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谷
十年后
當今武林風云再起,群雄爭霸。
東有“闕家堡”戰(zhàn)馬橫越五湖四海;南有“風淮樓”酒店銀莊遍地生花,西方“慕容山莊”看盡武學秘籍;北方“天機門”機關天下難敵。
除此之外,東南有販賣消息的“姬紅院”;西南有善使毒藥暗器的“唐門”;西北“幽谷”以醫(yī)藥而聞名;東北“雷家堡”火藥威力十足。
更兼
海之霸主——“天龍幫”;
暗之末裔——“刃血盟”;
傳說中“江湖第一人”隱居之神秘莫測的“飛鳳軒”。
高山,懸崖。
冷風颼颼的呼嘯著,在上千米的山頂徘徊。秋末的溫度本來就低,又何況是如此絕頂。白雪皚皚的山上,煙霧繚繞,一片死寂,風成了唯一的流動的生命。突然,兩條人影以驚人的速度躍上了懸崖。
“你已經(jīng)決定了?”柳疊衣側(cè)身擔心地看著身旁的黑衣男子。
男子原本擁有一張優(yōu)雅高貴的絕世容顏,卻因右臉的兩道疤痕而破壞了原有的美麗,使芙蓉麗顏里多里一絲煞氣。然,再仔細一看,又仿佛這兩道疤原就應該存在,它自然與黑色的秀發(fā),白皙的肌膚合為一體,使眼前的身影跟顯得更英挺,也更凜然而不可侵犯。
今天是他小師弟出谷的日子,他是小師弟的第一輪考驗。
他很清楚今天的比試他必輸無疑。這幾年來,小師弟在“飛鳳軒”練武就象入了魔似的,功力進展神速。師兄弟里唯一還能和他匹敵的也只有同樣是“武癡”的大師兄了。但即使如此,他仍不放心任小師弟一個人去闖蕩江湖,畢竟小師弟的武功再高也只是一個才十五歲的女子而已。盡管小師弟本人并不承認,但他確確實實是一個花樣年華的絕色少女。
他還記得五年前的一個深夜,失蹤了已久的師傅突然抱著一個年約十歲左右渾身是血的女孩子回到了“風飛軒”。
女孩的左臉膚白若雪,細嫩無暇,乃著絕色之容顏,然而右臉卻血跡斑斑,隱約可見猩紅的鮮血底下兩道觸目驚心的十字刀痕。從眼角一直到下顎,從鼻翼延伸入右耳底下的云鬢秀發(fā)中。他不知道究竟是誰竟然忍心對一個才十歲的女孩子做出這樣的事!尤其是當他發(fā)現(xiàn)不僅僅是臉上,女孩纖細的胳膊上也滿是傷痕。刀傷,劍傷,鞭傷,重擊的淤青以及一些看不出是什么導致的大大小小數(shù)十道傷痕。那一剎那,一向不喜發(fā)火的他由心底涌出這輩子從來不曾有過的憤怒!他想殺了哪個人渣!立即!馬上!
“師傅,是誰下的毒手?”柳疊衣面色冷竣,右手緊緊握住懸在腰間的長劍,蓄勢待發(fā)。
將女孩交給學醫(yī)的女徒弟,莫爭向柳疊衣微微頷首,兩人走出了屋子。
“師傅,到底是誰?”柳疊衣再次冷聲詢問。
回頭瞥了自己的二徒弟一眼,莫爭不耐煩地道,“師傅要是知道的話,早就先把他收拾了,還用的著你出馬嗎?!”
回頭看向屋內(nèi)明滅的油燈,他輕嘆口氣繼續(xù)說,“我本想今晚回來給你們一個驚喜,誰知道到山腳下就看見女孩渾身是血跌跌撞撞正地往前走。當我發(fā)現(xiàn)時也不禁嚇了一跳,這樣重的傷就算是身強體壯的男子也痛倒在床無法言語了。偏偏這個孩子卻一聲不啃的繼續(xù)趕路,不喊痛也不哭。我把他抱回來的時候也一樣,沒有驚呼和掙扎,只是沉默的觀察,強忍著不昏迷。好倔的一個孩子!”莫爭低頭若有所思。半響,他才抬頭幽幽的說道,“疊衣,你說再多個師妹可好?”
“是,師傅!”柳疊衣點頭承諾,“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師妹的!”
一個星期后,師傅收了小師妹為徒。小師妹不愛說話,剛開始的一段日子她幾乎一句話都不說。
“動手吧!”羅爾一身黑衣,神色默然的看著柳疊衣。
微微頷首,柳疊衣拔出隨身而帶的木劍,神色恢復了平靜。他知道小師妹這次下山是為了報當年的血海深仇,但是他卻不知道她究竟要向誰報。小師妹的嘴就像河蚌一樣總是抿的緊緊的,一字不提當年發(fā)生的事,就算師傅再怎么威逼利誘也一樣。所以到現(xiàn)在他們對傷害小師妹的人仍一無所知……
風動,劍起。是忘我的決斗,卻非生死的抗衡。
約末半個時辰后,一黑一青的兩條人影飛快的相撞又飛快的相離。
喀擦,是木劍折斷的聲音。
柳疊衣舉起折成兩斷的木劍,流露出輕微的贊嘆。才五年的時間,想不到小師妹劍法的造詣已經(jīng)到這種地步了。他本來預計自己至少也能撐上一個時辰,卻不料費盡全力也只堅持了半個時辰!果然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去吧!”柳疊衣微笑,剛毅的臉上有著一絲不舍。
微微點頭,羅爾不在遲疑地飛身離去。
“二師兄,你退步了哦!”忽的,從樹后面?zhèn)鞒鲆宦曒p佻的嬉笑聲。白衣男子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握著酒杯,神態(tài)悠閑的從樹后走了出來。
“派人跟著了?!”不予理會白衣男子的嘲諷聲,柳疊衣低聲詢問。
“你說呢?”男子挑了挑眉,從懷中拿出一巾方布就地一鋪,優(yōu)雅的席地而臥。朝柳疊衣掂了掂酒壺輕笑,“一等的千日醉,宮里的貢品,要來一杯嗎?”
沉默的點頭,柳疊衣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他想他忘了告訴小師妹,他這輩子燃起的迄今為止的最深刻的憤怒還等待著某個人的鮮血來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