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 天下大亂
第五七章天下大亂
在隨后的的日子里，燕不回就作為一個新上手的老師，開始了對達奚冰的指導。
小姑娘對兵課和陣法并沒興趣，對騎術和馬戰(zhàn)也不感冒。
唯獨格斗和刺殺，學的認真，也展現(xiàn)出極高的天賦。
隨后的一個月里，戰(zhàn)事變得更加吃緊。
衛(wèi)可孤為了一雪前恥，調(diào)撥了大量兵馬，圍攻懷朔。
最終，城破。
城主竇樂遇害，賀拔勝父兄被俘。
燕不回仗著武功絕倫，帶著賀拔岳和達奚武父女，突圍出去。
不久后，賀拔岳向奉旨前來討逆的廣陽王元淵借兵，反攻回來，趁夜偷襲截殺了衛(wèi)可孤，被表舉為強弩將軍。
隨后一行人馬，被調(diào)派至恒州云中。
在云中城，燕不回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達奚冰，受到了她贊同和大力協(xié)助。
于是一個新興的組織誕生了，名叫“皂部”。
為什么叫這么一個奇怪的名字？因為這支隊伍，主要從事戰(zhàn)前的偵查和情報刺探工作，上下全員，皆穿黑衣皂袍，故此得名。
再到后來，燕不回忙于戰(zhàn)事，顧不上打理這支建制，就將其交給了達奚武控制。
也就是隱秘機動的前身。
——
時光回到現(xiàn)在。
“小綿羊，這是怎么回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燕不回有點生氣，攔住達奚冰質(zhì)問。
“沒什么，只是在您離開后，父親不讓我主持皂部工作……于是……”達奚冰目光閃爍，盡量躲避燕不回的視線。
“這是他的不對，可你不是憑借自己的力量重新考進來了么？怎么現(xiàn)在會被人盯上？”燕不回在和裴光交手后，覺得達奚冰這回所招惹下的對頭，可不簡單?！澳隳芨嬖V我你到底做了什么？而這個叫楊影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這次的敵人是什么來頭？”
現(xiàn)在在燕不回的心里，滿是疑問。
“也沒什么，就是我覺得皂部的名字不好聽，改成隱秘機動了?！边_奚冰故作鎮(zhèn)定的取出煙袋，又從腰間拿下煙斗，準備填充煙絲。
卻緊張的手抖，將煙絲灑落了一地。
“云中城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和賀拔岳將軍可是接到了求援的信號……”燕不回千里迢迢從定州前線趕回來，發(fā)現(xiàn)才過去不到半年，她所熟悉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
達奚冰停下手中作業(yè)，兩眼驚異的看著燕不回，吃吃的問：“云中城怎么了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上午出來時，還好好地，一切正常?！?p> 等再登高遠眺，回望云中方向時，她才發(fā)現(xiàn)，數(shù)十道通天的烏黑硝煙，如柱子一般，直連接到天上。
燕不回長出一口氣。覺得事情蹊蹺，可達奚冰的眼神，似乎半是隱瞞，半是無知，只好作罷。“那隨我一道回去吧……”
于是燕不回帶著僅剩的達奚冰和柳葉，攜帶著失去意識的楊影，騎馬一路下山，向著云中的方向返回。
——
烏鴉在中午時分，率領著一隊騎兵，趁云中大營毫無防備，殺進大寨，一邊突擊，一邊命令手下，沿途放火。
在一片混亂中，守將元天穆并不清楚，烏鴉到底有多少兵力，慌亂應對中，被打得大敗。忙派人向定州前線求援，并同時召喚達奚冰和高歡返回軍營增援。
而這一切，盡在烏鴉預料之中，所以烏鴉也不戀戰(zhàn)，攻陷了大營后，就轉(zhuǎn)而向叛亂的起義軍放出接應信號，并轉(zhuǎn)向東撤退，準備與裴光匯合。
“你那邊怎么樣？”裴光和裴娜早就到達了預定地點。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算計過我的人，只有一個，可惜，他不愿意出山?！睘貘f輕描淡寫，好像聞不到身上濃重的煙火味。仔細觀察裴光，發(fā)現(xiàn)他手臂上的的鎖鏈不見了?！澳銢]得手？”
“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差一點就干掉達奚冰了，被一個女人出來阻攔，壞了好事。”裴光和烏鴉并肩而行。“看來你得再給我打造一根更結實的鐵鏈?！?p> “你沒有發(fā)動百兵爐解？”烏鴉想不明白。達奚冰不可能具備與楊家世代相傳的能力抗衡的本事。
“一個女人，披著紅色斗篷，帶著八把刀劍，用令人眼花繚亂的招數(shù)將我擋住了?！迸峁饣貞浧饎偛诺膽?zhàn)斗。那騰空而起，身體四周圍繞著各種武器的英姿，讓人難以忘懷。
“蜘蛛將軍燕不回?！睘貘f脫口而出。沒想到她會放棄救援大營，趕到白登山上救下達奚冰?！芭丁凰龘魯?，那你不虧?！?p> “此話怎講？”裴光雖然交過一手，但似乎還不清楚燕不回的厲害。
“她的武藝，天下無雙，陸地最強。這話一點不過。”如果說恩師谷鬼子是謀略的巔峰，那燕不回，就是武學的極限?！澳阏媸浅跎俨慌禄??！?p> 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是真的不怕虎，而是不知道虎的厲害。
如果你知道她曾在十萬亂軍之中，幾乎單槍匹馬擊殺主帥的戰(zhàn)績，估計就會重新評估剛才的一番發(fā)言了。
不過，沒關系。
因為遠遠已經(jīng)能夠看到，滾滾飛揚的塵土了。
數(shù)十面“葛”字大旗，隨風飄揚。
是起義的大軍殺到了。
大局已定。
烏鴉右嘴角一掀，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
——
葛榮，原是懷朔鎮(zhèn)將領。孝昌二年正月，原懷朔鎮(zhèn)士兵、五原郡降戶鮮于修禮等人率領北鎮(zhèn)流民在定州的左人城起義，葛榮亦參與此次起義。
同年八月二十七日，起義軍首領元洪業(yè)刺殺鮮于修禮，請求投降北魏。葛榮趁機殺死元洪業(yè)，自任首領，繼續(xù)領導起義部眾。
帶兵前來的布甲將領，就是本人，滿臉橫肉。
“什么人！”趕到面前的一組伺候，遭遇烏鴉和裴光，立刻彎弓搭箭，如臨大敵。
“恭候大駕多時。”烏鴉立即下馬，恭敬獻上一禮。“我就是發(fā)出信號的烏鴉軍師?！?p> 裴光也趕緊指揮手下，包括裴娜在內(nèi)的全員騎兵下馬，以免誤傷。
伺候立馬監(jiān)視，并分了兩人回去報信。
不一會，那個滿臉橫肉，眉眼都擠在臉中間的將領，就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停在了兩人面前。
“你就是烏鴉？”
“是……”烏鴉司馬玦低著頭，連眼睛都不抬，環(huán)手抱臂，用寬大的袖子，遮住面頰。
“他們是……”
“我的部下，是一位作戰(zhàn)十分英勇的戰(zhàn)將。”烏鴉這樣描述裴光。
裴光知道，這是在為自己的身份打掩護。
葛榮看了一眼銀白色的面具，有些不放心，但居高臨下，也不好意思硬逼趕追問。只說：“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么？”
“將云中孤城獻予將軍。”烏鴉早就料到他會詢問，將準備好的話立刻接上。
“你知道云中城有多難打么？”
“在將軍天威之下，敵軍所向披靡?！睘貘f盡量掩蓋自己的行為。
“你這樣做，圖什么？錢財？還是地位？”葛榮還是有些不放心。
“請將軍放心，前方?jīng)]有任何圈套陷阱，請在賀拔岳援軍趕到之前，火速前往掃蕩鎮(zhèn)壓，云中必然成為將軍囊中之物。在下不過小人物一枚，別無所求……”烏鴉妙語連珠，語言中不帶有絲毫猶豫和停頓?！爸幌Ｍ麑④娔軌蚍判〉拿撋?，再賞賜些金銀，犒勞我手下的兄弟?！?p> 葛榮早就遠遠望見云中硝煙四起，派伺候前去打探情況，回報得知情況屬實，與烏鴉描述的一致，心里很高興，忙擺手讓下人將準備好的五百兩白銀，呈給烏鴉。
烏鴉道謝后便一動不動了。在恭送葛榮數(shù)萬大軍越過后，才起身拍打身上灰塵。
“你這樣做到底是有什么計劃？”裴光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你知道么？葛榮喜歡濫殺無辜，這種人是不可能奪得天下的……”烏鴉只用眼神示意裴光和娜娜，帶兵上馬。
“那你給他準備了這么厚實的一份大禮？”裴光也在回望，仿佛耳畔聽到了遠處喊殺聲大起。
“這不算什么，至少在我眼中，一錢不值。”烏鴉率先打馬離開，向南進發(fā)?！拔乙?，只是混亂。好了，我們趕往下一個舞臺吧！”
“……”裴光還想說些什么，可一時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裴大少爺，你知道混亂能給我們帶來什么嗎？”烏鴉回頭暗暗笑著，賣了一個關子。
“利益么？”裴光沒有回答，似乎還在思考，于是裴娜搶先試探性的回答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烏鴉搖搖頭，微笑著說：“是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