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東方異聞錄
“所謂的通靈術(shù),又被稱為召喚術(shù),簡而言之就是通過精神力和異次元的某個智慧存在建立溝通,并進而使它突破空間的束縛來到我們的次元并幫助我們做事?!睈埯愇鲖I用她那動聽的聲音講解著通靈術(shù)的基礎(chǔ),可惜能夠欣賞到她聲音的只有我和安琪兒兩個學(xué)生,這是沒辦法的事,因為這一屆最終通過通靈考試的人只有我和安琪兒而已,但是據(jù)愛麗西婭說,一屆里能夠招到兩個有天賦的學(xué)生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因為以往的經(jīng)驗是每屆里能有一個就算不錯了,愛麗西婭一再強調(diào)通靈術(shù)在很大程度上就是靠天賦,而且危險性也高,所以她收徒歷來是本著寧缺勿濫,貴精不貴多的原則。
大概是因為從來不會有很多學(xué)生的緣故,愛麗西婭給我們講課的地方作為教室來說實在是小了一點,其實這里就是愛麗西婭的實驗室了,地方不大但布置得相當(dāng)好,給人感覺高雅清靜,器具有檔次卻又不顯得奢靡,格局上每一份空間都運用得很好,足見其主人品位不俗。
說實話我是很滿意這個教室的,愛麗西婭對我們好得沒話說,能坐在沙發(fā)上聽美女老師講課,手邊還有可口的飲料點心,這是多少學(xué)生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只是,愛麗西婭的衣服穿得實在是太那個了點,我承認那間緊身法師袍很漂亮,更把她惹火的身材襯托得美艷無方,可是……胸口有必要開得那么低嗎?這要是換成以前的我,非鼻血狂噴而死不可,就算是現(xiàn)在不會失態(tài)了,但也嚴重影響聽課的集中力。
讓我不能集中注意力聽課的原因還有一個,一旁的安琪兒和我靠得很緊,神態(tài)間極顯親密,這是因為昨天晚上我向她“和盤托出”,這種信賴的行為更讓我們關(guān)系進一步拉近了。
當(dāng)然,真正的真相我根本沒有對她說,不是存心欺騙,而是這種事根本是對誰也不能說的,最好的謊言就是建立在真話的基礎(chǔ)上,我說的雖不完全是真話,卻也把來到異世界以后的基本經(jīng)歷(當(dāng)然是克雷迪爾他們所知道的版本)全都告訴了安琪兒,包括失憶,囚禁,所謂的黑魔法詛咒,一直到被克雷迪爾他們所救,前往克萊頓,一直到來到天神之光,能說實話的我全都說實話,大量的細節(jié)清清楚楚,細節(jié)這東西的作用可不小,足夠的細節(jié)可以在潛移默化中大量的增加可信度,何況我說的這些細節(jié)本來就是真的。而且即使以后安琪兒有意或者無意的在克雷迪爾他們那里求證,也會得到肯定的答復(fù),所以絕對不會有一點兒破綻。
安琪兒美麗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緊緊地聽我說完以后又過了好一會兒,才輕嘆了一聲:“我的天??!那一定很痛苦吧?”
“還好吧。”我淡淡一笑。
“那么,已經(jīng)完全治好了嗎?不會再發(fā)作了?”安琪兒顯然對我“身受詛咒”非常關(guān)心。
我本來想爽快地回答不會,猛然間卻想起這個“詛咒”并非不可能再發(fā)作,如果碰到緊急情況,導(dǎo)致我非要使用那個可惡的變身的話。
只是神色間的一下猶豫,已經(jīng)被安琪兒看在眼里,擔(dān)憂地問道:“還有可能發(fā)作?那要怎么辦才好?連黎明導(dǎo)師都束手無策嗎?”
“哦不,大賢者他為我做了很多,事實上正是依靠他的努力才使得我身上的詛咒被壓制住,但是這個似乎無法完全根除。”哈老頭當(dāng)初累死累活的,就算他其實做不了什么我也應(yīng)該多幫他說幾句話,何況畢竟我身上并沒有什么真正的詛咒,現(xiàn)在先說得模糊一點,如果以后發(fā)生什么異常我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凈——我不知道啊,去問大賢者吧。
“是這樣,”安琪兒幽幽地嘆了口氣,“原來在你身上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我曾經(jīng)以為自己已經(jīng)比較了解你了,但是我錯了,你其實比我想象的要勇敢得多,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以后,你都堅持了下來?!?p> “我哪有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我其實好多次都害怕得要死,也不止一次想過要一死了之,也不知道怎么就挺了過來,現(xiàn)在心態(tài)平和了,回憶這些往事就好像在做夢一樣。”這話雖然半真半假,但我的確是沒有他們說得那么堅強,雖然我的臉皮已經(jīng)練得越來越厚,但謙虛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
“那么,剛才的時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能告訴我你說了什么嗎?”安琪兒終于問到正題上了。
這個問題我早有準備,當(dāng)下臉色黯然,多了一會兒才輕聲問:“安琪兒,你覺得我說得是什么呢?”
“哎?”安琪兒一愣,很疑惑地說:“我就是不知道,才會問你啊。”
“不,”我微微搖了搖頭,“如果你心中沒有想法,又怎么會對這個如此在意呢?告訴我好嗎?你是怎么想的?”
我這一招反客為主,說什么也要把安琪兒心理的底線掏出來,雖然我大概也有數(shù),對于自己等一下要怎么作答也打好了腹稿,但是還是要借機進一步確認一下會更好。
“這個么……”安琪兒略一沉吟說,“我的確是對此比較在意,因為我曾經(jīng)在費羅恩皇家圖書館里看過《東方異聞錄》原書的孤本收藏?!?p> 《東方異聞錄》?光聽書名也能大概知道這是一本怎么樣的書了,問題是這對我卻沒有幫助可言,為什么安琪兒會因為看過這本書而對我的話產(chǎn)生興趣呢?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我也無法得知。
“為什么你一點也不驚訝?難道你早就知道《東方異聞錄》的原書是在我們費羅恩?”安琪兒露出了非常奇怪的表情,甚至出現(xiàn)了戒備的神色。
咦?她竟然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莫非這本叫做《東方異聞錄》的書隱藏著什么重大干系?
“啊,不是這樣,”我連忙解釋說,“可是我根本就不記得這本叫做《東方異聞錄》的書到底是什么呀。”
“?。俊卑茬鲀阂徽S即啞然失笑說:“對哦,是我忘了,真對不起?!?p> “沒關(guān)系,但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這本《東方異聞錄》的事情呢?聽起來似乎很重要?!?p> “當(dāng)然可以,嗯……”安琪兒想了想說,“我從哪兒說起呢?有了,你聽說過……你還記得康斯坦丁嗎?”
“好像有點印象,但是具體想不起來?!蔽夷@鈨煽傻鼗卮?,聽安琪兒的語氣似乎是個名人。
“康斯坦丁是七百多年以前的一個天位高手,也是大陸歷史上極負盛名的探險家?!卑茬鲀赫f,“他生平有個最大也是唯一的愛好,那就是探尋未知的世界,這本是極為危險的事情,但他憑著天位的實力和過人的膽識四處闖蕩,無數(shù)的艱難險阻都被他克服,可謂萬水千山踏遍,據(jù)說目前大陸最權(quán)威的地圖藍本就是由他制作的,經(jīng)過了那么多年也沒有人能夠?qū)λ牡貓D找出一點錯誤。康斯坦丁不但在陸地上探險,同時也遨游四海,事實上他也是史料記載中第一個到達傳說中的東方大陸的人,他從東方大陸回來以后久沒再出海,而是花了三年多時間寫了一書,不久就逝世了,而這本書則在大陸上廣為流傳,人們也是通過它才知道東方大陸的存在。你一定在奇怪,既然《東方異聞錄》在大陸上廣為流傳,為什么我剛才會有那樣的反映吧?這是因為大陸上流傳的《東方異聞錄》充其量只是一本書,但是康斯坦丁的原書孤本,可就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了。在《東方異聞錄》原書中,除了有市面上出售的那些內(nèi)容以外,還有康斯坦丁臨終以前手繪的海圖?!?p> “海圖?”
“對,這張海圖包含了前往東方大陸的正確航線,更有黑龍島的確切坐標和地形?!?p> “天哪!”我算是明白這張圖的意義以及為什么它的歸屬會成為一個秘密了,不說別人,光是“七武?!薄澳埻酢彼麄兙筒粫萑踢@張海圖的存在。
“不但如此呢,”安琪兒又說,“傳說海圖里還隱藏著康斯坦丁的寶藏位置,要知道康斯坦丁生前富可敵國,而且以他見慣天下奇珍異寶的眼光,普通的東西又怎么會在他的眼里?既然被他稱之為寶藏,絕對價值連城那是不用說的,更何況康斯坦丁還是個天位高手,要說他的寶藏里有什么武技秘籍,太古咒語或者強力魔法物品甚至是神器也未必不可能啊?!?p> 的確,這樣說來,這份藏在《東方異聞錄》里的海圖果然是無價之寶。
既然費羅恩已經(jīng)得到了這份海圖,為什么沒有付諸行動呢?難道傾一國之力都無法有所收獲嗎?
“你可能會奇怪吧?為什么我們費羅恩得到了海圖卻什么也沒做,”安琪兒又猜到了我心中的疑惑,“那是因為海圖是一分為二的,而我們費羅恩只得到了其中的一份而已?!?p> “原來如此,存有一份海圖的話,只能確保其他人得不到其中的秘密,但是如果不能找到另外一份的下落,卻也無濟于事。”我點了點頭說。
“你說的對,”安琪兒微微一笑,“只是另外一份的下落卻不是秘密,大陸上很多人都知道它在哪里由誰收藏,只是這個地方基本上絕對安全,大概不會有多少人敢打這份海圖的主意的?!?p> “噢?”我聽安琪兒說的時候臉上笑意盈盈,神情特別,心中靈機一動,試探著問道:“莫非……”
“對了?!蔽疫€沒說出來,安琪兒已經(jīng)笑著點了點頭,“另外一份海圖就在天神之光,由艾佛列斯校長親自收藏?!?p> 我猜得果然,天神之光可是高手如云,校長艾佛列斯更是排名第二的大魔導(dǎo)師,再說還有“法皇”耶羅沙爾這位老校友大靠山在背后罩著,就算是天位高手也未見得會打這里的主意。
說起來,今晚意外知道的事情還真是不少,這么多新東西值得我好好消化消化,只是安琪兒會給我講得這么詳細,一方面固然是出于好意,另一方面卻也是暗示我他告訴我的是一個多么重大的秘密,現(xiàn)在到了我表態(tài)的時候了。
“安琪兒,”我很認真地說,“今晚的話,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我保證一個字也不會泄露出去,但是,你為什么肯把這些如此重大的秘密都告訴我呢?”
“別這么說,芙若婭,”安琪兒微笑著說,“你都已經(jīng)把那些和自己切身相關(guān)的秘密都告訴我了,如果我還是不能信任你,還是不能對你坦誠相見的話,那我就不配做你的朋友啦。”
“謝謝你,安琪兒?!蔽倚睦锎_實挺感激的。
“不用和我客氣啊……”安琪兒倒顯得不好意思了,“……喲,瞧我,說了那么多也沒講到我為什么會對你說的那些話在意,其實是因為《東方異聞錄》原書中除了海圖,也附有幾段文字,我曾經(jīng)看過它們的譯本,完全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但是它的句式卻和你所說得非常類似,所以我才……”
句式類似?也就是文言?那豈不是說這個世界的東方文字也是以文言的形式書寫的,這也就很好地解釋了為什么里昂這么快就能聽懂我的話——這小子就算不是從東方來,也覺對脫不了關(guān)系。
事到如今,安琪兒該說的已經(jīng)全說了,也到了我來作一下解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