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沈家明總來金虹的竹寺咖啡,連帶著文海濤、韓奎也總是往竹寺跑。歐陽明月那天就覺得沈家明被他客戶叫出去覺得奇怪,后來便問文海濤跟韓奎,韓奎不知道金虹與征地那事有關,只說好像是沈家明的客戶云云。文海濤卻從沈家明那里知道了,但文海濤畢竟不是一個多嘴的人,他便也沒有多說什么。
歐陽明月說,“什么樣的客戶,值得沈家明老往那里跑?連帶你們也去?”
韓奎說,“家明說了,金老板不收他錢,讓我們哥幾個多過去坐坐照顧生意,反正我家的冷凍事業(yè)也在新城區(qū)有產(chǎn)業(yè)。楊越也喜歡玩,我們就總是過去。歐陽你放心,金老板可比家明大好幾歲,絕對不會插入你和家明中間的?!?p> 歐陽明月似被人看中心思,白了一眼韓奎說,“沈家明把我都不放眼里,能把一個小老板放眼里?我只是覺得你們出去玩,都不帶我。”
韓奎嬉皮笑臉地說,“東子昨天還跟我說呢,問我怎么這么久不見你。歐陽,你覺得東子咋樣?”
歐陽明月立刻板起臉來,“你的怎么樣是什么意思?”
韓奎見歐陽明月板臉,朝文海濤吐了吐舌頭。文海濤笑了,說,“活該,誰讓你不會說話?!?p> 韓奎被這幾人說沒文化、不會說話,已經(jīng)是好幾次的事了。大家有事沒事就開韓奎的玩笑。說實話,韓奎家里是做冷凍產(chǎn)業(yè)起家的,父親兄弟都沒有什么文人、高人,他就是一個土豪富二代,平時也就是逗逼類型,好在為人熱心、古道熱腸,也深的沈家明喜歡。
至于李學東加入他們,那完全是因為文海濤跟李學東關系好一點,兩個人秉性也很像,都是老實、殷實的人,相比較,李學東這人更加聰明,心思澄明一點。文海濤就完全是對沈家明忠心。
他們玩車的那幫人,也有人看不慣文海濤和沈家明,有人還私底下說,文海濤就是沈家明一條忠心的狗。這話自然也被那個不懂人事常理的韓奎說給了沈家明。沈家明當時那陰梟的表情真的不是一般的。他后來跟沈家輝說了,沈家輝也火大。
沈家明直接下了殺手,說讓沈家輝出面或找人出面,查封二十九道。沈家輝又顧忌著佟戈面子,又勸沈家明,說好歹那里也是你和蘭若賽過車的地方,取締了總是不好。沈家明自然知道沈家輝這人精的跟什么似得,佟戈那邊肯定不好得罪。不過后來沈家輝也跟佟戈說了,佟戈幾乎又氣又羞,在那一群玩車的人跟前,不免發(fā)了一通火。
佟戈本來就是個粗人,說話也不管不顧,那天火大,說“他媽的,你們誰想當人家一條狗,還看有沒有資格。哪天你們遭取締,沒得玩了,惹火上身,別怪哥們我沒提醒你們。”
當天韓奎不在,后來就有人罵韓奎,說肯定是韓奎這小子告密沈家明。大家私底下說沈家明陰梟不定,如今歐陽昊打定主意要將沈家明招納為婿,這哪天沈家明手掌上億經(jīng)濟大權,又有個沈家輝在政界,到時候誰都吃不了兜著走。大家說都是這么說,但誰也不敢怒,說實話,沈家明也從來沒有去跟他們賽過車,他們本來這么說人家文海濤就不對。但現(xiàn)在誰還管這個,人都是看到自己的利益,從自己的角度出發(fā)評判他人。最初的引發(fā)便早已忘卻。
其實仔細想想,就算人家沈家明不獨攬大權,單憑著佟戈和沈家輝的關系,那幫玩車的人就不敢造次。他們也就只能口頭上說說罷了。
文海濤本就跟這幫人沒什么交情,所以這些事也都不知情。韓奎也沒有把這種不好的話說給文海濤。李學東自然就更加不知道了。然而李學東對歐陽明月的關心有時候太過多了,難免就會被本來就機靈韓奎給看穿。
韓奎暗中想著試試歐陽明月的口風,誰想歐陽明月來這么一句,他之后跟文海濤單獨相處,問文海濤,“海濤,你說歐陽對東子是個什么心理?”
文海濤說,“歐陽那是打定主意要追家明了。你還在這里添亂?!?p> 韓奎說,“不是啊。你看她那個板臉的表情。好像一早就知道東子對她有意思。”
文海濤想了想說,“可能吧。要是一個人跟一個人從來不接觸,那肯定不知道那人喜歡他。要是大家都是朋友,在一起玩,朝夕相處的,肯定能知道其心思?!?p> 韓奎大悟,“海濤你這話說的極對。”
文海濤笑了一下,說,“這話也不是我說的,是家明當時勸我的時候跟我說的?!?p> 韓奎問,“勸你?勸你不要追求黎麗?”
文海濤嘆口氣說,“是啊。家明當時跟我說,黎麗跟我和他總見面,所以肯定是知道我喜歡她。但黎麗沒有表態(tài),這表示黎麗并不愿意選擇我。不過他還是讓我去告白一下,若是不成,就算了。我當時就跟黎麗表白了。黎麗結果笑著問我,是不是沈家明鼓勵你,讓你來跟我表白的?我只好說是。黎麗也就笑著沒說話?,F(xiàn)在在你們的鼓動下,我又開始不切實際,想想真的覺得有點可笑。”
韓奎也知道文海濤這些事,只是此時再說出來,難免覺得好像是說李學東。韓奎便問,“海濤你的意思是,讓東子跟歐陽表白一下?”
文海濤在韓奎腦袋上拍了一下,“平時看著挺聰明一人,怎么現(xiàn)在這么糊涂。你覺得歐陽這種大小姐,就算沒有沈家明,能看得上李學東嗎?”
韓奎撇嘴,“東子挺好的啊?!?p> 文海濤說,“好是好??蓺W陽明月不會選擇?!?p> 這事沒幾天,歐陽明月就鬧著要跟文海濤和韓奎去金虹的竹寺咖啡店。文海濤和韓奎哪里敢?guī)W陽明月來。最后歐陽明月找了楊越,跟楊越一起來了。
那會正是晚上,韓奎當時跟沈家明、文海濤、李學東都在竹寺咖啡店。幾個人聊了一會閑話,就開始打牌。笑笑鬧鬧、嘻嘻哈哈的。連沈家明都好像心情好很多。他們幾個本來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九點多了,誰想沒一會,歐陽明月跟楊越一起來了。
韓奎當時看見楊越就覺得腦袋都大了。其他三個男人看著韓奎,還覺得是韓奎給透了風。搞的韓奎恨不得這會就過去踹楊越幾腳。
韓奎跑過去對歐陽明月笑了一下,把楊越拉到一邊,“我的姑奶奶啊。誰讓你把歐陽大小姐給帶來的?”
楊越一撇嘴說,“歐陽待我那么好。她就是喜歡沈家明嘛。為什么沈家明要逃避人家呢?”
韓奎說,“你懂什么?情況有變。你沒看見東子也在?”
楊越差異,“李學東?這關他什么事?”
韓奎也學文海濤一樣,在楊越腦袋上拍一下,“我說你平時看著機靈,關鍵時候盡卡殼。東子喜歡歐陽。你看不出來啊。”
楊越郁悶地說,“我怎么知道嘛。就算喜歡怎么了嘛。這是雙向選擇?!?p> 韓奎算是服了楊越了。再看過去的時候,人家歐陽明月自己坐了一桌,對著服務員就要叫老板過來,有點踢館的意味了。
其實自打歐陽明月進來,在二樓獨自抽煙的金虹就看見了。此時聽見歐陽明月頤指氣使,便特地補了一個紅唇,踩著高跟鞋下了樓。
歐陽明月自打開始追求沈家明,將一身巴黎高級定制時裝統(tǒng)統(tǒng)換下,穿的都是民間女子的尋常裝束,但這也都是上萬的裝備,雖然普通,但質地一看便是上乘。正是冬天,歐陽明月自然穿的厚,一進來就頤指氣使。而金虹一項穿的都是國內新銳設計師設計的服裝,算不得價格昂貴,但貴在有個性。加上年齡本來就在那里放著,此時站在歐陽明月面前,歐陽明月瞬間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剛畢業(yè)的土包子小姑娘,而人家金虹因為一直在室內,穿著裸色連衣裙才是真正的女人。
歐陽明月頓時就覺得自己今天決策失誤,她來之前倒問過楊越金虹咋樣。楊越是從長相上看,立刻就回復歐陽說,“不如你?!奔由咸鞖饫?,歐陽明月就全部武裝來了。此時歐陽明月才覺得低人一等,相對惱火,她覺得應該將本來打算好的一身昂貴華麗的行頭裝備好的。但她還是昂著頭,這氣勢絕對不能輸。楊越看見這樣子,也不管韓奎了,跑到歐陽明月那里給歐陽明月壯膽打氣。
金虹看見兩個小丫頭片子昂著頭氣勢洶洶地看著她,不禁就笑了。她點上一根煙,說,“你就是歐陽大小姐吧。”
歐陽明月倒沒想到金虹認識她。她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楊越替她說,“是。這就是歐陽明月。歐陽昊的孫女。身家上億……”
楊越還沒介紹完,金虹就“噗嗤”一聲笑了,說,“不好意思,我對商界不感興趣,歐陽昊?沒聽過?!?p> 楊越頓時就語塞了。歐陽明月氣地睜大眼睛。
歐陽明月自小接觸慣了她的名媛圈子,什么比富、比美,用詞用語都很講究,然而上流社會進入到下層圈子,總是讓她大驚失色,那些人根本沒有聽過他們,甚至也對他們不巴結、不討好,她在這些人面前,就跟普通的平凡人沒什么兩樣。完全沒有過去在自己名媛圈子里的風光。
歐陽明月張了張口,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