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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悠閑小日子

48、忘憂草

田園悠閑小日子 青笠蓑衣 2609 2018-07-05 14:00:00

  下午時候,謝王氏帶著三個孩子在家,林氏和秋娘去莊子上給工人們做飯。

  謝王氏坐在東廂房里織布,謝萱和周芹用繃子繡花玩兒,周鴻老老實(shí)實(shí)的拿著糖在啃,就聽到門外傳來喊聲:“謝叔在家不?”

  謝萱抬頭說:“我聽著是牙行的韓叔,恐怕是棚子菜的事有結(jié)果了!”

  謝王氏就趕忙丟下梭子,出去迎人。

  果然是韓宏才騎著馬來了,看謝王氏要去燒水泡茶,他趕忙去攔:“嬸兒,你別忙活了,既然謝叔他們在莊子上,我趕緊去告知他們。那三家酒樓要的急,明兒早上就得把菜給他們送去,不能耽擱他們生意哩!”

  原來有三家酒樓要這蒜黃和韭黃,要謝家每日送貨上門,韓正業(yè)得了消息,就趕緊讓韓宏才來通知謝家。

  謝王氏留不住他,眼看著韓宏才騎著匹棕馬“嘚嘚”一溜煙兒跑了,口中不斷喃喃道:“這孩子,連口水都不喝……”

  “姥姥,這可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吧,咱家的棚子菜有人訂了!”謝萱就笑瞇瞇的說到,“這回沒憂慮了吧!”

  原來謝王氏雖聽謝青山轉(zhuǎn)述韓正業(yè)的話兒,說這棚子菜好賣,讓他們趕緊多種幾畝地,心里是擔(dān)著憂的。尤其那棚子里的菜還一斤沒賣出去,就先花了恁些錢,又請了恁些人,架子鋪的太開,生怕墻頭上跑馬——轉(zhuǎn)不過彎,沒法收場。

   眼見著一下有三家酒樓要菜,還每日都要,算算那草棚子里的菜根本供不上多長時間就要斷貨。

  “要是那三家酒樓每日每家都要三十斤,每日就是九十斤,咱那棚子里總共也才三千來斤,也就供上一個月,菜就沒了哩!”

   “哎呀!這可咋辦?”謝王氏倒慌起來,“咱那地屋才開始挖,時間咋算都不夠哩!”

  “細(xì)水長流唄!一口也吃不成個胖子?!敝x萱說。

  果然,晚上謝青山父子在莊子上跟工人一起吃過晚飯,回來時臉上笑呵呵的。林氏和秋娘也因?yàn)樵谇f子上做三餐,早得了消息,也是藏不住的笑。

   家里只謝王氏帶著謝萱、周芹、周鴻,還有下學(xué)歸來的志遠(yuǎn)志誠吃飯。

  越近冬天,天晚的就越早,謝青山他們回到家時已是黑漆漆的了,只有幾點(diǎn)星光,略微能看清地面。

   堂屋里點(diǎn)著油燈,謝青山安排了明日的日程:“咱爺兒仨明兒早起去割五十斤韭黃和韭菜。回來平田去莊子上領(lǐng)著工人干活,我和平安趕車把菜送到縣城。宏才告訴我說,一家大酒樓每日訂四十斤,另外兩家訂三十斤,要是客人喜歡再加量。另外咱得多割出一簍來,給韓老弟送去,上次那簍子菜他給各個酒樓送去當(dāng)樣品哩!”

  “咱們先前說給傅爺爺家送菜,還沒送哩!”謝萱說道。

  “對哩!都忙糊涂了,那就再多割一簍,明天從縣城回來咱給傅家送去?!敝x青山想起傅家別墅那輝煌氣勢,一時有些心怯,就問謝萱道:“萱萱,你去不去?”

  謝萱想了想,要去就得天不亮就起床,那天兒冷呵呵的,凍的人發(fā)抖,干脆的搖搖頭:“起不來,不去!”

  謝青山和謝王氏不由得一齊笑起來。

  志誠心中不平道:“為啥萱萱就能睡到大天亮,我和哥哥就得起那么早?”

  “萱萱是女娃,咱們是男子漢,當(dāng)然得早起了!”志遠(yuǎn)就淡定的說。

  “那你們把我當(dāng)女孩吧!我也想睡懶覺!”志誠眼睛一亮,立刻說道。

  隨即,他腦門兒上挨了一個暴栗,“沒才料的皮猴子,我讓你當(dāng)女孩!我讓你睡懶覺!”林氏恨鐵不成鋼,“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打的志誠哎哎直叫喚,平田在旁邊看著兒子被媳婦打,臉上笑呵呵的。晚上謝青山跟平安去西廂房睡去了,秋娘帶著周鴻跟謝王氏一起睡,周芹和謝萱兩人作伴。

  謝萱向來是個夜貓子,曾經(jīng)是不到12點(diǎn)是堅決不睡覺的,現(xiàn)在雖然睡的早了,但相比謝家其他人,仍然是睡的晚的。

  晚上閑著無聊,她就點(diǎn)著油燈翻千家詩。書已經(jīng)讀了兩遍了,現(xiàn)在無聊到已經(jīng)開始背誦了。因?yàn)閷W(xué)堂里還沒學(xué)到詩詞,這本書現(xiàn)在是她的專用。等買菜掙了錢,她首先就是去買幾本書,要不空閑時間實(shí)在難熬。

   “萱萱,你還識字?。俊敝芮垡荒樍w慕的看著謝萱,能識字的人在她眼中都是極厲害有學(xué)問的人,沒想到萱萱這么小就能看得懂書了。

  “志遠(yuǎn)哥和志誠哥不是在念書么,我跟著學(xué)了點(diǎn)兒!”謝萱這話也就糊弄糊弄沒見識的小孩,志遠(yuǎn)兄弟倆還在念三字經(jīng),才認(rèn)得十來個簡單字,哪里就能讀詩了。

  “你想學(xué)嗎?我教你??!”謝萱看著她一臉羨慕的模樣,就問她。

  “真的嗎?我想學(xué)哩!”周芹一臉驚喜,噌的一聲從被窩里坐起來。

  “我騙你做什么呢?來,我先教你寫你的名字……”謝萱就在桌上茶碗里用手指頭沾了水,在如豆的油燈下慢慢的寫了個“芹”字,一邊寫一邊跟她說:“咱倆的名字都是菜,你是芹菜,我是黃花菜!你看,這首詩里還有你的名字哩!”

  “真的?我的名字也能寫進(jìn)詩里?”周芹一臉驚喜。

  她的名字是爺爺在地里干活時,聽說兒媳生了個丫頭,隨手指著溪邊的野芹取的。農(nóng)家生了女兒,大部分都是如此取的名字,都是日常生活中常見的植物,什么花草樹木,梅蘭竹菊,都是常用的。周芹雖然內(nèi)心并沒有對家人有什么不滿,但潛意識中卻知道,自己是比不上弟弟的。

  弟弟生出來時,爺爺要花十文錢找算命先生取個好名兒,后來接生婆說弟弟長得文弱,不如娶個賤名兒,圖個好養(yǎng)活,才喊做柱子的。

   一聽說自己的名字在詩里也有,小小少女便覺得自己仿佛不是路邊隨便長的野菜,不但名字沾染了些文氣,甚至連自己都不那么平常了。

  “這首詩是宋朝一個叫朱翌的詩人寫的,我給你念念!

  幽人本無肉食原,岸草溪毛躬自薦。

  并堤有芹秀晚春,采掇歸來待朝膳?!?p>  看到周芹一臉認(rèn)真、恭恭敬敬的模樣,謝萱就也不再輕視,笑著給她讀了一遍,然后解釋道:“這寫的是一位幽居的隱士孤芳自賞,在晚春采芹做飯的詩?!?p>  “???寫詩的人也喜歡吃野芹菜嗎?”周芹像發(fā)現(xiàn)一個稀奇的事兒一般,驚奇問道:“我以為那些會寫詩的人,天天都吃的是大魚大肉呢!”

  謝萱才不會給她解釋什么詩人通過采芹表達(dá)歸隱之情之類破壞氣氛的話兒,只是笑道:“大魚大肉也會吃膩啊,吃野芹菜改善一下口味嘛!”

  “大魚大肉也能吃膩?要是我,天天吃,頓頓吃,也吃不膩!”周芹就一臉向往道,然后回頭問謝萱,“萱萱,詩里有你的名字嗎?”

   “有??!萱草雖微花,孤秀能自拔。亭亭亂葉中,一一勞心插。是宋朝大詩人蘇軾寫的呢!唐朝李商隱也寫過,應(yīng)憐萱草淡,卻得號忘憂呢!”

   原來,萱草在農(nóng)村就是黃花菜,也叫“金針”,曬干后用來炒菜或者給湯當(dāng)配菜,味道是極鮮的。不過文人喜歡把萱草叫“忘憂草”,或者“療愁”,《博物志》中記載:“萱草,食之令人好歡樂,忘憂思,故曰忘憂草?!?p>  謝萱倒是希望這輩子真的能忘憂,平和喜樂的度過這一生——然后回到曾經(jīng)的家。只當(dāng)玩了一個真實(shí)度高達(dá)百分之百的游戲,把號練到頂點(diǎn),然后刪號退出,醒來依舊是老媽做好的飯,老爸拿著剪子修花枝的情形。

  本是忘憂物,今夕憂重生。

  細(xì)弱葉初長,孤秀花未盈。

  亭亭蓬蒿立,瑟瑟風(fēng)雨驚。

  何時歸來處,安我心中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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