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茯聞言,手中紫光一閃,一柄紫色長劍出現(xiàn)在她手中。
“這是紫霄,薛簡送與我蜀山了,用這柄紫霄換他進(jìn)劍壁,想來青陽師弟也不會說什么。”
青蒼真人將紫霄接過,打量了一番道:“嗯,果然是青城的紫霄,如此青陽師兄應(yīng)該就無話可說。青茯師姐,不知道這劍如何處置?”
沈青茯臉色一冷,一把將紫霄奪了回來,理所當(dāng)然的答道:“當(dāng)然是我用,等我死了自然會留在蜀山?!?p> 趙青蒼苦笑道:“這……師弟自然沒有意見,只怕青陽師兄會有閑話要說。”
“你這個掌門當(dāng)?shù)谜媸歉C囊,什么事都要他呂青陽點頭?”
趙青蒼長嘆一聲,不再說話。
李清見二人談話告一段落,連忙上前躬身行禮。從衣帶中取出嵩陽祖師給趙青蒼的信件,遞上去道:“首陽山李清,見過青蒼師叔,家?guī)熋≈稁蠒?,請師叔一觀?!?p> 趙青蒼接過書信,拆開細(xì)細(xì)看了一遍,對著李清點頭道:“嗯,薛師兄所托,老道已經(jīng)知曉,師侄一路辛苦,就先去客房休息,等幾日老道再安排劍壁之事。”
“亦清,帶你李師叔下去歇息?!?p> “是?!?p> 旁邊一位看起來至少三四十的中年道人躬身應(yīng)命,走到李清身前道:“李師叔,且隨我去客房休息?!?p> 李清看著這個三尺長須的中年道人喊自己師叔,也是有些懵,點了點頭,就跟著亦清去客房去了。
此時,大殿之內(nèi)只剩沈青茯與趙青蒼兩人坐在正堂上,沈青茯見再無外人,臉色也變的緩和起來,開口說道:“青蒼師弟,你做掌門也有接近兩百年了,其實不必做事束手束腳,整個蜀山只把你當(dāng)成我們的掌教,沒有人再敢說說什么姓趙不姓趙的?!?p> 趙青蒼苦笑一聲,說道:“師姐說的是,小弟八歲便隨青鴻師兄上山,雖然的的確確出身玄霄趙家不假,但早已是地道的蜀山人,只是執(zhí)掌宗門,不得不小心謹(jǐn)慎,倒沒有師姐所說的忌諱什么?!?p> 這時從殿后走出一位身著紫色道袍的道人,仙風(fēng)道骨,也是須發(fā)近乎全白,他身后負(fù)著一柄長劍,走到殿中就是一聲冷哼:“原來師姐還記得蜀山人物。”
沈青茯出奇的沒有生氣,只是靜靜的答道:“青陽師弟為何這么大的怨氣,師姐沒有得罪過你吧?”
“青茯師姐常年不在蜀山,師弟有此一問也無可厚非吧?此次師姐居然帶了薛嵩陽的徒弟來要見我蜀山劍壁,請師姐去問問薛嵩陽,就說呂某人也想見一見首陽山的劍經(jīng),問他肯是不肯!”
沈青茯本來脾氣就不好,被呂青陽一激,冷哼一聲道:“青陽師弟何不親自上首陽山問一問薛簡?”
呂青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道:“青茯師姐何必激我,我現(xiàn)在便去首陽山會一會嵩陽老鬼!”
沈青茯冷漠道:“薛簡會殺了你的?!?p> 趙青蒼見二人越說越僵,趕緊勸道:“二位師兄師姐,何必為了一個外人傷了同門和氣,大不了把那李清送回首陽山?!闭f到這里青蒼真人看了一眼沈青茯,繼續(xù)說道:“想來嵩陽師兄也不會為了一個李清,與我蜀山翻臉?!?p> 呂青陽氣悶道:“小弟就是想不通,青茯師姐既然得到了劍修的長生法門,為何不傳于蜀山弟子,難不成薛嵩陽在師姐心中,就遠(yuǎn)遠(yuǎn)大過我蜀山上下近萬門人!”
沈青茯終于勃然大怒,含光劍鏗鏘一聲出鞘,劍氣勃發(fā),罵道:“呂青陽!本座與你說過多少次,劍經(jīng)上的內(nèi)容沒見到劍經(jīng)玉壁誰也記不??!你偏偏與我作對,來來來,且看你的蕩魔神威還是我的含光鋒利!”
呂青陽也有些怒火,正準(zhǔn)備拔劍,趙青蒼見狀嚇了一跳,趕忙站在兩人中間,手中拂塵一引牽動蜀山劍陣,這才將二人的氣場打破。
“好了好了,師姐你長途勞頓,且回含光峰歇息吧,為了一個外人,幾百年的同門還能拔劍相向?”
沈青茯收回含光,怒道:“這廝欺人太甚,偏他一人是蜀山弟子,我沈青茯不是?且不說我無法默寫下劍經(jīng),便是我能傳與弟子,到時候薛簡含怒殺來,誰能擋得住他?!”
“是你趙青蒼,還是他呂青陽?”
呂青陽本來已經(jīng)息了怒火坐在椅子上,聞言拍案而起,轉(zhuǎn)身便走。
“他薛嵩陽敢來,我蜀山劍陣便敢煉死他!”
身為蜀山最高決策層的三人最終不歡而散,而沈青茯終究心向了一些嵩陽祖師,沒有將李清隨身帶著兩柄神劍的事說出來。否則縱然呂青陽抵不過李清胸前的放聲古劍,一旦他引動蜀山劍陣,只憑一柄放聲,萬萬不可能擋得住呂青陽。
這世間但凡頂尖大派,歷代先杰祖師都會布下護(hù)山大陣,都將陣法與地脈牽連,比如首陽山牽連中州地脈,蜀山牽連巴州地脈,大雪山則牽連冀州地脈。似這種牽引一整個大州的法陣,一旦全力引動,無不有焚山煮海之神威,首陽山兩代祖師,俱是死在大雪山大陣之中。所以嵩陽祖師要上大雪山復(fù)仇,無異于一個人挑戰(zhàn)冀州,沈青茯才會說他去送死。
嵩陽祖師縱橫天下八百年,如今有可能能殺他的恐怕也只有這種級別的大陣。
李清在蜀山客房住了三天,客房居然給他安排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院子比較清凈,李清除了感覺這蜀山果然氣派之外,就沒有別的想法了。因為這三天基本沒有人搭理他,如果不是每日飯點都有小道士送來飯食,李清都以為蜀山劍派把自己忘記了。而且這里從弟子到長老各個操著一口濃重的巴蜀口音,李清問人的時候每一句話都要思索半天才能聽得懂,而且他輩分奇高,這些蜀山門人也不是很愿意搭理他。
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娃娃,見面就要喊師叔,師叔祖,憑啥子哦?
這三天李清就在這個院子里默默鍛煉罡氣,同時銘記劍經(jīng)。離開首陽山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一個多月沒有默照劍經(jīng),紫府中已經(jīng)默照三年的劍經(jīng)玉壁居然有些搖搖欲墜,甚至玉壁上有幾個字顯得有些模糊了。
而這次巴州之行,也給李清帶來很多好處,這一個月跋山涉水,從巴州北部到蜀山,李清翻過了起碼一百座大山,這段時間他體內(nèi)的罡氣逐漸開始凝煉,已經(jīng)漸漸可以收入體內(nèi)。等到罡氣可以完全遂心如意,便可以按照周天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那時候罡氣便可以稱之為真氣。
所謂煉假成真,第一步就是把元氣震蕩形成的罡氣煉成真氣,天氣元氣雖然浩蕩,到畢竟屬于天地,并不屬于自身,所以對于修士來說,罡氣只是通過震蕩元氣短暫形成的氣,靠手段形成,并不屬于自身。
李清周身元氣震蕩不休,護(hù)體的玄青色罡氣也從體外也噼里啪啦的鉆入體內(nèi)。
“呼,終于到了先天后期??上Р皇窃谑钻柹缴贤黄?,不然有老師幫我貫通周天,最多半個月我便可以煉成真氣了?!?p> 此刻李清修行五年,披荊斬棘,終于到達(dá)他父親當(dāng)年的境界,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此時如果趙慶明等十人眾再來到嶺西那個驛站,李清和李宴平聯(lián)手,勝負(fù)只怕再不是當(dāng)初那個結(jié)果了。
“李師叔,在嗎?”
終于這天,屋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李清此時正在院子里練功,聞言趕忙走到門口,開門一看,原來是前幾日在大殿門口扶自己起來的陸亦歡。
“原來是陸師兄,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李清笑著把陸亦歡迎進(jìn)了院子,陸亦歡聞言趕緊連連擺手道:“李師叔切不可以再叫我?guī)熜至?,?dāng)日不知道師叔輩分,這才莽撞了。”李清笑道:“我看你不過二十來歲,我今年才十六歲,哪能當(dāng)?shù)闷饚熓暹@個稱呼,咱們平輩論交便可?!?p> 巴蜀劍俠成風(fēng),所以巴蜀人多豪氣,陸亦歡就是典型的巴蜀人士,性格也頗為豪爽,聞言笑道:“那咱們私下就平輩論交,不瞞李兄弟,愚兄今年已經(jīng)六十二歲了。”
“?。俊崩钋宕篌@失色,眼前這個陸亦歡,身著黑白道袍,面色雖然有些焌黑,但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五歲的模樣,轉(zhuǎn)念一想,修行人士壽元高于常人,看起來年輕些也屬平常。
“陸兄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陸亦歡趕緊一拍腦袋,道:“瞧我差點忘了,掌門真人請李兄弟過去。”
李清點了點頭,把自己擱置在這里三天,趙青蒼總算愿意搭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