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愛!”席間一直沉默不說話的水墨,突然開口說。
“什么?”頓時,所有人都疑惑地看著水墨。
“不可愛!”水墨再次說,聽不出一點(diǎn)語氣情感。“姐姐這樣,一點(diǎn)也不可愛?!?p> 鳳千華錯愕地看著水墨。
“姐姐長得看起來跟我們差不多大,可是卻欺負(fù)我們!”水墨的語氣里,竟然有一絲委屈的味道。
水澈嘴角抽搐,想到水墨之前在書房跟老爺子提出帶花楚楚去學(xué)校上學(xué)的無理要求時,旁敲側(cè)擊拍老爺子馬屁,這次竟然在危難時刻,不漏痕跡地跟鳳千華撒嬌,水墨你個腹黑男,你才不是一個單純boy,水澈心想!
鳳千華聽到水墨一本正經(jīng)地說自己跟他們差不多大,不就是說自己還像個18歲少女?頓時心里怒火消除了一大半。
“在家大姐水清就欺負(fù)我們,出來玩兒還要被姐姐你欺負(fù)!”水墨本來就蒼白得讓人心疼的臉,一說這話,無辜委屈的語氣,另鳳千華瞬間心都軟了。
鳳千華趕快說:“小墨,姐姐不是欺負(fù)你們,剛才主要是被水澤和水澈氣到了?!?p> “水澈在家不好好學(xué)習(xí),被老爺子打,出來還要被姐姐的保鏢們打,水澈好可憐!”水墨繼續(xù)低著頭自言自語。
水澈心想:我什么時候被老爺子打了,剛才拿你開了個玩笑梗,你這報復(fù)還真快。于是白了水墨一眼。
鳳千華看了看水澈,然后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你過來,坐下吧!”
水澈沒有走到鳳千華旁邊,而是就近拉了個椅子坐到了水墨身邊,一臉桀驁不馴。
鳳千華見狀,再次怒火中燒,于是說:“服務(wù)員,再拿一瓶酒!”說完沖門口的保鏢們擺擺手讓他們出去。
服務(wù)員拿來一瓶酒打開正要倒,被鳳千華阻止,鳳千華把酒瓶轉(zhuǎn)到水澈面前說:“臭小子,你骨頭硬是不是,不過你越叛逆,我就越喜歡,今天我讓水澤輕輕松松演大片兒,你們總得感謝感謝我,水澈,咱倆來打個賭,你要是把這瓶酒一口干,我就放你們走,要是干不了,今晚你就跟我走!”
水澤起身奪過酒瓶,說:“既然我受到了鳳姐姐的提拔,這酒應(yīng)該我來干!”
鳳千華呵斥道:“沒有你插嘴的份兒。”
“水澤,我15歲就跟小弟們開始喝酒,我的酒量可比你好多了?!彼汉敛辉谝獾卣f。
水澈心里明白,這種女人,嘴上說喜歡他,其實(shí)就是想要馴服他。女王當(dāng)慣了,不允許有人拒絕自己。
水澈打量了這瓶酒,這瓶白酒500ml,65度,這一口氣干下去,自己肯定半條命都沒了。
水澈看看水澤,又看看鳳千華,然后說:“姐姐,你說話算話,假如我干了這瓶,以后你也不許為難水澤?!?p> “你這是什么話,我什么時候?yàn)殡y過水澤!”鳳千華生氣地說。
“行,那這瓶,我干!”水澈拿過酒瓶。
“哥,你別!”水澤站起來,著急地說。
水澈嘴角微微一笑,想到第一次見到水澤的時候跟他打游戲機(jī),自己一直贏,把水澤氣哭。那個小鹿眼的小男孩,今天竟然叫了自己一聲哥。
這么多年,他可從來沒叫過自己哥。
水澈想著,拿起酒瓶,憋住氣,仰起頭往嘴里灌。
咕咚咕咚咕咚,一滴沒灑,仿佛喝水一般,喉結(jié)上下涌動,鳳千華臉色越來越沉。
水澈把瓶子重重地放到桌上,滿臉煞白,眼睛通紅。
水澈只感覺頭轟地一聲,仿佛被人給了一記悶棍般,整個人蒙掉了。
水澈努力站穩(wěn),面不改色的說?!傍P姐姐,我干了,一滴不剩,你說話算數(shù)!”
“鳳姐姐,我們可以走了嗎?”水澤立刻上去扶住水澈。
鳳千華不耐煩地?fù)]揮手,仿佛在趕幾只厭惡的蒼蠅。
“多謝姐,以后還請多多提拔水澤!”水澈微微朝鳳千華鞠了一躬說,水澤見狀,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鳳千華看著水澈,心里對這小子有點(diǎn)另眼相看。這小子面對支票不為所動,也不愿受人擺布,傲氣叛逆得不行,最后卻肯為水澤跟自己低頭。鳳千華當(dāng)然明白,水澈這一鞠躬,這是怕今天自己得罪了她,日后她給水澤穿小鞋。
三人往外走,保鏢還想攔,看到鳳千華的目光,立刻悻悻地都紛紛退開。
早就等在門口的水清的花楚楚,看到水澈飄忽不定的步伐走出來,立刻扶上去,水澈一個踉蹌,一下子身體倒在花楚楚身上,頭倚著花楚楚的肩頭,全身的重量都壓到了花楚楚身上……
“怎么辦,女人都喜歡我,也不是件好事!”水澈靠著花楚楚的肩膀,大舌頭笑著說。
“都什么時候了,還不忘臭屁?。?!”水清無奈地說。
“花楚楚,扛我回家,我要……我要不行了……”說完,嗷的一聲,吐了花楚楚一肩膀!花楚楚瞬間只感覺肩頭和后背一熱,隨即一股強(qiáng)烈的嘔吐酒臭撲面而來……
一路上,水澈就這樣靠在花楚楚的肩膀上,渾身癱軟得像條泥鰍,翻著白眼,一浪一浪地不停地吐,嘴里,鼻子里,都噴嘔吐物。水澤在旁邊,拿著紙巾,不停地給他擦著。
“我的賓利?。。。。。。。?!”水清大喊。
水澤一邊擦,一邊哽咽地講著剛才發(fā)生的事。水清憤憤地說:”死老太婆,竟然還想一次玩弄你們?nèi)齻€!不行,我要跟老頭子告狀?。?!“
“姐,你別告訴老爺子了,我們每次出來都惹是生非。這次的事如果告訴他,老爺子肯定要找鳳千華算賬,我們在里面忍了這么久,不就是不想給舅舅添麻煩嘛!”水澤說。想到家鄉(xiāng)地下賭場那場查不出原因的大火,他就越發(fā)覺得舅舅水淵越來越深不可測。
向經(jīng)濟(jì)說:“水澤說得對,水老板一直為人低調(diào),最好還是少在圈內(nèi)曝光他和水澤的關(guān)系,
水清憋著氣,說:“死老太婆,竟然敢這么欺負(fù)人,我一定要讓她好看!”
花楚楚被吐一身,被酒臭熏得直翻白眼生無可戀。但是又怕水澈嗆到窒息,所以不停強(qiáng)忍著地用小拇指扣著水澈鼻孔里的嘔吐物。
我都看到你最丑的一面了,以后你還好意思在我面前顯擺你是德松校草后宮無數(shù)?。?!花楚楚心想,可是看著水澈渾身無力,放佛快要死掉的樣子,心疼地眼淚一顆顆往下掉。
奇怪,我竟然會為這臭小子流淚……
水墨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從后視鏡里,沉默地看著花楚楚和水澈……
………………………………
醫(yī)院里,水澈被推進(jìn)急診室洗胃。
向經(jīng)濟(jì)從工作室拿來一件大碼的衣裳,花楚楚去廁所換上,水清把車開去洗車,水澤和水墨坐在急診室外,一臉擔(dān)憂。
水澤帶著口罩坐在椅子上,雙手拄著臉,紅著眼說:“水澈不會有事吧!”
這幾年,水清外出打工攢錢,自己天天跑通告,水澈去上學(xué),水墨把自己關(guān)在房中,四個人的交流少之又少,經(jīng)常是節(jié)假日都碰不到,水澤想著,沒想到今天水澈為了自己,竟然豁出半條命去。
水澤知道,他們四個都是因?yàn)橐馔馍硎啦艁淼剿虑f園,童年受過的意外傷痛誰都不比誰少,可是水澈一直是最樂觀的那一個,看起來吊兒郎當(dāng)狂放不羈,其實(shí)那只是一種逃避傷痛的方法。
我們四個都沒有親人相伴,即使被舅舅收養(yǎng),也是一年到頭見不到舅舅幾次,他身上的擔(dān)子太重,關(guān)系著幾萬員工的生計和上億人的用戶,根本顧不上我們,我們四個,應(yīng)該是彼此最親的親人才對。想到這,水澤熱淚盈眶。
看到花楚楚穿著肥大的衣裳從衛(wèi)生間出來,水澤眼含淚水地看著她說:“楚楚,水澈不會有事吧……”
花楚楚摸摸水澤的頭說:”不會的,如果他有事,我就下咒把他的魂魄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