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了嗎?我已經(jīng)到樓下了。”快下班的時候,收到了一條短信,雖然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但是一看便知是蕭然發(fā)來的,我沒有回復他。
“紫禹姐,還不下班嗎?聽說今天有暴雨哦,趕緊回家吧?!辈恢朗裁磿r候,運維的小張站在了我身后,突然跟我說話。
“馬上就走了?!蔽一剡^頭看了他一眼,禮貌性地說道。
“有帶傘嗎?”他問道。
“額......沒事,我很快就到家了。”平時辦公室都會放一把傘備用,但我記得很清楚上次下雨的時候,我?guī)Щ丶伊恕?p> “那你拿把我的傘拿去吧,聽說這次暴雨來勢洶洶,沒傘的話肯定成落湯雞。”小張說著就把他手里的傘遞給我。
“不用了,你給我了你怎么回去?。俊蔽覜]接他的傘。
“我還有一把呢,上次忘了辦公室有一把備用傘,所以我現(xiàn)在去取另一把,你就拿著吧?!彼褌阌踩轿业氖掷铮D(zhuǎn)身就走了,不過他好像走的方向不是他工位的方向。
這時候手機響了。
“你怎么還沒下來呀!一會兒下雨了就不好走了,快點吧?!彪娫捘穷^,蕭然又在催我。
“知道了!”我沒好氣地對他說。
出了電梯,在大廳里看見他站在大廈門口,上午來的時候,沒怎么注意,他站在那里還挺養(yǎng)眼的。穿一件白襯衫,淺藍破洞牛仔褲,板鞋,身材勻稱,透過襯衫還能看得出有肌肉,膚色呈小麥色,不知是做的還是天然的,臉部輪廓分明,乍一看還挺像混血的,好像所有好看的特質(zhì)都集于一身了,真是讓別人沒法活了,不過很快轉(zhuǎn)念一想,虛有其表也沒什么用,還不是個花花腸子。我心里正想著,他一抬眼就看到我了,我趕緊移開目光看向別處,怕被他發(fā)現(xiàn)我觀察他,他又該得意了。
“你真是太慢了!下個班都不積極?!蔽沂裁炊紱]說,他就開始抱怨起我來。
“喲,還拿著一把大傘,還挺有先見之明,不錯?!彼吹轿沂掷锬弥话延陚?,竟然還夸講起我來,不明白這個男的是什么思維。
“走吧,怎么去?”我不耐煩地說著。
“我車停在樓外呢,走吧?!?p> 我們剛走出大廈,突然傾盆大雨,好多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擋在了大廈門口。我跟他又退回了門口,在這里避雨。
“你看我說什么,早兩分鐘就不至于這樣。”蕭然又開始說我了。
雨下得很大,我裝作沒聽到,金都市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下雨了,站在這里賞雨也是不錯的,如果沒有蕭然在旁邊,那就更好了。
咦?我突然看到一個人在雨中小跑著,雙手舉過頭頂,用手擋著雨,好面熟,透過大雨看過去想努力看清是誰,這時他剛好轉(zhuǎn)過頭來看旁邊的車,是小張?他怎么沒打傘?不是說自己有兩把嗎?我剛想叫住他,把傘還給他呢,卻又被蕭然打斷了。
“想什么呢,不說話?”蕭然用手懟了一下我的手,碰到了的皮膚,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臉不高興地看著他。
“對不起?!笔捜灰娢夷樕兞耍R上跟我道歉。
他都不知道我為什么會這樣就道歉,我也沒有跟他解釋說我不喜歡被人碰到皮膚,畢竟也不熟,沒有必要跟他說那么多。當我再次看向雨中時,小張已消失不見,估計已經(jīng)走遠了。
雖然蕭然已經(jīng)道歉了,但我還是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打擾了我的好心情。
他終于也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站在我旁邊,看向雨里。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身邊等雨停的人漸漸變少,很多人冒雨跑出去,或者打車,或者有人來接,最后就只剩下我跟蕭然站在門口,而雨也是越下越大的趨勢,沒有要停的意思,這么等下去,馬上就要天黑了,說不定這個雨下一整夜呢,難不成我和他就在這里站一整夜。
我把傘遞給蕭然對他說:“你去開車過來門口接我吧?!?p> 他接過雨傘,二話沒說,轉(zhuǎn)身就消失在雨中了,這時就剩我一人站在大廈門口了,看著這瓢潑大雨,落在地上濺起水花,突然想到小時候,也就10歲的樣子吧,和妹妹在一起,那一次我們離家出走,也是遇到了這樣的大雨,我跟妹妹打著一把傘,在去車站的途中,經(jīng)過一條馬路的時候,因為傘擋住了視線,沒有看到紅綠燈,我牽著妹妹闖了紅燈,走到馬路中間的時候,一輛小轎車駛來,把我和妹妹都撞倒了。后來就不省人事了。
醒來的時候,我和妹妹都在醫(yī)院了,一睜眼就看到妹妹躺在我隔壁的床上,嘴里插著呼吸機,她還沒醒,爸爸媽媽這個時候就一直守在我們身邊,我想那應該是我感覺最幸福的事情了,我們一家四口能夠在一起。
大概我醒來有兩天左右,有天夜里,妹妹終于醒了,一睜開眼看見我就問我是誰,那個時候她傷得比較嚴重,還傷到了頭部,所以可能有些短暫性失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失憶,只知道妹妹連我都不認識了,那這個問題一定很嚴重,這次離家出走是我策劃的,如果爸爸媽媽知道妹妹傷得這么嚴重,那我以后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于是我就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就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妹妹誰都不認識了,然后我就騙妹妹,為了讓她相信我,我?guī)е黄鹑バl(wèi)生間的鏡子里照了照,讓她看看我跟她是長得一模一樣的,我就是她的雙胞胎姐姐,是這個世界和她最親的人,這次離家出走就是她策劃的,如果爸爸媽媽知道她為此什么都不記得了,肯定會特別生氣,肯定都不要她了。
當時妹妹特別害怕,所以很聽我的話,我說什么就是什么。在醫(yī)院住院的那段時間,只要我們單獨在一起,我就告訴她所有她不記得的事情,只要說的在爸爸媽媽面前跟我保持一致就行,就這樣瞞天過海了。
也許當時爸媽被我們嚇到了,也沒問過我們?yōu)槭裁匆x家出走,對于那件事,他們幾乎沒有任何責罰,或許我們能夠死里逃生,他們也就謝天謝地了。
我們康復出院后,妹妹就跟媽媽回去了,我跟爸爸回家了。所以妹妹十歲之前記憶都是我告訴她的,至于她后來是否恢復記憶了,我不得而知,她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現(xiàn)在想想,如果她想起來了的話......
滴滴......
這時雨里停了一輛黑車轎車,鳴了兩聲喇叭,嚇我一跳,也把我從回憶中拉回了現(xiàn)實,還好拉回了現(xiàn)實,不再想下去,我松了一口氣。應該是蕭然的車,我正想跑過去,蕭然竟打著傘走了過來,雖然只有幾步路,但是他沒有讓我林到一滴雨,和他同撐一把傘,走在雨中,抬頭看著他的臉,突然對他又有了一絲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