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走?帶我去哪兒?你覺得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身處什么環(huán)境會有多大的差別嗎?”
蘇佩儀有些鄙夷的看著蕭君堄,對他脫口而出的建議棄之如敝履。
他能帶她去哪兒,難道是以為離開這個百花樓就能還回來她的父親、她的相府千金身份、她丟失的那些平靜生活?想到這里蘇佩儀口氣變得更加惡劣的說:
“而且,你憑什么以為我會跟你走?”
“你聽我說,你父親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讓你留在這里也是我安排的不周到,讓你受了委屈。不過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guī)汶x開這里,跟我去延保,遠離京城這些是非,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蕭君堄誠懇的求著她,試圖握住她的手,想要讓她更明白自己的心意。奈何蘇佩儀看到他的動作就站了起來,后退幾步離的更遠了些。
“你不用再說‘重新開始’那樣的話,我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蘇佩儀竟是再也不肯開口再說一個字,無論蕭君堄如何懇求、如何描繪以后的‘錦繡’生活,她絲毫不動容,擺明了不想再跟他有絲毫牽扯的意思。
最后蕭君堄嘴干舌燥只能無功而返,但是心里卻是打定了心思在離開之前無論如何要帶她走,不管是她自愿還是被迫,他不會再留她孤身一人在這里生活。
話分兩頭,蕭君堄是得了皇帝的直接命令要出公差,目的地正是之前胡一刀被分配過去的地方,所以之前被調(diào)回來的胡一刀這次毫無意外的又被安排跟隨蕭君堄一道過去。
安逸休假沒兩天的胡一刀在與寶綠相處暫無進展的情況下,為了前途著想只能放下兒女情長,歇了先把寶綠娶進門的心思,先為大家貢獻汗水、再為小家謀劃。
胡一刀提著一堆寶綠愛吃的點心上門告別的時候,得到的可比蕭君堄在蘇小姐那里的待遇可是好了不止十倍百倍,不光說是趙嬤嬤熱情接待,只寶綠聽說他又要出門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和說話的語氣都比平常的時候熱絡(luò)多了。
“這次出去要多久啊?不是說好要娶寶綠的嗎,你們倆的年紀都不小了,再耽誤下去可怎么了得???”
嬤嬤將胡一刀拎來的點心裝了些擺到桌子上,還倒了壺熱茶,拉住他坐在板凳上商量著。
“去了那邊會呆多久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聽說事情有些麻煩,可能至少要一年吧?!?p> 胡一刀接過嬤嬤遞過來的茶杯,沒敢直視她殷切的眼神。
跟寶綠成親的事兒是他自己先提出來的,嬤嬤對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也抱有期盼,不然也不會默許他們那么頻繁的來往。就算是再平常的人家對于閨女的名譽都還是有些講究的,單身男女出行一般都有些忌諱。
雖然嬤嬤與寶綠并沒什么血緣關(guān)系,可是相處是跟血親的長輩小輩一樣看待。在和寶綠相處的過程中,嬤嬤的支持給胡一刀帶來了很大的便捷。
可是嬤嬤問起這次出門的事兒,胡一刀有些愧疚。
嬤嬤是當真操心著他們兩個人的婚事,想著越快越好,可是寶綠的臉皮薄,再加上跟韓三之間弄的不清不楚的,所以在這個事兒上總有些拖后腿。她擔心萬一胡一刀出去的久了,韓三再來的話說不定跟胡一刀的事兒就黃了。
倒不是說韓三不好,可是他的家庭環(huán)境復(fù)雜些,嬤嬤也是擔心寶綠日后的日子不好過,不如胡一刀這樣知根知底的,家又在旁邊,以后的生活怎么著自己也能看顧著些。
所以嬤嬤干脆把琢磨來琢磨去的想法直接說出口:
“要么,你們倆先把婚事兒辦了你再走吧!”
對于嬤嬤一拍桌子直接拿了終身大事的寶綠,很是無語。
自己就站在院子里干活兒,他們倆說的話自己又不是聽不到,這樣子直接忽視女主角的婚禮策劃是不是有些太漠視她了?到底是當她耳朵不好使還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正準備開口發(fā)飆(當然是沖胡一刀,對著嬤嬤發(fā)脾氣寶綠還是干不出來的)的寶綠聽到胡一刀先開口說話了。
“您是長輩,您說話算數(shù)吧。我這就回去采買些成親用的東西,您這邊看看缺些什么我一塊兒辦了。”
“誰答應(yīng)嫁給你了你就籌辦婚禮了!”
袖子擼在胳膊上的寶綠氣勢洶洶的就跑了過來,伸手指著胡一刀就開罵,
“你要是缺媳婦兒你到外面去找去,別以為之前給你些好臉色就合計著開染坊了??!當朋友當鄰居的我不跟你計較,讓我嫁給你就別做夢了,以前的那些事情是不是要我翻出來給你鬧?看我不發(fā)脾氣是以為我沒脾氣是吧?開玩笑也拜托您有個度,我跟你關(guān)系還沒到那一步呢!”
胡一刀面對著怒火沖天口不擇言的寶綠反倒全盤接受,只覺得這樣子鮮活的姑娘才是他放心里舍不得的寶綠。
這些日子因為如意來的頻繁了些,三個人在一塊兒的時候?qū)毦G都是躲著他,連話都說不上幾句,都讓他感覺自己被疏遠了。
其實嬤嬤說的讓他們倆成親的事兒他沒有當真,畢竟自己這趟出門是用命博前程去的,要是有個好歹,就會坑了寶綠一輩子,他不會這樣做。所以說前面那些話是故意說給寶綠聽,就想惹她跟自己多說幾句話而已。
“寶丫頭,你干什么呢你!趕緊給我坐下!”
嬤嬤看著胡一刀坐在那里老老實實被寶綠吼得狗血淋頭的,一面恨著這丫頭氣焰太囂張了些,萬一打消了胡家小子娶她的念頭到時候哭都沒地兒哭去;一面又恨著胡一刀太讓著寶綠了,慣著她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了,要是成婚之后還這么慣她,遲早生厭給退回來。
她拉住寶綠叉在腰上面的手就扯到了身旁坐了下來,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誡起來。
什么女子講究三從四德、女戒女訓(xùn)的直從上古時代說到當下的大旗國國風家風,絮絮叨叨的主題思想只有一個,別一點都不曉得收斂,脾氣像個爆竹似的一點就著,還好胡一刀為人善良老式,隔其他人家早就上棍子教訓(xùn)了,還由得她在這里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