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給羅鐘提出放下槍和開槍的兩個選擇時,顧行便在腦海中分別飛速假設(shè)過兩個可能所延伸的一系列應(yīng)對。
如果羅鐘選擇放下槍,那自然沒什么好說的,但如果羅鐘選擇開槍……
“距離大概十六米遠(yuǎn),槍型不清楚,不考慮消耗子彈方法,我借助‘風(fēng)馳’沖過去需要一秒,他要瞄準(zhǔn)和預(yù)判我的行動,開槍的機會只有一次?!?p> 這是顧行早就思索好的信息。
在羅鐘選擇開槍后,他需要依據(jù)這段信息來選擇接下來的應(yīng)對。
如果要殺羅鐘或者讓對方失去開槍能力,顧行完全能夠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做到。但他并不想這么做,而是想跟羅鐘交手,學(xué)到羅鐘的功夫。
在雛鷹五式練到瓶頸,身體的細(xì)胞活性增長變得緩慢后,顧行便一直在想其他增長細(xì)胞活性的方法。
而最終,他想出來的方法是練其他功夫!
雖然沒有接觸過其他功夫,但顧行能感覺出雛鷹五式僅僅只練到了身體的部分地方,還有很多地方都沒有練到。
由此顧行產(chǎn)生了猜想,如果有新的,能練到雛鷹五式練不到的部位的功夫,是否就能打破他細(xì)胞活性增長的瓶頸?
顧行覺得這個猜想很有可能,只不過還沒有機會驗證,而且他現(xiàn)在身在“神鷹門”,學(xué)習(xí)其他功夫似乎不合規(guī)矩——雖然他并不在意這些規(guī)矩,但他查過那些武館規(guī)矩,這樣做很可能增加他學(xué)其他功夫的難度,而他現(xiàn)在又沒有強行去學(xué)的能力,因此顧行一直沒有什么行動。
而現(xiàn)在,突然冒出來的羅鐘就讓他看到了一個驗證自己猜想的機會,所以他當(dāng)然不肯輕言放棄。
“看來需要提前驗證那個想法了。”
顧行心中有了決斷,然后做了一個完全出乎羅鐘意料的舉動。
只見顧行忽然站直了身形,右手持彎刀,左手將抓住的岳東往旁邊一推,整個人完全暴露在了羅鐘的槍口下。
羅鐘一愣,不明白顧行這是在干什么,但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手中扳機毫不猶豫的扣下!
‘眼睛焦距產(chǎn)生變化,他準(zhǔn)備開槍了?!?p> ‘雙手抬舉不平行,角度87.3°,周圍無風(fēng),射程忽略外部影響,根據(jù)空間、角度、移速計算,子彈位置……’
電光化石間,顧行腦海中飛速閃過這些計算結(jié)果,同時他右手中拿著的彎刀也在瞬間發(fā)力揮出——
神鷹?無影!
“砰!”
“鐺!”
兩種響聲同時響起。
外界只見顧行在推開岳東身體后,右手彎刀快得只見殘影般的揮出,而羅鐘也同時開槍。
然后一道火星在顧行面前揮出的殘影中閃了一下,下一刻,顧行人影一動,眨眼便到了羅鐘面前。
“這、這……”
羅鐘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顧行根本不給他反應(yīng)時間,左手快速上甩,一下打飛了羅鐘手中的槍,右手一送,恰到好處的戛然而止,彎刀刀尖直指羅鐘咽喉,距離僅在方寸間。
此時,羅鐘瞪大的眼睛才看到,指著他咽喉的彎刀側(cè)面,有一個子彈打出的凹槽,一顆子彈正卡在其中仍有余熱,泛著青煙。
刀擋子彈!
羅鐘瞪大的眼睛中滿是震撼。
而手握彎刀指向他的顧行則是一臉興奮狂熱的笑道:“現(xiàn)在可以打了吧?我們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
神鷹俱樂部總部。
詹浮平坐在辦公室里,手中拿著手機認(rèn)真的聽著,一邊聽,他的臉上一邊浮現(xiàn)出了難以抑制的振奮,眼中的精神奕奕仿佛要溢出來一樣。
當(dāng)聽完電話后,詹浮平強行控制著波動的情緒,說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小師弟這事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吧?”
手機那頭,何毅壓得極低的聲音說道:“明白,警察那邊我會給他安排一個臥底身份,這樣他就不會有其他麻煩。不過顧盼生早年居然是跟‘殺人鐘’混飯吃的,這還真是沒想到,師父,你說我們……”
“好了?!?p> 詹浮平打斷了手機那頭何毅的話,淡淡道:“這里是大陸,不是香港,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我們在這里并不算強龍。你繼續(xù)去忙吧,其他的事不要管了。”
“是,師父!”
結(jié)束通話后,詹浮平的臉上盡是笑意。
本來以為這個小徒弟還需要多些磨煉,沒想到竟然給了他這么一個驚喜??磥砟羌驴梢约涌煲恍┧俣攘恕?p> “嘟嘟嘟~”
在詹浮平想事出神時,忽然,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詹浮平看了一眼,是前臺的線,他接起電話:“什么事?”
“詹先生,劉先生回來了,說想要見您?!?p> 女前臺說道。
現(xiàn)在神鷹俱樂部的管理越來越正規(guī)化,沒有預(yù)約的話,就算是徒弟想要見他也得通過前臺詢問。
“哦?讓他進(jìn)來吧?!?p> 詹浮平微微有些訝異,但很快平復(fù),說道。
掛斷電話后,很快,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氣質(zhì)鋒芒畢露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
“師父,聽說你收了一個很厲害的小師弟,我特地回來看看。”
男子咧嘴一笑,眼中精光閃爍,大馬金刀的坐下。
“小玉沒跟你一起回來?”
詹浮平隨口問了一句,然后按了辦公桌上的電話免提,“誰過來把辦公室門關(guān)上?!?p> 很快,一個女文員匆忙小跑快來,將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
“我讓她在那邊看著,最近那些‘猴子’有些蠢蠢欲動。”
男子一邊翹起二郎腿,一邊隨口回道。
隨后,辦公室里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這安靜持續(xù)了一會兒,忽然,男子開口問道:“師父,你想帶小師弟去香港?”
詹浮平?jīng)]有否認(rèn),而是臉上露出了追憶神情,喃喃道:“那里畢竟是我的根,當(dāng)初被迫離開是沒辦法,但現(xiàn)在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總想著落葉歸根?!?p> “哈?師父你這話也就騙騙其他師弟還差不多?!?p> 男子張揚桀驁的一笑,說道:“要我沒學(xué)會神鷹九擊的內(nèi)練三擊還好說,但可惜我學(xué)會了,內(nèi)練三擊練成了我才知道師父你平時有多虛偽,明明根本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卻還要裝出一副慈祥老人的模樣……在香港我們根本不叫神鷹門而是叫血鷹門吧?”
“呵呵,所以這就是我派你去敬義神鷹俱樂部分部原因?!?p> 剛才還一副追憶往昔模樣的詹浮平,臉上追憶之色忽然一斂,眼神驟然間銳利得仿佛利劍一樣,身上平和的氣質(zhì)也是搖身一變,化為極端強大得壓迫感,整個人仿佛從仙人變成了魔頭一樣,漠然霸道,氣焰兇絕!
“香港那些雜碎當(dāng)初聯(lián)合境外勢力圍攻我神鷹門,強搶門中‘神手’,我若不奪回‘神手’,死后怎對得起門中列祖列宗?!”
詹浮平眼神睥睨道:“若不是為了給門中留一絲血脈,當(dāng)初那些雜碎又豈能活到現(xiàn)在?尤其是那些叛徒!”
說到“叛徒”二字,詹浮平眼中盡是殺意。
看到詹浮平的變化,男子忽然沉默,半響后說道:“為什么不帶我去?”
詹浮平淡淡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我為神鷹門留的血脈,如果我去香港有不測,你就是神鷹門的下一任門主,你要將神鷹門延續(xù)下去?!?p> 男子聞言一怔,旋即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讓小師弟留下,換我去!”
“不行!”
詹浮平斷然拒絕道:“你小師弟才入門,實力雖夠,聲望不夠!我若不在了,只有你能壓得住錢坤和何毅!”
“師父……”
男子還想說些什么,但詹浮平直接打斷了他,“不要說了!這件事我已經(jīng)決定!”
男子沉默。
半響后,他起身來到辦公桌前,對著詹浮平一拜:“弟子劉洋,定將神鷹門,發(fā)揚光大!”
……
“柔拳么?”
山林之中,顧行矗立自語。
在他腳下,滿臉是血,手腳折成畸形的羅鐘趴在地上,意識處于彌留狀態(tài),呼吸更是只有進(jìn)的氣,沒有出的氣。
顧行口中念了幾遍“柔拳”這個詞后,低頭看向奄奄一息的羅鐘,淡淡道:“別說我沒給你機會,這樣你都還不死的話,那就算你命大。”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
不過,在走了幾步后他忽然又停下,臉上露出了思索之色,片刻后他輕輕一笑:“算了。”
說罷,他折身而返,來到羅鐘面前。
“你不死,我心難安。”
……
“師父。”
“小行啊,什么事?”
“我殺了四個人,有什么辦法解決嗎?”
“哦?殺了人你不去自首怎么會想到打電話給我?”
“因為我知道你老人家有辦法啊,而且你老人家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我做的事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有辦法?”
“呵呵,我查過幾位師兄現(xiàn)實里的身份,而且最近我練功感覺出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p> “……這是你三師兄的號碼,你聯(lián)系他,他會幫你安排。”
“好的,謝謝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