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下起了瓢潑大雨,瀟玉菁雙手托著下巴坐在窗前,輕輕皺起的眉頭對于她那雙靈秀的大眼睛來說,有些不搭調(diào),肖雯腿上的傷口讓她非常的在意,右腿大腿上的皮膚有很大一塊已經(jīng)可以說是腐爛了,今天下午跟著她去了一趟藥房,之后肖雯便徑直回了府中。
之后瀟玉菁好心地想要幫肖雯查看傷口,卻被她委婉的拒絕了,就在心懷疑惑走在后花園中時,遇到了被司徒少棋訓(xùn)了一頓的曦兒,瀟玉菁之所以能夠這么判斷,并不是因?yàn)殛貎簩⑺氖浔憩F(xiàn)在臉上。
在瀟玉菁的印象之中,曦兒雖然是司徒少棋的貼身侍女,但是根據(jù)自己的江湖經(jīng)驗(yàn),直覺告訴她,這個女孩子一定不是一般人,曦兒平時只聽從司徒少棋的命令,很少在司徒府中露面,總是一副冰冷平淡的表情,從來不多說一句話,就算是這樣的曦兒,也有一個讓人出乎意料的弱點(diǎn),那就是每次被司徒少棋教訓(xùn)之后,她都會‘面壁思過’,對著墻壁一站就是幾個時辰,至于她那時的表情如何,沒有人見過。
瀟玉菁鼓起勇氣和曦兒講話,很自然地就說到了肖雯腿上的傷,曦兒果斷地提議--‘強(qiáng)制執(zhí)行’,最后肖雯便成了曦兒發(fā)泄怒火的對象,當(dāng)兩人看到肖雯腿上的傷時,表情并沒有多驚訝,只是眼角很快閃過一絲悲傷。
雖然同意肖雯不把這件事宣揚(yáng)出去,但是瀟玉菁卻非常的在意,因?yàn)樾┩壬系膫?,和自己幾年前見到的很相似,再加上白天和司徒攸寧一起遇到的紫衫男子,讓瀟玉菁想起了那時發(fā)生的那件事,想到這里,她心中如被千根針刺一樣疼痛,木桌上瞬間多出了四條痕跡。
“娘親。”司徒子凡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身邊,抓住了她的衣袖,滿眼睡意地看著她。
看到司徒子凡的瞬間,瀟玉菁眼中的悲傷很快就消失了,急忙蹲下?lián)崦就阶臃驳哪樀?,站在司徒子凡身后的司徒宸鋒,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桌上的抓痕,皺起了眉頭。
在雷聲中醒過來的司徒攸寧,仔細(xì)地在黑暗中環(huán)視著周圍,熟悉的香味讓她有些作嘔,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是手腳被繩子綁住,根本無法動彈,突然一個閃電照亮了屋子,距離她一步遠(yuǎn)的地方,一個打扮得精致的中年婦女正笑著看著她,嚇得司徒攸寧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女兒,你終于回來了?”
伴隨著女人的聲音,屋子里變得明亮起來,司徒攸寧這才喘過氣來,睜大雙眼看著慢慢靠近自己的女人。
“娘,這是我新交的朋友,她的名字叫···”
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在司徒攸寧的腦海中出現(xiàn),她的面貌有些模糊,司徒攸寧閉上眼睛試圖看清她的面容。
“娘,我們可以出去玩一會兒嗎?”
小女孩兒的面容越來越清晰,那是小時候的肖雯,她站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里,委屈地舉起雙手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女兒,這是娘親手為你準(zhǔn)備的,快嘗嘗?!?p> 女人的聲音將司徒攸寧的思緒拉了回來,看著自己眼前熱騰騰的面,司徒攸寧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了女人微笑著的臉頰上。
“快吃呀。”女人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司徒攸寧沉默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的憐憫,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肖雯姐的娘嗎?那場大火之后,兩人的關(guān)系到底發(fā)生了怎樣的變化,她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嗓子,輕聲地說道,“好香呀?!?p> 女人睜大眼睛,高興地將面碗朝著司徒攸寧湊近了一些,烏黑的眼眸在燈光下像極了一抹清泉,美麗動人,可是卻深邃得讓人害怕。
“可是我的手···”
女人這才小心翼翼地將碗放在地上,眼珠一動不動,雙手有些慌張地摸索著,費(fèi)了好大一番努力,才將司徒攸寧手上的繩子解開,就在司徒攸寧準(zhǔn)備等著女人為自己解開腳上的繩子時,女人停止了動作,重新將碗端了起來。
“娘,您能幫我解開腳上的繩子嗎?”司徒攸寧小心翼翼地問道。
“要是我為你解開,你又要離開為娘了?!迸说拖铝祟^,神情有些變化。
司徒攸寧見狀馬上接過面碗,可是碗中飄滿黑色的污漬,她實(shí)在是吃不下去,于是將面悄悄倒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將空碗遞給了女人。
“呵呵···乖。”女人說完拿起身邊的繩子,準(zhǔn)備將司徒攸寧的手重新綁起來。
“娘,您能再給我煮一碗嗎,女兒還想吃?!?p> 聽了司徒攸寧的話,女人樂開了懷,急忙丟下手中的繩子,“你喜歡就好,那你在這里好好等著,娘去去就回?!闭f著匆忙朝著門口跑去。
雖然她的眼睛看不見,但是對于這間屋子應(yīng)該也非常熟悉了,動作異常的利索。
在女人轉(zhuǎn)身的瞬間,司徒攸寧急忙為自己的腳松綁,可是當(dāng)她的手剛剛觸碰到繩子,從門的方向就傳來了響聲,等她抬起頭時,發(fā)現(xiàn)女人已經(jīng)面朝著自己,滿眼憤怒地看著自己的方向,她也隨之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仔細(xì)地觀察著女人的動作。
“你不是我的女兒!”女人突然叫囂著奔向了墻邊的一個壇子。
司徒攸寧趁機(jī)解開了腳上的繩子,當(dāng)她準(zhǔn)備跑出屋子的時候,等在自己面前的卻是幾條毒蛇,女人站在門口,雙眼無神,臉頰蒼白,嘴角還洋溢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是你這個賤人害死了我的女兒!我要為她報仇!”說著在笑聲中慢慢關(guān)上了門。
司徒攸寧此時并沒有時間去思考女人所說的話,地上的四條毒蛇正慢慢朝著自己的方向移動,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讓司徒攸寧感到絕望的是,隨著門被關(guān)上,女人手上的燈座發(fā)出的燈光也跟著消失了,在關(guān)門聲響起之后,屋子里瞬間一片漆黑。
司徒攸寧退到了墻邊,內(nèi)心的恐慌和無助匯集成了一聲叫喊,“哥哥!”
就在毒蛇朝著司徒攸寧撲去之時,一個人影打破窗戶出現(xiàn)在了屋子里,一把抱起司徒攸寧跳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