京城第一舞姬,看殷小姐的身段氣質(zhì),定是從小練習,來給我們跳一曲可好?!绷汲轿χ壑虚W過一絲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