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只能達到這種程度嗎？”
“哈？”聽到彩兒的話，墨藏書感到很莫名奇妙。
“并不是只能達到這個程度，而是這樣就足夠了。”他瞇著眼從褲袋里拿出一包中華。剛剛的消耗果然有些過頭了，再不抽根煙緩解一下壓力，說不定就會暈倒在地。
“只是這樣的話，我根本沒辦法變強！”
“然后呢？”墨藏書呼的將肺里的氣吐出來。
“咳咳咳！”站在一邊的彩兒皺著眉頭往后退了一步。
“變強的方式要多少有多少，你沒必要通過這種方式吧？之前不是在修習(xí)茅山的五鬼嗎？比起已經(jīng)能拿滿分的陰陽五行，先把那個術(shù)式完善不是更重要嗎？”
“我自然會全力修行五鬼，但這個、和班上同學(xué)一起修行的陰陽五行，也絕不想落下?！辈蕛阂е勒f到。
陰陽五行的修煉，難易程度本來就低于五鬼。原本彩兒就修煉得差不多，再多練習(xí)一陣，她就可以拿到學(xué)生考核的滿分。正如墨藏書所言，學(xué)生階段的修行她已經(jīng)達標(biāo)了。
可在看到墨藏書運用五行相生時的強大力量，她一下子就被鎮(zhèn)住。如果墨藏書當(dāng)初比試時使用了五行的力量，彩兒完全不覺得自己能贏。
而且最近對五鬼的操控也到了一個瓶頸，多日的練習(xí)也沒有絲毫進展。某種意義上，彩兒這段時間完全沒有變強。
可自己沒有進步不代表其他人也會干等著，就今天班上幾個同學(xué)的表現(xiàn)，她已經(jīng)感到很大的危機。能以單一符咒就達到墨藏書五行相生時的威力的若愚不說，上官秦風(fēng)更是開始了五行相生的修煉。一旦他成功了，說不定一下子就會超過自己。
不僅是自己班，其他班也不乏天賦和努力兼?zhèn)涞膶W(xué)生。每一天大家的實力都在變強，所以自己……不更加努力不行。
為了保證年級首位的獎學(xué)金，為了支付弟弟欠下的醫(yī)療費，無論如何也要比別人更厲害。
“而且和五鬼相比，現(xiàn)在修行陰陽五行能讓我更快變強?！?p> “你啊，”墨藏書瞇著眼，他也感受到彩兒的急躁。說實話看到她練習(xí)的區(qū)域，墨藏書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學(xué)生正在以某種瘋狂的姿態(tài)練習(xí)著。
一次不行就五次，五次不行就二十次。完全沒有間斷的、甚至連思考其他的余地都沒有，彩兒就是如此瘋狂的練習(xí)著。
這種過度支付精氣神的做法，確實能在短時間進步很快?？墒墙乖甑男囊坏┞裣?，在日后的術(shù)式修行中，將會成為彩兒最大的心魔。
“變強變強變強……你到底在焦躁什么啊。在學(xué)生里面，你已經(jīng)足夠厲害了?！?p> “僅僅是這樣不夠，完全不夠！我一定要比大家厲害才行！”
“你這過剩的勝負心到底是什么鬼情況，有病嗎？每個人的天賦不同，擅長的術(shù)式也不同。我知道你五鬼的修行到了瓶頸，但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靜下心來思考嗎？……道術(shù)的修行遇到瓶頸是很正常的，就算卡住了也沒必要焦躁吧？”
“可是……”
“而且變強和努力這種事情，真是無聊透了?！狈浅Ｆ届o地，墨藏書說出這番話。
“我不知道你們之前的導(dǎo)師是怎么教的，但我就過來人的經(jīng)驗告訴你——無止境追求強大，最后就只會后悔罷了?！?p> “什么……”
“蠢得要死，愚不可及，說的就是像你這樣渴望力量的除靈師。因為陰陽五行修行更加簡單、威力更大所以你就被吸引了嗎？那有朝一日你遇到那些能瞬間增長實力的邪術(shù)，你又會不會被其吸引？”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過去的事情，墨藏書也變得焦躁起來。他從彩兒的身上看到了過去自己的影子，看到了過去自己過于追求強大力量的影子。
“為了帥氣為了無聊的自尊心，就這些破玩意讓你沉迷其中。是啊，你能變強?？蛇@樣的變強，最后你能得到什么？別人的喝彩和稱贊？”
因為過度追求強大的力量和術(shù)式，所以忽視了身邊的其他人和事情。最終導(dǎo)致了那場悲劇，而自己也變成現(xiàn)在這個鬼樣子。失去成長，身體的靈力也只能使用極少的一部分。
“蠢得要死！”
“啪！”忽然的一巴掌，將墨藏書從回憶里驚醒。
他看著滿臉淚水的彩兒，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顫。
“你……”彩兒擦了擦眼淚，倔強道：“我才不會追求邪道，也不是為了什么自尊心和帥氣！我也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可是我沒辦法啊。不更加努力，不更加厲害不行?。 銥槭裁匆@么說我？你知道些什么？你知道我的什么？”
“我啊……不努力就不行的啊。”
彩兒歇斯底里地吶喊著，她那孤單無助的身影仿佛風(fēng)中的蠟燭，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熄滅。每天都把變強和努力掛在嘴邊并且無時無刻督促自己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只為了面子。
“為什么……為什么偏偏是你這種家伙，為什么偏偏是你這種人，可惡……為什么、為什么我會這么弱小啊?！?p> 拋下這句話，彩兒便絕望地跑開了。
學(xué)生們一陣騷亂，而墨藏書則是面色蒼白的站在那里。
妹妹墨若愚跑了過來，她眼神里完全沒有往日的懶散。只見她一臉嚴肅、眼神如同刀鋒一般銳利。
“若愚……”
“不是這樣的，彩兒不是這樣的。”
墨若愚搖了搖頭，她握緊拳頭輕輕抵在墨藏書心口的位置，低下頭。
再度抬起時，眼神里變得悲傷又溫柔：“藏書和彩兒很像……不，你們一定是在某個地方，一模一樣的。所以若愚才會喜歡和彩兒呆在一起。所以……一定要道歉才行。不然我是……就算是我，也不會輕易原諒藏書的?！?p> 墨若愚說完之后，就轉(zhuǎn)身往彩兒消失的方向跑去。
再一次，留下墨藏書孤身一人。
“呵，看來我又是壞人了?！?p> 這并不是疑問句，所以墨藏書沒指望有人回答他。
訓(xùn)練場一下子變得無比沉默，墨藏書看了學(xué)生們一眼，拋下一句“你們接著練習(xí)”后，就無聲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