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棋點了點頭,稍稍湊近了九皇子一點,輕聲說,“是皇后娘娘的芙蓉玉露丸,這藥丸不是宮里配的,是皇后娘娘的本家配好了送進(jìn)來的,太醫(yī)曾說過這藥只有好作用,所以奴婢就悄悄記下了,有一次賢琴姐姐不小心掉了一顆,沒找到,這藥很珍貴,賢琴姐姐實在沒辦法了就找了別的門路做了一顆極其相似的補(bǔ)上了,皇后娘娘也沒發(fā)覺,可后來我打掃屋子的時候無意間找到了,就留了下來,剛才見殿下您那個樣子,就把珍藏已久的丸藥拿了出來,沒想到還真有用?!?p> 九皇子聽了這樣的解釋狐疑地看了賢棋兩眼,“既然對你來說是這么珍貴的東西,你又怎么舍得直接給我用?”
賢棋頓了頓,接著說,“殿下,奴婢只求您看在這一顆丸藥的份上,等皇后娘娘……以后能憐惜一下奴婢?!?p> 九皇子恍然,又朝里間看了看,“怎么,皇后的身體?”
賢棋也朝里看了幾眼,才說,“娘娘從年前就開始有些糊涂了,最近又染上了頭風(fēng),時常頭疼,而且犯病的次數(shù)越來越緊密,奴婢,奴婢也是沒法子了……而且殿下可能不知道,皇后娘娘待我,相比于賢琴和賢書姐姐來說,也是差了好多,就像不信任我似的?!?p> 看著絞著衣角的賢棋,九皇子了然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且放心,我怕是要在這里待一陣子了,正好身邊也沒個能說話的人,從今兒起你就跟著我吧,你也該知道,我本就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只是一時做錯了事被罰一下而已,你跟著我絕不會錯的,等我能出去了,就帶上你?!?p> 聽了這話,賢棋立即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伏倒在地,“多謝殿下,奴婢定當(dāng)盡心盡力!”
“好了,既然已經(jīng)得了我的話,你就該放心了,先出去吧,莫要讓她們懷疑。”九皇子看見里間好像有動靜,趕緊催著賢棋快走。
賢棋也看見了,連忙起身到外邊侍候。
等出來門,賢棋立即又換上另一副樣子,從容而威嚴(yán)地掃過眾人,“都站在這兒做什么,還不快去做事?!?p> 眾人立即走開,賢棋回頭看了一眼,嘴角一抹輕笑,一塊喉糖就能把你收買了,真是不知道堂堂皇子怎么能笨成這副模樣。要是淩涯總領(lǐng)知道了他做到喉糖還有這功效,肯定會笑死的吧……
站在里面的九皇子也不懈地輕哼一聲,這樣不忠的奴婢,居然還想在自己身邊留下來,真是可笑,也難怪只是隨口一說就能讓她歸心了。
軒轅宿珺還躺在那個偏殿里,淮南王坐在一旁守著,被撥到這里來的宮人一個個認(rèn)真伺候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這位一直嚴(yán)肅臉的王爺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拉出去砍了。
他們這樣想是有原因的,一是因為長相,二是因為能力。在長相來看,淮南王是長得很體面的,他和皇帝一樣,生了一雙細(xì)長的眼睛,眼角的地方膚色略深,使得他的眼睛看起來大了不少,非常有神,當(dāng)然也漂亮了不少。但除了眼睛,他與皇帝其實也沒什么很相似的地方了?;实凼欠侥?,淮南王是長臉,皇帝的眉毛較濃,且是平直的,淮南王的眉毛就淡了點,而且在眉尾處是微挑的?;实鄣哪樈o人一種厚重穩(wěn)妥的感覺,淮南王雖然要比皇帝俊美許多,但給人的印象卻沒有皇帝那樣莊重。至于第二點,宮里也快傳遍了,在宮里作威作福了這沒多年沒人管也不敢管的容嬪,就被她幾句話圈禁起來悔過,連兒子都被送去與她最不對付的女人皇后那里了,不可謂是不厲害,畢竟皇后與容嬪明爭暗斗了十幾年,皇后都沒占多少便宜,淮南王卻把她壓制地說不出話,而且以后再受寵幸都難說了。于是來這兒伺候的宮人都老老實實勤勤懇懇的,讓人挑不出錯。
軒轅宿珺的待遇比起公主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有一些個老宮人看了直搖頭,這樣的高調(diào),總是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的。果不其然,軒轅宿珺在宮里待了兩天以后,外邊的折子就雪片般飛進(jìn)了御書房,皇帝看得越來越氣,最后竟直接掀了桌子。
這樣的事自然也傳進(jìn)了淮南王的耳朵里,不過淮南王卻只是一笑而過,我行我素,外面依舊沸騰,皇帝卻慢慢沉靜下來,殿外嘰嘰喳喳說話的似乎也少了許多。
“爹爹,他的猜忌心怕是越來越重了?!避庌@宿珺皺著眉,看著淮南王。
淮南王點了點頭,“他的猜忌心何時不重啊,要是我一聽見外面的流言蜚語就直接帶你出宮,那他就該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軒轅宿珺點了點頭,“爹爹最近可有什么打算?”
“等你傷好了,就回封地吧,許久不見,你母妃該想你了?!被茨贤鹾敛辉谝獾卣f。
軒轅宿珺卻是一驚,“爹爹,馬上就要有危險了嗎?會干擾到我們么?”
看到女兒這么敏感,淮南王又是欣慰又是可憐,“沒什么事,只是現(xiàn)在他老了,腦子也越來越不正常,幾個兒子都不是省油的燈,正是奪嫡最激烈的時候,你身份貴重卻不是那么重要,難免會被他們當(dāng)做靶子肉盾,或拉攏或迫害,父王就你這一個女兒,可不愿意你成為他們手中的一步棋,所以,你先回去吧,至少在封地上,沒人敢那你怎么樣?!?p> 軒轅宿珺苦笑,“可是,爹爹有沒有想過,這一次本就不是逸哥哥隨你來的,是我假扮了哥哥,現(xiàn)在雖然外面還不知道,但是若有一天皇帝那這件事治罪于你怎么辦?這本就是欺君啊,而且,爹爹覺得我現(xiàn)在真的能安全回到封地嗎?若是偷偷走,小路上“突然”冒出一個盜匪殺了我,皇帝不過也就是再殺了那盜匪就是了,再給您一點不痛不癢的安慰,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若是光明正大地打道回府,那就更容易了,皇帝怎么也得派些人跟著,在路上碰到什么“不對”,立即就能給你安個罪名,我也難逃細(xì)作叛國之名,之前妓子案的幾位叔叔,不就是這樣死的嗎?”
兩人相視苦笑,堂堂淮南王的活路,經(jīng)都被阻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