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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哥

(十五)老賴拿刀殺老摳未成,老摳掉糞坑

老四哥 隨風(fēng)1981 3111 2017-07-08 06:21:09

  而此時“真的牛魔王”老賴也正好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他怒發(fā)沖冠,滿臉通紅,那眼神帶著死神般地殺氣,好像一頭餓極了的非洲雄獅,有吃人的欲望,手拿著用荷葉包裹的硬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把菜刀,他拿著刀真想殺人嘛,有那么大仇嘛?

  老賴把月英送到鎮(zhèn)醫(yī)院,情況十分危急,已經(jīng)流了很多血,再加上路上顛簸,月英早就昏厥過去,到醫(yī)院馬上進(jìn)了急診室(鎮(zhèn)醫(yī)院沒有什么重癥病房),院長親自給做的手術(shù),老賴心急火燎地也想進(jìn)去看,被護(hù)士罵了出來,擱在平時他得打人,但他老婆這樣了,強(qiáng)忍怒火,救人要緊,和小舅子,丈母娘焦急地在外面等著。

  一會護(hù)士就出來說:“誰是病人丈夫?”

  “我是。”老賴道。

  “孩子已經(jīng)缺氧窒息,馬上要剖腹產(chǎn),請簽字。”護(hù)士淡淡地說,在醫(yī)院這種生生死死見多了,早就習(xí)慣了。

  他丈母娘和小舅子也聽到,在旁邊失聲痛哭起來。

  “什么,你再說一邊?!崩腺嚶犃送鹑缜缣炫Z一般刺中他的心。

  “孩子保不住了,要剖腹產(chǎn),快簽字,馬上要手術(shù),不然大人都保不住了?!弊o(hù)士著急喊道。

  老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用手去掐護(hù)士的脖子,并惡狠狠道:“老子不信,你們要救活我的兒子,否則抄了你們醫(yī)院?!?p>  護(hù)士小姑娘哪見過這架勢,喉嚨被掐得氣都喘不過來,幸好他丈母娘和小舅子過來阻攔,否則指不定會出什么事。

  “老賴已經(jīng)這樣了,就不要為難醫(yī)生了,快松手吧,月英還在里面呢?”丈母娘哭著求老賴。

  老賴這才慢慢松手。

  護(hù)士嗆得不行,“咳咳……”咳了好一會,丈母娘幫她后背拍著,才緩過氣了。

  “我們又不神仙,說救誰就救誰,快簽字吧,不然大人都保不住?!弊o(hù)士氣憤道。

  “我簽?!闭赡改锏?,老賴還在氣頭上估計不相信這個事實。

  “你和病人什么關(guān)系?”

  “我是她娘?!?p>  “那好吧,趕緊簽?!?p>  他娘在本子上畫上自己的名字,護(hù)士馬上轉(zhuǎn)身,用眼睛白了一下老賴,進(jìn)了急診室。

  之后,護(hù)士又進(jìn)進(jìn)出出好幾次,這簽字,那簽字,好像是生死簽,出了事不牽連醫(yī)院什么的,老賴也是忙著交錢,不夠還跑回去取。

  到后半夜護(hù)士最后才跑過來說,“人救回來了,但暫時不能探望,會感染,還要在里面觀察一段時間?!?p>  老賴他們總算松口氣,坐在醫(yī)院的椅子上就睡死過去。

  第二天,老賴醒來已經(jīng)半晌午了。丈母娘和小舅子看他累也沒叫醒他,醒來便到急診室看月英,她還在昏睡之中,臉上白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手上還掛著點滴,再掀開毯子看了看她的肚子,肚子已經(jīng)扁扁的,空空的,心里頓時怒火燃燒,狗日的老摳,敢要了我兒子的命,那我就用你的命來補償,不滅了你,我就不是老賴。

  想著便怒沖出去。

  “老賴,你去哪?”丈母娘看他這樣子很是著急。

  “我去買點吃的,給月英補補?!?p>  丈母娘便沒問,隨他去了。

  老賴哪里是給月英買吃,他是到鎮(zhèn)里集市上買了把開了刃的西瓜刀,刀有三十公分長,用不銹鋼做成,表面比一般用鐵做的刀光鮮明亮,特別是刀刃處更是分外耀眼,透著一股殺氣,是把好刀,老板為了證明自己刀快,還拿來木棍讓他切一下試試,一刀便斷,切口平整,證明刀及其鋒利,這哪是西瓜刀,是殺人利器,老賴非常滿意,就用這刀,給老摳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

  付了錢,拿起刀便往村里趕。鎮(zhèn)上人看他拿刀的樣子,都嚇得不行,避著他走,背后議論紛紛。

  老賴也覺得這樣拿著刀太過明顯,走過一個魚塘?xí)r,取了一張荷葉包裹刀。

  當(dāng)老賴興沖沖地到村里找老摳,便看到老摳身上一絲不掛,昏厥在地上,倆兒子扶著他,老賴想動手,可看老摳的樣子,不能乘人之危,再加上他倆兒子在場,恐傷及無辜,強(qiáng)壓住心里隨時迸發(fā)的火焰,用惡毒的眼神望著他們。

  這眼神被四哥看到了。四哥用獅子尋找獵物時充滿殺氣的眼神回絕他,兩股眼神如同兩把利劍,在空中交匯,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殺戮的味道,兩把利劍你來我往,相互廝殺,劍魔亂舞,又如芭蕾舞高手般在西湖翩翩起舞,是一幅美麗的畫卷。

  最后劍氣落地,雙方才回過神來。

  老賴握著刀,憋氣地走了。

  四哥則跟他跟說:“哥,你看老賴手里拿著是不是刀?”

  “我看像?!?p>  “那他狗日的,是想來殺爹嗎?”

  “有可能,聽小的們說,爹把他老婆打傷了,都流血了,他可能來報復(fù)的?!?p>  “那他還把咱爹弄成這樣,要不是他,咱爹也不會瘋,逮著機(jī)會,我們先教育教育他?!?p>  “是得教育他一下,不然太猖狂了?!?p>  兄弟倆正商量著,他堂叔柏清背著簸箕從田里回來,看見老摳一絲不掛躺在那里很是詫異,便問:“土根,壽根,你爹怎么了,衣服都不穿?”

  “這說來話長,叔,你先幫我們把爹背回家吧,我們背不動。”老三道。

  柏清放下簸箕,便背上老摳往他們家趕。老三在后面幫忙扶著。四哥背簸箕,跟在后面。幾人踉踉蹌蹌地回家。

  秋菊正端著碗洗鍋水往外倒,便看到他們背著老摳回來,放下手中碗,幫忙柏清把老摳放到床上,看到老摳身上啥都沒穿,就知道今天沒少惹事,沒少出丑,明天村里肯定傳開,熱點頭條,大伙茶余飯后又有談?wù)撛掝},不少人又會傳來嘲笑的聲音,想起這些秋菊心里很是酸楚,做了半輩子人,總是抬不起頭來,難道這就是我的命嗎,老天真是不公平,也不照顧她一下,讓她每天遭著罪。

  她眼里泛著淚花,走出去招呼柏清,給他倒了碗水。柏清渴得不行,一口便把水喝光了,說:“嫂子,我家里還有事先回了?!?p>  “吃了飯再走吧?”秋菊道。

  “不了,下次吧?!?p>  說著柏清便背起簸箕走了。

  秋菊便去詢問兄弟倆,今天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弄成這樣,他倆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

  秋菊給老摳喝了幾次水,第二天早上醒了。醒來老摳身上光光的又跑出去了。秋菊在河里洗衣服,兄弟倆去地里除草沒回來。

  而這次他不往村中跑,而是往牛圈跑,牛魔王,牛魔王,肯定是在牛圈啊,這是他的理論。他走到牛圈,牛早就出去吃草了,自從他出事后,隊上又讓他堂兄弟水清看管牛。

  “牛魔王,牛魔王,我要和你決一死戰(zhàn)。”老摳已經(jīng)病得不輕,產(chǎn)生幻覺,手不斷比劃著,可除了牛屎,還是牛屎,惡臭難忍。可他沒感覺,他沉浸在幻覺的世界里,幻想著自己駕著筋斗云,云游四方,一會在天庭和玉帝斗嘴,一會又在太上老君那里偷丹藥吃,一會又去花果山和猴子猴孫們四處巡山,一會又變成美女讓八戒背著,讓他越背越沉,一會又到東海龍王那里索要金箍棒,一會…….他完全處在一個虛構(gòu)幻覺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沒有痛苦,沒有煩惱,沒有戰(zhàn)爭,便沒有捉壯丁的,就沒有老賴,就不會出現(xiàn)以后的種種事情,他還是那個衣冠楚楚的教書先生,生活是那樣美好。

  幻想總是美好的,現(xiàn)實總是殘酷的。

  一個個牛虻叮在他身上,吸血時產(chǎn)生強(qiáng)烈疼痛把他出夢境中驚醒過來,他用雙手在身上亂拍,嘴里喊著:“牛魔王你個孬種,自己不出來與我決斗,派些小兵小將來騷擾我,打死你,打死你?!?p>  腳一不小碰到一根樹枝,整個人像塊面餅一樣,拍在牛糞上,“啪”那聲音極響,宛如過年時放的沖天炮一般,皮膚也會像鞭子抽打般疼痛,就像以前他抽打老三和四哥一樣的感覺,現(xiàn)在自己嘗到到了,牛屎在瞬間包裹他的整個身體,像表面披了件外衣一般,牛屎在燥熱的空氣中散發(fā)強(qiáng)烈的惡臭,是令人發(fā)嘔的臭,老三和四哥也嘗過這滋味,現(xiàn)在他也體驗過了,這難道就是報應(yīng),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xiàn)在時候到了,報應(yīng)在他身上。

  可老摳已不是以前的老摳,牛屎弄在身上,他反而覺得好玩,還在牛屎坑里打滾,甚至用嘴舔著牛屎津津有味地品嘗著,嘴里笑呵呵,好像味道不賴,人瘋成他那樣的,也是瘋成極致了。

  兄弟倆從地里除草回來,經(jīng)過牛圈時,看見有個披著牛糞的物體在動,不確定是什么,難道是誰家的豬掉糞坑里了。

  直到老摳,忘情喊了一聲“啊”,兄弟聽著聲音才知道是自己的爹。趕緊去糞坑里扶他,老摳好像意猶未盡,還不愿起來,兄弟使了好多勁才把他扶起來,扶回家。

  兄弟倆身上也染滿牛糞,四哥以前就嘗過這滋味,現(xiàn)在又來嘗,心里一陣酸楚,以前發(fā)誓不來牛圈,可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在這里,真是命中注定跟這牛糞較上勁了,又看看父親現(xiàn)在這個樣子,心里也是惋惜,要不是老賴,他怎么會成這個樣子,老賴就是他們家的克星,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他,難解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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