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拍馬屁也要有文化

　　趙山河陪王伴駕，一下子就沒有劉瑾等人什么事情了，原因很簡單，趙山河知道的有趣的事物多，還有一手此時無人能敵的廚藝。

　　自從劉瑾上趕著想要替朱厚照嘗趙山河做的食物，被趙山河猛踢好幾腳以后，朱厚照就不再讓任何人替他檢驗趙山河做的食物是否有毒。實在是不忍心看自己身邊的人被趙山河報復。那赤裸裸的報復朱厚照都能看出來，一想到趙山河差點被自己打了軍棍，也就由著他胡鬧了。

　　不過朱厚照還是給劉瑾留了面子，告訴趙山河只是這一路上以及在天壽山的時候可以這樣，回到京師，以前什么樣還什么樣。

　　趙山河滿口應允，一邊給朱厚照布菜一邊陪著他說話。

　　錢萬鈞依然因為趙山河口出狂言對他不理不睬，自從立下軍令狀之后，就沒有對他說過一句話。不過趙山河也不在乎，畢竟錢萬鈞是一個統軍大將，有點脾氣那是正常的。到時候用事實說話，再把鍛體之術給他一份，就眼前這點破事就像過眼云煙一樣，轉眼就消散了。那會不管錢萬鈞有多大的脾氣，都只能化悲痛為力量，往死里操練神機營準備一雪前恥，這對大明朝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在陪皇帝朱厚照回昌平的半途中，趙山河還不忘記叫過劉栓與范奎，與二人一陣咬耳朵，最后帶著奸笑目送二人提前返回天壽山大營。本著老實人可以隨便欺負的原則，趙山河在這一次比武的事情又給神機營使了點小壞，準備好好打擊一下這個天下第一軍，給錢萬鈞留下終身難忘的記憶。

　　趙山河陪著朱厚照，在神機營的保護下一路疾行，終于在巳時抵達昌平縣城。說來也怪，這一路上在神機營的前方總是下著秋雨，大軍向東南行進，秋雨也向東南前進，就像是大軍的先鋒一樣，早早的將道路打濕，卻不顯泥濘。

　　趙山河當然知道這是今年第一股冷空氣南下，正好敢在大軍的前面。但是朱厚照這些人不知道這個道理，眼瞅著劉瑾就要拍馬屁，趙山河趕緊山呼萬歲，口中說道：“皇兄，您將來必然是千年一帝，來蒼天都在為您開路，這一路上老天爺親自為您接風洗塵。據臣弟了解，前方十里之外的斥候都被雨水打濕，只有皇兄所到之處，雨水立停，朝陽立現?；市?，這天像是不會騙人的，滿天下只有您一人才有這種驅云換日的神威。皇上北征必然成功，我大明子民必將千秋萬代銘記皇兄的絕世之功?！?p>　　劉瑾聽著趙山河的話，訕訕的不再向前，臉上帶著微笑，心中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小子撕成碎片：“你以為雜家為啥不讓文官陪王伴駕，就是因為文官有文化，說起話一套一套的。雜家就是怕有人搶了雜家拍馬屁的飯碗，失去了圣眷。你個小王八蛋一來，好話都讓你說盡了，你讓雜家說什么？”

　　“萬歲，靖遠伯說的對，這是天意，您是真命天子。老天爺都護佑著萬歲，老奴等人都是沾了萬歲的光，才不被老天爺的秋雨淋濕?！眲㈣g盡腦汁附和著。

　　“皇兄，這可是老天爺在為您凈水潑街，用的都是無根之水，是大吉之兆。咱們腳下是黃土地，這樣情形的凈水潑街，黃土墊道可是亙古未有之盛事?；市?，眼前這吉兆可比什么高祖斬白蛇之類的事情要高明太多了。這是天降祥瑞，預示著皇兄必將成就千古一帝，功績必然遠超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壁w山河看著詞匯量近乎枯竭的劉瑾，毫不留情繼續(xù)對著朱厚照就是一陣狂拍馬匹，故意惡心著劉瑾。

　　朱厚照好大喜功，劉瑾拍馬屁水平不差，奈何趙山河的功力更高。秦始皇那是千古第一帝，開創(chuàng)了中央集權的封建王朝；漢武帝北伐匈奴，第一次打的游牧民族哭爹喊娘；唐宗李世民是中國歷史上最杰出的馬上皇帝，先隨李淵打天下，而后玄武門之變，干死哥哥和兄弟，逼著李淵退位，當了皇帝開創(chuàng)貞觀之治；宋祖趙匡胤陳橋兵變，結束五代十國混戰(zhàn)的局面，一統江山。這四個人那是赫赫有名的封建皇帝，趙山河用這四個人的事情還襯托朱厚照，朱厚照情不自禁開始飄飄然。

　　“朕只要能夠超過漢武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三人，都是開國帝王，與朕所處的階段不同。朕不會因為一己之私而讓天下大亂的?！敝旌裾漳繕嗣鞔_，就是要跟漢武帝劉徹比，就是要在北征游牧民族這件事情上比。

　　朱厚照一點都不客氣，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謙虛。一邊說著一邊問趙山河：“蠊弟，你可愿做朕的霍去??？”

　　“臣弟愿意！趙山河原為皇兄肝腦涂地萬死不辭?！毖輵蜓萑?，趙山河趕緊翻身下馬，單腿跪地朗聲繼續(xù)說道：“皇兄，漢武劉徹十六歲登基，您十五歲繼位，比劉徹早一年；霍去病十七歲入軍伍，臣弟十四歲跟隨皇兄進入軍中，比霍去病早三年。臣弟相信，在英明神武的皇兄帶領下，臣弟與眾位臣工必然會再破蒙古韃靼。臣弟相信，漢武劉徹登基之后用了二十二年才做到的事情，皇兄最多十二年就可以做到。”

　　趙山河說完這些話，感嘆著有文化的好處——拍馬屁都拍得有證據，有道理，顯得那么有激情有說服力。

　　趙山河清楚的記著，漢武帝劉徹公元前156年出生，于公元前141年繼位，從公元前133年到公元前119年跟匈奴打了十四年，如果從繼位的時間開始算，到打敗匈奴一共用了22年的時間。

　　劉瑾聽著趙山河的話，連忙表示贊同，除了山呼萬歲；就是萬歲是真命天子；最后還不得不在言語中替趙山河說好話，說萬歲一定會在靖遠伯的輔佐下做出遠超漢武帝劉徹的功績。

　　劉瑾自己說的時候，都感覺像吃了蒼蠅屎，別提多惡心了。但是這些話不說不行，說了皇帝就能聽得到，雖然不會有什么感覺，就跟聽了一聲皮響一樣；但是如果不說，皇帝還以為你不愿意他做出這么大的功績呢，沒準一不高興，就把你疏遠了。劉瑾非常清楚，他就是抱著皇帝大腿活著的人，沒了皇恩浩蕩，他比那些皇宮中的打更太監(jiān)也不如。畢竟那些太監(jiān)沒有得罪太多人，他這幾年得罪的人可是遍天下，盼著他失勢的人不計其數。

　　劉瑾第一次體會到無力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無法接受。呼風喚雨這幾年，他早已經習慣了掌控朱厚照的行為和想法，可眼前的趙山河的蠱惑能力讓他著實感覺到了恐慌和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