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雁辰回到房間,剛想躺下歇一會就聽到有人敲門,邵雁辰趕緊穿戴好去開門,卻見門外是六出。
“主人,錯了!是瓊芳姐姐!是瓊芳姐姐出事了!”六出紅著眼睛對邵雁辰說,他很顯然是疾奔過來的,氣息不穩(wěn),呼吸粗重。
邵雁辰微怔后趕緊把六出拉進屋,關好門,“小六,慢慢說與我聽。”
六出深呼一口氣后努力平靜下來,“我回了欒樨院后一個男侍都沒看見,只見有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有兩位姐姐在哭,便過去問,她們抓住我說瓊芳姐姐被搶走了!我就奔去了蘆兜閣,只見里面的東西倒的倒壞的壞,后來我又去找了嬤嬤,發(fā)現嬤嬤也在哭,她告訴我說姑娘出去了許久卻一直沒回來,大家擔心,代管家迭菰就叫了這苑里的小廝找上門要人,可至今也沒回來。”
邵雁辰聽完手指輕扣桌面,“叫云鵠來。”
六出趕緊出門去叫守在凰城的云鵠。邵雁辰卻直接走到院子里發(fā)出信號,院外立即有云鵠躍進來。
“你去查查瓊芳一事,今晚之前就要來匯報?!鄙垩愠椒愿劳昃妥摺?p> 云鵠也立即領命而去。
不稍片刻,六出就帶了一位云鵠進來。
“云鵠九部駐凰城司領正拜見主人?!边@位云鵠見邵雁辰后立馬躬身施禮。
“瓊芳是怎么回事。”邵雁辰沒有讓他免禮,手指輕扣桌面,盯著面前的云鵠。
“原來是瓊芳姑娘一事啊……主人有所不知,前白陽王曾吩咐過凰城云鵠,只要瓊芳姑娘未傷及性命就不必向主人稟告。”云鵠恭敬地回答。
“哦?是嗎,竟還有這么一條,我還真不知道。這樣吧,你去把凰城云鵠的規(guī)矩拿給我看看熟悉一下,省得到時候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反倒麻煩了你們?!鄙垩愠蕉酥?,淡淡地說。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奉命行事罷了……”云鵠領正的后背上立即出了一層虛汗。
“哦?不知領證大人奉的是誰的命???”邵雁辰仔細看著水杯,說出的話卻讓這位云鵠領正一驚。
“這是王爺…….”領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邵雁辰打斷了。
“我父親已經去世了。不知領正大人說的王爺是誰?還有,我問的是你奉的誰的命,沒問你王爺!”邵雁辰的暴怒讓領正一驚,低著頭不敢說話。
“還有,領正大人,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吧?!鄙垩愠蕉似鸩璞嫖兜乜粗呀浌蛟诘厣系脑迄]。
“回主人,是…是…”云鵠領正額上的汗滴到地上,不敢抬頭,哆哆嗦嗦地話也說不全。
“小六,我怎的記著我已經來這凰城兩月余了呢?”邵雁辰緊盯著領正,卻問起了六出。
“是的,您已經到達這里連個月零十一天?!绷稣浕卮稹?p> 跪著的云鵠已經察覺出邵雁辰想干什么,抖若篩糠,說不出話來。
“去叫副領正過來?!鄙垩愠椒愿懒?。
領正聽見這話豁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緊緊盯著邵雁辰。
六出立即應聲躬身出門。
領正爬過來,拉著邵雁辰的衣角“主人,我錯了,我不該這樣,求您繞我這一次,就這一次,我可是曾對王爺有恩吶,您不能這樣丟掉我!如果王爺還在,一定不會允許您這樣對我的!”
邵雁辰放下杯子,將衣角從領正的手里抽出來,撣了撣,斜睨著他,“也許,這就是父親為什么見你這樣惡心還沒有把你從云鵠里剔除的原因吧?!?p> 領正聽了這話,終于頹然地跌坐在地上,目光空洞。
過了一會兒,邵雁辰聽見地上的領正喃喃,“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他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到最后已經變成雙目赤紅的嘶吼,邵雁辰見他這幅模樣,嘲諷地笑了笑。
這一笑,徹底讓領正瘋狂起來“你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怎么,還妄想我們這些老人兒都聽你的?我們做你吩咐的事也不過是看在老王爺的面子上,你還真把自己當主子啦!真是不知好歹,我都已經求你了,你竟還是這副嘴臉,真當我怕你嗎,告訴你,我現在殺了你,云鵠和影衛(wèi)就都是我的!”
“哦?是嗎,原來領正大人心里就是這樣想的,這么說倒是雁辰大錯特錯了?!鄙垩愠桨淹嬷又币曋驹谧约好媲吧裆瓢恋念I正。
領正聽出邵雁辰話中的諷刺意味,一怒之下直接拔出腰間的軟劍朝邵雁辰刺過來,邵雁辰目光一凝,將手中的杯子朝他扔了過去,趁這一緩沖,邵雁辰用腳尖勾過旁邊的長劍與領正對了兩招后扔掉劍鞘,執(zhí)劍連刺。
六出回來時就看見邵雁辰拿著絹布小心地擦拭長劍上的血跡和領正倒在血泊里的景象,微微錯愕之后,六出趕緊攔了身后的副領正,“你且先等一下,一會兒我叫你?!?p> “主人,你可傷著了?”六出沒有理睬尸體,趕緊朝著邵雁辰走去。
“我無礙,是他瘋了?!鄙垩愠降氐?。
六出察覺到邵雁辰情緒不大對,也沒再往下問。
副領正點頭后就站在碗面等著,六出將被刺死的領正清理了,把尸體放在旁邊,血跡擦干凈了才打開門。
六出很快將副領正領了來,副領正趕緊行大禮拜見邵雁辰。
雖然在來的路上六出已經提點過邵雁辰要問的是有關于瓊芳姑娘的事,讓自己有了個可以準備的時間,但真正站在這個少年身前的時候,副領正還是有些恍惚,不該這樣年輕啊…….這是他見到邵雁辰后的第一聲感嘆。
但偏偏是這樣一個還未及冠的少年,卻已經早早地接過父親手中的擔子,將這些雜亂的事處理地井井有條,是個決不可小覷的。
副領正剛要躬身行禮時眼睛的余光瞄到了旁邊的尸體,因為是剛死,血跡又滲出六出剛才蓋上去的布,因為布不是很大,以至于半邊身子差不多都露在外面,而看看這袖口的紋飾,副領正心中頓時翻起驚濤駭浪,這個花樣,不就是在自己之前被六出叫出來的領正嗎,怎么,現在竟是成了一具尸體么?
想到這些,副領正再抬頭看端坐在自己身前的少年時,竟是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