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分封宴席結(jié)束,回至正殿,懷王倒顯平靜,
“懷王,您真能忍受,他如此放肆嗎?簡卷上,根本就不是如此分封,他項羽就是在信口開河!”陳嬰憋屈,欲想讓懷王為此秉公,
“罷了……罷了,成王敗寇,又何需計較那么多呢?更何況……”懷王目光平靜,再無他日的斗志漣漪,欲言又止的背后,藏匿了許多心酸,
“更何況什么?”察覺懷王異常,陳嬰欲知下文,見他神色篤定,便不敢在追問,
一時間,也讓懷王想起虞姬中毒的那天晚上,“虞姑娘,這半顆解藥還請服下吧!”懷王將藥丸送上,心疼的看待她良久,
“還是不要了,若虞姬無恙,而這權(quán)謀利爭還將繼續(xù)上演,那虞姬情愿一死!”虞姬雙目淡漠,推開藥盒,偏過臉龐,
“是……本王承認,你們這一路走來,很多事都是本王操縱,但你可曾想過,本王的立身處境?利與謀之中,又何來的對與錯?”懷王背身,滿目心酸,回想牧童慘死,“恩人”毒害,更還有自己長久以來的壓迫與危機,自己便控制不住仇恨的上涌,
“你沒錯,羽哥哥也沒錯,沛公更無錯,錯就錯在一時局,一立場,若虞姬一命能平息這一切,結(jié)束這所謂的涂炭生靈,那也甚是值得!”虞姬繼續(xù)堅持,眼見毒素慢慢滲入身體,她閉眸咬牙,任由毒血流露嘴角,
“虞姑娘,這場利謀,你又何以用性命相抵呢?你本不該卷入這場紛爭的……”劉邦急切上前相勸,當然他更感謝她的大仁大義,
“沛公說得極對,我本不該卷入這場紛爭,但無奈這其中有我最心愛的羽哥哥,最尊敬的劉叔叔,還有最推至崇尚的懷王,虞姬著實不忍你們?nèi)嘶ハ鄠Π?!”虞姬淚眸看向三人,瞬間全場死寂,
四人紛紛交目,“好,既然事已至此,本王允諾,放棄前嫌,一切以和為局!”懷王真正想通,沛公連忙跪安道:“劉邦再此謝過懷王!”項羽微微抬起冷眸,嘴角微微勾勒,沖懷王淺笑一縷……
另一方面,劉邦回至寢殿,倒上一盞香茶,自抿哀聲,“怎么了,官人?今天不是你分封王上的大喜之日嗎?為何愁眉苦臉的?”呂雉手端糕點而來,待放下,牽起他手掌,其目光撫慰與之同坐,
“算了,自打入主咸陽城,你跟盈兒就一直危機重重,更何況,一切都已成定局啊!”劉邦起身長嘆,眺望窗外,看待彭城的萬家燈火,眉目間卻已舒展,呂雉也沒在追問,她起身靠近,劉邦將其側(cè)擁,
剛從懷王正殿出來,陳嬰搖頭嘆氣走在長廊上,忽見月下倒映的黑影,“懷王呢?我要見他!”男子冷冷說著,
陳嬰本身怨氣堵心,白眼一番迅速移位,準備離去時,忽地,只見喉結(jié)間橫上一把匕首,“你想干什么?田榮!!”陳嬰略顯驚嚇,雙手緩緩抬成,
“你放心,只要你帶我去見懷王,本將軍自然放過你!走……”田榮脅持,很快,正殿大門被打開,
懷王凝眉看去,“國相,你回來了正好,方才是本王不對,來,本王已備好酒菜,你我共飲一番!”他低頭笑說著,手上還在整理著酒樽,沒有細看陳嬰身后,
見他片刻未回應,懷王這才側(cè)目看去,“懷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哦不……應該叫你楚皇……!”田榮一邊推開陳嬰,一步直徑走向懷王跟前,
二人近距離對目片刻,“呵……田將軍說笑了,楚皇不過只是個虛名而已,而且如今的現(xiàn)狀,你已經(jīng)看到了!”懷王如實相告,并表達自身的立場,
誰知田榮一氣之下,伸手揪緊懷王領口處,并將其用力壓下幾案,口中咬牙怒吼道:“現(xiàn)狀,現(xiàn)狀,到頭來你還再跟我現(xiàn)狀!!我助你當上楚懷王,是為了能夠幫我牽制項羽,為了日后亂世分封,更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重掌齊國政權(quán)?。 ?p> 眼見幾案上的物品散亂一地,過于強烈的聲響,只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陳嬰慌亂的將大門并上,
“田將軍,事已至此,應該想辦法反擊,而不是窩里斗??!”他深知,田榮一定不會就此罷休,為了懷王,更是為了自己,所以更是加以配合,以防懷王的真實地位暴露,從而引起不必要的生命危機,
“還是陳國相明智??!既然想扳倒項羽的不只是你我,懷恨項羽的更是不外乎其他,不如,我們就學他一樣,最后關鍵時刻,破釜沉舟,力挽狂瀾!”田榮松手,將懷王拽起,嘴角揚起的自信,
令他反問:“請問,該如何力挽?需要我等如何相助?”此時的陳嬰也看向田榮,他揚手貼近二人,在耳旁小聲呢喃,待后離去,
“國相,謝謝你在關鍵時刻保我一命!”懷王沖他深笑,心中更是為之感動,“懷王客氣了,你我同為一縷,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若讓田將軍知道,你一直是真正的楚懷王,相信不用等到項羽制裁,他便早早下手了,到時候一樣會是天下紛亂,那樣他還是可以繼續(xù),爭奪他想要的齊國政權(quán)!”陳嬰冷嘆,想想這一路走來,何嘗不是兢兢業(yè)業(yè),如履薄冰,
“說得到也是,其實只要有他在,我們就沒有輸,就他這次的睿智提醒,讓我們也有了足夠翻盤的資格,去吧,國相,去告訴劉邦,這個天大的好消息!”懷王臨踱幾步,推開開窗,沖外淺揚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