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個月
果然是此事,柳卉欣松了口氣,拍拍高強的肩道:“我知道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咱們便當沒這回事。對了!那個樊樓的管事?”
“我給了他筆錢,讓他回河北老家了。要不要?”高強眼神一厲。
“要什么要???他能做什么?孤又能做什么?本就沒什么大事,你可別搞出事來?,F(xiàn)在這樣就挺好,我沒讓你查過李師師,你也沒見過什么樊樓管事?!绷苄罃[手笑道。
“是,咱們什么都不知道?!备邚娨残?,過了片刻,又猶豫道:“那,李師師?”
“當然從此敬而遠之??!”柳卉欣盯著他看了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原來是怕自己忘不了那美人,失笑道:“那是父皇的女人,咱們?nèi)ビ|那霉頭做什么?孤有月娘就足夠了?!?p> “是是?!备邚娢ㄎㄖZ諾,心里卻是明白了:“原來你早知道了,說不定也是幫別人查的。是誰呢?皇后?貴妃?”不過這些話,高強自然是爛在肚子里,打死也不會問出來。
“好了!這事兒吶,你能想著馬上來告訴我,這個情份孤記著了?,F(xiàn)在正巧有件好事兒,做成了,足夠咱哥兒倆生發(fā)受用?!?p> 確實,一邊是皇帝,一邊是自己這不受寵的閑散王爺。高強得了消息沒選擇隱瞞,也沒去皇帝那邊出賣自己,而是跑來報訊??梢娝似冯m不怎樣,對“自己”倒還真有幾分義氣,看來趙楫交朋友的眼光還不算太差。
正好,柳卉欣心里的發(fā)財大計,單憑自己之力見效太慢,必須尋個有實力的合作伙伴。高太尉可不正是汴京城最大的工場主么?他做慣了生意的,有工場、有人脈、有渠道,可不正是理想的合作對象?
“高強給殿下做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殿下有什么生發(fā),小的定給您看得好好的,哪里能要殿下的好處?”高強卻是能說會道,不過說的倒也是實情。高太尉富可敵國,又只有他這么一個義子,論起手頭闊綽,他可比趙楫強多了。
“這生意可是不小,只怕還得太尉點頭。咱們在商言商,若不是雙方都有好處,買賣豈能長久?今兒孤先賣個關(guān)子,改天弄好了,再與你詳談?!?p> “但憑殿下吩咐?!甭犃苄勒f得在理,高強便不再堅持,反正現(xiàn)在八字還沒一撇呢。但他心里已打定主意,就算殿下出的是什么餿主意都好,到時每月拿一筆錢出來,只說是生意賺的便是。
……
雖然身體交換已經(jīng)整整一個月了,可對于上女廁所趙楫還是覺得羞恥。所以他盡量減少飲水,以減少上廁所的次數(shù)。但即便如此,他仍需數(shù)小時去一次洗手間。對此,趙楫的應(yīng)對方案是盡量等到放學后人少的時候再去。
今天運氣不錯,廁所里一個人也沒有,趙楫抓緊時間解決了問題。在踏出隔間時,趙楫心中一凜,直覺到有些不對勁。
有殺氣!
趙楫轉(zhuǎn)頭向門口看去,一道藍影當頭襲來,趙楫往后一仰,重又退回了隔間。
“哐當!”
藍色的塑料桶呼嘯而過,撞到墻上四分五裂,半桶墨黑的污水濺了一地。
趙楫趁隙沖出,只見從門口沖進來一群女生,一時間數(shù)不清楚,但總有十個往上,帶頭的正是老冤家蘇靜婉。
這是找場子來了!不是說事情到此為止了么?果真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完全不守信用嘛!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譴責對方的好時機,今日已然無法善了,唯有狹路相逢勇者勝。
“嘭!”
趙楫一腳直踹,將當先的蘇靜婉踹入了人群,同時雙臂護住頭頸,擋住兩側(cè)胡亂抽來的拖布、掃帚。
對方人多,又是有備而來,大多拿著“武器”,趙楫一個人又是空手,根據(jù)禁軍教頭們教授的打法,他對其他人全不理睬,只是沖上前去,對著蘇靜婉拳打腳踢。
這一招倒是和現(xiàn)在街頭斗毆差不多,被人圍毆時決不能見招拆招,而是要死盯著一個打,打得對方徹底失去戰(zhàn)斗力了,才能換下一個目標。
應(yīng)對雖然正確,可對方人多勢眾,空間又狹小,沒有半點騰挪輾轉(zhuǎn)的余地,對趙楫可謂極其不利。到成了趙楫將蘇靜婉壓在身下拳打、肘擊、頭撞,而外面則圍了一圈女生,對趴著的趙楫猛踹。
趙楫也不知被踹了多少腳,到最后只知用雙手護住頭頸,兀自用額頭死命的撞著身下的蘇靜婉。
“喂!你們在干什么?都給我站??!不許跑!”
門口隱約傳來中年女子的呵斥聲,趙楫身上的踹擊停了下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眾女生四散奔逃。
“不能被人抓?。 ?p> 柳卉欣可是考進學校的普通生,若因打架被抓住,只怕會被開除。雖然“她”是受害人,是被打的那一方,可……
趙楫掙扎著站起來,抹了把眼睛上糊著的汗水、血水,看了眼兀自躺在地上,被他打成豬頭昏迷不醒的蘇靜婉。他可不是干挨打沒還手,進到教導處,絕對被定性為打架而不是被打。
所以,趙楫拖著滿身的傷痛,緊跟那群女生,一溜煙跑得沒影了?,F(xiàn)場只留下躺在污水中,面目全非鼻血橫流的“受害者”蘇靜婉。
……
從睡夢中醒來的柳卉欣再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酸痛,頭暈目眩,而且全身都是難聞的紅花油味道。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久違的大姨媽帶著無盡血腥如期而至,殺人于無形。正好一個月時間,不早也不晚。
天吶!
這趙楫簡直是個麻煩精?。〔哦潭桃粋€月,就讓自己住院兩次,打了兩次架。而且頭到現(xiàn)在還這么暈,妥妥的腦震蕩了。
我柳卉欣究竟是作了什么孽,才會攤上這樣的事兒?
可這麻煩甩也甩不掉,逃也沒處逃,難道真要等到自己這小身板被他玩散架嗎?柳卉欣無語問蒼天,心底是無盡的哀怨。
然而再愁再怨,日子還得繼續(xù)過下去。謝絕了室友們一起吃早餐的邀請,柳卉欣拖著滿身的傷痛,勉強洗漱了一下,又安頓好親戚,拿了今天要交的作業(yè),一步步緩緩向教學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