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偵給劉曦倒了杯茶
“今天怎么有閑情來我這里，本來我還想著這幾日找時間帶你們?nèi)ゾ┏枪涔淠兀峙履銈儎倎砭┏菚苊?。?p> 劉曦喝了口茶。
“這兩天確實有點忙，我哥也說什么時候把你約上我們一起出去玩，等忙過這幾天我再找你?！?p> 來京城的路上，容偵和他們已經(jīng)混得很熟了。
容偵博才多學，待人又很溫和，倒是和劉彧性子很像，兩人很聊得來。
容偵給劉曦將茶續(xù)上。
“行，我隨時都可以，你今天在這吃飯吧，我讓廚子給你做幾個招牌菜?！?p> 劉曦笑了笑拒絕了。
“現(xiàn)在還不餓，也沒到吃飯的點，我來你這里是因為一件案子，你認識古俊男和林放嗎？”
容偵有些驚訝。
“雖然之前聽彧兄說你父親調(diào)進刑部，你們以后會幫著查案，但是怎么才到京城就開始接案子了。”
“沒辦法呀，我父親剛到京城，上頭就給了案子，必須得上啊。對了，我哥現(xiàn)在在家也是無聊，你有時間多去我家走走，或者把我哥帶出去玩也行?！?p> 容偵笑著搖搖頭。
“我怕是沒有辦法把彧兄拉出門去，還得你出馬。你剛剛提的這兩人我都見過幾次，但都不熟，我通常不怎么待在店里?！?p> 劉曦點點頭，掏出紙，用炭筆記錄。
“你把小二和掌柜叫過來，我直接問他們?！?p> 據(jù)店小二交待，每天來往的人太多，記不清準確時間。
但是掌柜帳上是有記的，初四晚上古俊男和林放確實在這吃飯，還喝了很多酒。
至于什么時候來的，大概就是天黑后正飯點來的，具體時間真的不好說。
因為每到飯點客人都太多了，總之可以確認他們來的時候天是黑的。
劉曦向容偵告辭后，又去找了這個古俊男。
古俊男雖然叫俊男，長相倒是很普通，而他也證實了林放的話。
那天下課后他去藏書樓借書，林放確實沒有跟他一起進去，而是在外面等著他。
借了書他們就直接去了仙寳來，他們從國子監(jiān)出發(fā)時天已經(jīng)黑了。
雖然林放說的話都證實了，但他還是一個人獨處了一段時間，而且他們都不能準確的提供離開國子監(jiān)的時間，只說是天黑后離開的，所以并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劉曦還特意去了趟國子監(jiān)，很多人都知道林放和季之程打馬球時打的那一架。
和林放交好的學子也都證實，確實是那次之后兩人才結(jié)了怨，之前兩人并不認識。
但是這件事情其實已經(jīng)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這半年季之程和林放的交集很少。
不過可以確認林放的確非常厭惡季之程。
劉曦回了刑部，跟劉沐承說了今天調(diào)查的線索。
剛好黑鬼和陳九也回來，眾人正準備報告自己手上的消息。
就見刑部尚書陸迅走了進來，劉沐承連忙帶著三人行禮。
陸迅擺擺手讓四人坐下。
“正好你們都在，今天早上劉大人已經(jīng)跟我講了你們的大概調(diào)查方向，說說看今天的結(jié)果，不要拘束，就像你們平常那樣。”
劉沐承道了聲是，將今天上午詢問那四人的口供給陸迅看，示意劉曦他們開始。
陳九先介紹他查的情況。
我找到王祈的車夫，他說初四那日王祈確實要比平常晚了會才出來，他們從國子監(jiān)出發(fā)時，天已經(jīng)黑了有一會兒了。
我當時問他，他幾乎沒有多想，就答了出來，我擔心他做偽證，就多問了一句。
那車夫卻說他會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每個月的初五王祈都會在家休息，那前一天他一定會去藏書樓借兩本書回家，所以那日都會比平常晚一些回家。
我去查過國子監(jiān)的記錄，確實每個月王祈都是選擇在初五休息。
所以他休息可能跟季之程被殺無關(guān)，只是個巧合。
但是王祈也說謊了，初五他有出門，一個人出去的，我進他家之前問過門房。
劉曦奇怪。
“每個月固定初五休息，有問他夫人是什么原因嗎？”
“問了，她說每個月初五王祈都會帶兒子出去玩半天，午飯后才會回來，好像是去見一個什么長輩，王祈不許她去，所以她沒有去過，她兒子被綁架后，一直沒有找回來，他夫人本以為初五那日王祈不會出門，但是王祈還是一個人出去了?！?p> 劉曦笑了笑。
“這個王祈還真是奇怪，他跟我們?nèi)隽酥e，但又沒有跟家里交待好把這個謊圓了?？吹贸鰜硗跗碜詮膬鹤颖唤壖芎?，就一直郁郁寡歡，難道真的是酒喝多迷糊了，沒有想到這點?！?p> 陳九卻懷疑。
“或者是故意這樣來迷惑我們，反正他撒的謊跟命案沒有直接關(guān)系，就算我們查出來初五他出門了，也不能證明什么。而且還有一點很奇怪，從國子監(jiān)了解的情況來看，王祈和季之程關(guān)系非常不好，但是我今天就隨口問了一句，王祈的夫人她竟認識季之程，說他大概半年前曾去家里做過客。我覺得這個王祈非常的奇怪，他跟死者似友非友，似敵非敵?！?p> 陳九繼續(xù)道，為了深入了解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又去找了季之程在國子監(jiān)的頭號跟班。
找他問清楚當時兩人打架的具體情況。
那人說其實一直以來王祈都對季之程非常客氣。
即使偶爾面對季之程的挑釁，王祈也不會發(fā)脾氣。
那日在課堂上，季之程真的鬧得的有點狠了。
王祈才說了他兩句，哪知季之程立即就罵道，什么為了保守秘密，孩子的性命都不管，自己造的孽要孩子去受之類的話。王祈聽后就立即沖上去打了季之程。
王祈自然是打不過季之程的，當時被打的很慘。
事后他曾問季之程，為何下手這么重？
他記得季之程說王祈有把柄在他手上，就是打殘了王祈也不敢說什么。
之前問話的捕頭沒有問這么細，他也就沒有主動提。
照這樣子來看，王祈的嫌疑是最大的，只是不知道這個把柄會是什么。
接下來說到其他幾人，青明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他有不在場的證明，且殺人動機也沒有那么充分。
而說到陸子楓，劉曦將今天下午問話情形如實說出來。
黑鬼也去找了魏。
據(jù)魏澈所說，那個時候命案沒發(fā)生，他在巡防營當差，他從巡防營出來就直接去國子監(jiān)接魏池。
他記得碰到陸子楓的時候，國子監(jiān)的侍衛(wèi)剛剛換完班，而國子監(jiān)侍衛(wèi)換班和書童換班是同一個時間，所以陸子楓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并且黑鬼說道，陸公子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卻是個聰明人，不像是會沖動殺人。
更何況以往兩人的交鋒中，陸子楓贏的時候居多，更沒有殺人的理由了。
而林放的說辭目前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雖然他有作案時間，但是動機不夠。
若只是因為之前打架結(jié)怨而殺人，事情都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理由不夠有說服力。
所以嫌疑最大的還是王祈。
而陸迅聽完后。
“還不錯，效率挺快，但還是要抓緊時間，小兒這次給你們搗亂了，回去我就教訓他。”
而陸迅也不是說說而已。
待晚上陸子楓回去后，直接罰他去佛堂面壁思過，也不給飯吃。
這筆賬陸子楓自然又算到了劉曦頭上。
劉沐承決定先重點查王祈一人，查清他跟死者的舊怨。
翌日，季府派了個管事來刑部找劉沐承。
劉曦去外面見了他，那管事是奉季母之命來的。
稱前日劉曦他們離開季府后，季母就派人收拾季之程的東西。
結(jié)果丫鬟在清理他的書桌時，在夾層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地契。
上面是城東張家胡同的一處院子，地契上有季之程的簽名，是季之程在半年前買下的。
可季母對此毫不知情。
太尉府雖富裕，但季之程也不可能從家里拿到那么多錢。
季母覺得蹊蹺，便讓管事將地契拿過來，希望能幫助破案，早些找到兇手。
拿過地契，劉曦二話不說，就直接帶人去了那處院子，一個丫鬟開了門。
劉曦進去發(fā)現(xiàn)里面掛滿白布，像是正在舉辦喪事。
大廳中央設了靈堂，卻無棺木，桌案上擺了個牌位。
牌位上正寫著季之程的名字，不過沒有寫稱呼，只寫著季之程之靈位。
劉曦看著跪在排位前的女子，一身白色孝衣，襯得身材玲瓏有致，精致的五官哭得梨花帶雨。
好一個傾城絕色！
隨劉曦一起來的捕快都看呆了。
不知為何，劉曦突然就想起聊齋里吃人的狐貍精。
劉曦走上前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祭拜季之程？”
那女子抬頭，模樣更是楚楚可憐。
“奴家青柳，本是一名藝妓，幸得季公子收留，才能在這過幾天安生日子，現(xiàn)在季公子遭人毒手，我也只能在這祭拜祭拜?！?p> “這么說，這院子是他買下來給你住的，也是他給你贖的身？”劉曦問道。
青柳點頭。
“多久以前的事？
青柳擦了擦眼淚。
“去年十月底季公子幫我贖身，我就一直住在這?！?p> “那你知道他買院子的錢是從哪里的嗎？
青柳搖頭，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