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姝本已經(jīng)躺著了床上,又起來給蘭若打了一個電話。電話被蘭若接起來,蘭若只說了一句,“已經(jīng)進(jìn)到樓里了,等會見了說?!?p> 蘭若剛進(jìn)宿舍門的一瞬間,就熄燈了。林靜姝從床上爬起來,問,“怎么這么晚?打你電話都不接?”
“嗨,別提了?!碧m若似乎氣中帶著無奈。
樓道里女生嘰嘰喳喳,跑來跑去,大部分是在熄燈以后才去洗水池那邊洗漱。有幾個女生一邊走,一邊聊天,好像聊的正是辛子騰。待各路女生各種洗漱完畢已經(jīng)已經(jīng)是快23點了。蘭若這才叫了林靜姝一起出去聊天。
林靜姝從上鋪爬下來。套上一個外套就跟著蘭若出去了。
九月末,氣溫還比較高,夜里正好清涼。
兩個人坐在樓道外的陽臺上,看著蒼藍(lán)色的天空中大團大團的云朵,有幾個頑皮的小星星從云朵中探出頭來。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們。
“我今天見著辛子騰了。”蘭若開口就說了這么一句。
“你不是每天幾乎都能見著他嗎?”林靜姝不以為意。
“不是,我老遠(yuǎn)見著他,就在遠(yuǎn)處等著他,然后他走過來,我就走到他跟前,跟他表明我就是蘭若?!碧m若說。
“不是吧?!绷朱o姝驚呆了,之后又很興奮,“那他說什么沒?”
“他有點吃驚吧?!碧m若說。說完又懊悔地問林靜姝,“你說,我是不是應(yīng)該不要跟他相認(rèn)?就一直在網(wǎng)絡(luò)上說說就好?”
林靜姝嘆口氣道,“你怕什么,你只是跟他說你是蘭若,又沒承認(rèn)你暗戀他?!?p> 蘭若聽完噗嗤一聲笑出來。想了想,也對。然后蘭若又跟林靜姝說了很多辛子騰的事。還說她在遠(yuǎn)方等著辛子騰靠近,覺得那天的夕陽西下,都能把世界灑成金色。
兩人一直說到快12點才休息。
第二天八點多,杜婉才回來。好在是個周末,蘭若便跟杜婉聊天。杜婉問蘭若怎么電話一直不通。蘭若就把跟辛子騰相認(rèn)的事統(tǒng)統(tǒng)告訴了杜婉。杜婉興奮地幾乎不能自已。本想告訴蘭若沈家明的到來,想了想,又覺得還是不要告訴蘭若的好。
杜婉因為跟孫菲菲和李雪晚上去慢搖吧跳舞,之后又去KTV唱歌,熬了一晚上,洗漱了一下便睡了。蘭若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實習(xí)的地方。
中國的古建筑與國外的有明顯的不同。這跟畫風(fēng)完全是相對的。國外講究寫實,油畫的色彩濃重而真實,建筑也多半復(fù)雜而華麗。而中國的畫風(fēng)講究寫意,只是墨汁的黑白灰配比,建筑也講究大氣典雅。國外注重金屬和石頭結(jié)構(gòu),而中國就是土木結(jié)構(gòu)。土木結(jié)構(gòu)不怕地震的災(zāi)害,唯獨就怕火。而中國的建筑在歷史上多少遭到火焚,想來尤為令人嘆息。
蘭若過去對中國的古建筑不感興趣。如今實習(xí)做了這方面工作,反而覺得中國古建筑典雅而有趣味,正是杜牧在《阿房宮賦》里說的,各報地勢,鉤心斗角。那種繁復(fù)的結(jié)構(gòu),令蘭若心醉。
蘭若的大四,就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中開始了。身邊的大部分都有男女朋友。她平時實習(xí),周末休息,平時還好,至少魯小平、秦笑笑都在,而一到周末,整個宿舍里都沒有人,不,是整個宿舍樓都沒有一個人。有時候也會有大家到齊的時候,然而一大早,大家就仿佛打仗一般打扮收拾,然后各自去見各自的男朋友。
說起這個,有時候讓蘭若簡直難以面對,連魯小平那樣的女生都能找到男朋友,可是她這樣的,卻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杜婉說她一眼就看中了校草,眼里哪里還能入得了其他男生。但是蘭若總是覺得其實不然,她的要求其實沒有那么高,如果不是去了國外做交換生,她是不是也能找到一個平凡而普通的男生做男朋友。
十一國慶節(jié)的時候,宿舍里只有杜婉和林靜姝在。這天晚上蘭若玩手機的時候,收到了辛子騰的短信。“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蘭若。那天我見你,很意外。蘭若,我想愛一個我愛的人?!?p> 蘭若看到短信的一瞬間幾乎是有點驚訝和驚喜的。她忙跟杜婉和林靜姝說了。杜婉和林靜姝幾乎也為她高興,這種一個人戀愛,全宿舍戀愛的感覺,只有大學(xué)的宿舍里能夠發(fā)生。
后來辛子騰問她十一是不是有空,沒有回家嗎之類的。蘭若忙回答說是的,自己一個人等等之類。辛子騰說他也一個人在學(xué)校。蘭若就順勢問他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出去坐坐。
蘭若簡直覺得她為了這個男生沒皮沒臉,可是卻得到辛子騰一個“呵呵”兩個字。蘭若氣急敗壞,恨不得立刻打電話過去,但是想想,終究還是忍住了。她心想,反正你在學(xué)校,明天再約你。
第二天一大早,林靜姝跟杜婉都出去約會了,蘭若收拾打扮好,就給辛子騰發(fā)短信,問他今天有沒有什么打算。誰知沒一會回過來一條短信,只有三個字:“你是誰?”
蘭若幾乎有點郁悶,但她腦子轉(zhuǎn)的快,都已經(jīng)打好了“你這么容易失憶啊”,才忽然想起這個會不會就是辛子騰的女朋友??墒沁@么一大早……她心里咯噔一下。身邊的舍友大二、大三都交了男友,基本上都在校外租房同居,那么辛子騰可能也不例外。
蘭若想清楚了這些,心里難過至極,她的手幾乎不聽使喚一般,抖抖索索的好半天,才回復(fù)一條,“你不是XXX嗎?”蘭若打了一個自己高中同學(xué)的名字。
那邊快速回復(fù)過來:你到底是誰?我告訴你。你少勾引我老公。這么一大早,我老公還在睡覺呢。
蘭若看到這條短信,終于氣的不能自已。她終于被證實了這個辛子騰有女朋友的事實,并且還是已經(jīng)有了不良?xì)v史的事實。蘭若氣瘋了,立刻把辛子騰的電話號碼刪到了黑名單里??墒?,這個號碼即使刪除了,她也能背的出來。最后,她還是把那個電話號碼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然后只是輕輕刪除,她心里想,如果有一天,也可能他會主動打給我……
她心里簡直好像被打翻了五味瓶,整個人不但覺得苦不堪言,連飯都吃不下去。但是不但是這樣,辛子騰的女友還在QQ上也問過蘭若到底是誰。蘭若不敢回答,也舍不得刪除辛子騰。但是就這樣的沉默隱身狀態(tài),都遭到辛子騰女友的惡言辱罵。后來的好幾個月里,干什么都沒有精神。杜婉和林靜姝問了她好幾次,她都沒有告訴她們。
然而更讓蘭若無法忍受的是,辛子騰因為在校園里知道了哪個是蘭若,所以每次老遠(yuǎn)看見蘭若,就躲掉了。蘭若不知道辛子騰到底玩的是哪一出。分明對她有曖昧,卻總是躲著她。
有一次蘭若跟杜婉在學(xué)校走,杜婉老早就說,“那不是辛子騰嗎?”兩個人定格一看,才看見辛子騰拉著他的那個胖女友。看見蘭若的一瞬間,他拉著他女友走了另外一個方向。
蘭若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但杜婉卻氣的要死。杜婉拉著蘭若問,“辛子騰他是什么意思?他那天給你發(fā)那條曖昧不清的短信,之后又不理你。今天老遠(yuǎn)見了你躲開是怎么回事?”
圣誕節(jié)前,大家的大四實習(xí)時間到了,都紛紛回到學(xué)校。有些同學(xué)在外省實習(xí),回來還不免慶祝一番。整個學(xué)校籠罩在一片圣誕節(jié)的狂歡之中。張明、王學(xué)貴、杜婉的實習(xí)期也到了,除了杜婉,其他兩個男生還都相對拿到了較好的成績。那天張明特地約了沈家明一起吃飯。杜婉也叫了蘭若一起來。
沈家明趕到母校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天色暗下來。他們約在校門口的那個餐廳里。沈家明剛進(jìn)門就看見站在門口打電話的蘭若。他幾乎是有點興奮的。他說不清楚自己的這份興奮到底來自何處,當(dāng)他想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她卻用手指了指最里面的包廂,示意他進(jìn)去。他只好先進(jìn)去了。
沈家明進(jìn)去以后才發(fā)現(xiàn),他們幾個小鬼給他留了上座,而他旁邊的分別是張明和蘭若。
好一會,蘭若才進(jìn)去。一進(jìn)去依舊是一臉的不高興。沈家明并不知道蘭若有什么心思,只是發(fā)覺每次見到這姑娘,這姑娘都是一臉的不開心。直到順利吃完飯,大家要散場的時候,蘭若才說她要先走,她要趕到XX地方去。
這個地方杜婉是知道,蘭若至因為來這個城市上學(xué),是因為蘭若的一個叔叔在這個城市的某個政府機構(gòu)當(dāng)了一個小官,有點小權(quán)。從蘭若上學(xué)開始,蘭若的媽媽就一直給蘭若打電話,讓蘭若跟那個叔叔走近一點,以后給蘭若找工作。
蘭若其實也是討厭這種裙帶關(guān)系的。但她也不敢公然跟母親做對,每次都答應(yīng)下來。更可笑的是,這個叔叔不知道跟蘭若的父親年輕時候有什么恩怨,所有的一切關(guān)系走動,都要考蘭若來完成。
這種人際的走動最耗心耗力。蘭若不知道給父母提過多少次,“這是你們的人脈和關(guān)系。要你們自己來聯(lián)系。我的工作不用他來找?!?p> 可是父母哪里肯給蘭若機會,基本上都在背后逼著她。
蘭若一說那個地方,杜婉就知道是她叔叔的家。忙笑著說,“沈師哥開了車來?!闭f完又看著沈家明說,“蘭若要去XX,沈師哥你正好順路,能送蘭若嗎?”
沈家明自然是爽快答應(yīng)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