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日升突然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老李。
“你為什么老是替那個劉曦說話,上次你不攔著我,我早將她殺了,哪里還會發(fā)生今天的事。”
老李回道:“我沒有,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p> 而龔日升卻一甩衣袖,不理老李自己走了。
老李看著龔日升的背影,糾結(jié)著要不要把在洙湖縣大牢里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否則,萬一他一沖動……
可告訴他有用嗎?
他也許更會覺得劉曦用心險惡,會覺得這是劉曦用來收買他的手段,畢竟現(xiàn)在他自己也不敢完全斷定當(dāng)初劉曦那樣做的用意。
早上,陸子楓和樹仔去采石場了,陳九去查京城的雕刻師傅了。
劉曦和葉開一起去查太后宮里這個霜月。
劉曦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捕頭了,宮門值班士兵相對來說要恭謹一些,也很配合的拿出記錄給劉曦看。
記錄上顯示,最近這段時間霜月頻繁的出宮入宮。
劉曦問葉開:“你覺得如果真是太后抓了丁三,會把他關(guān)在哪?”
葉開苦笑,明明是你帶著人把太后那個暗牢端了,現(xiàn)在問我,我怎么知道。
“這次應(yīng)該是不會抓進宮里,至于宮外,那就不好找了?!?p> 劉曦道:“這個霜月在太后面前應(yīng)該還算有臉面,會不會是那個幗眉組織的重要成員,可以查到她在京城的私宅嗎?”
“這個我查過了,霜月在京城沒有私宅?!?p> 葉開想了想又繼續(xù)說道:“如果她真是幗眉的重要成員,就算有私宅也不會記在她的名下。”
看來做了功課呀。
“那她的家人呢?查了沒?”
葉開露出一副就知道你會這樣問的表情。
“我查過了,霜月是孤兒。在京城沒有任何親朋友好友?!?p> 劉曦拍了拍葉開的肩。
“不錯呀!”
葉開很得意的抬下巴說道:“那是當(dāng)然,不過這樣子我們怎么查下去,霜月那里查不出一點有用的線索?!?p> 劉曦想了想。
“我們直接進宮找她問吧,正面交鋒才能知道她是什么人?!?p> 劉曦想著,當(dāng)時去看墓碑時,陸迅給了她一個令牌,不知道能不能在這里派上用場。
劉曦將令牌拿出來給守門士兵看。
“我要進宮?!?p> 那士兵看了一眼令牌,表情有些疑惑。
“怒卑職眼拙,請問這是哪里的令牌?”
葉開想笑,但是忍住了,不能這個時候拆老大的臺子。
劉曦拿著令牌敲向那士兵的頭。
“這是刑部陸尚書給的令牌,怎么,你要阻礙刑部辦公嗎?再說了,不是還有葉公子在這,他也不能進?”
說完,劉曦讓那士兵自己糾結(jié),自己大搖大擺地進了宮。
葉開笑著說:“你手上到底是什么令牌???你不怕給陸大人找麻煩?。俊?p> 劉曦將令牌扔給葉開。
“這令牌就是陸大人給我的?!?p> 葉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便還給劉曦不管了。
兩人直奔太后宮中,但卻沒有進去,而在慈寧宮門前的花園守著,剛剛看到記錄上一刻鐘前霜月進宮了。
“為什么不進去找她?!比~開問道。
劉曦看了葉開一眼。
“你要是愿意自己進去問,也可以啊,這樣我們就不用在這大太陽底下等著了?!?p> 說完一臉鼓勵地看著葉開。
有貓膩。
“我才不去呢?!?p> 葉開說完也安安靜靜地等著了。
這時慈寧宮內(nèi)。
霜月單膝跪于地上,正向太后報告著這幾天調(diào)查的進展。
太后摩擦著手中的玉扳指,說道:“大刑都用完了,那幾人還是不招?”
霜月回道:“那個丁三從頭到尾都說不認識租船的人,屬下看著不像是說謊,再打下去可能人就不行了,另外兩人從頭到尾就沒有說過話。”
太后冷笑。
“那這么說就還是什么都沒查到,找到船找到莊子也還是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還折了哀家?guī)讉€人,你這差事辦得是真好呀?!?p> 霜月立即雙膝跪地,額頭貼在地面上。
“太后息怒,莊子里抓到的那兩人肯定有用,屬下會繼續(xù)讓人用刑。另外那莊子的主人谷鑫,屬下正在查他在京城的活動圈子,應(yīng)該可以找出幕后之人?!?p> “去查吧,不要讓哀家失望,想想你是怎么成為幗眉首領(lǐng)的,你也不想再被打回原形吧?!?p> 霜月忙應(yīng)聲告退,從慈寧宮出來,出了一身的虛汗。
想到自己是怎么從訓(xùn)練營中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更是滿目陰霾。
當(dāng)看到有個宮女從慈寧宮走出來,劉曦看向葉開。
“她就是霜月?!?p> 待霜月走近后,劉曦和葉開上前擋住了她出宮的路。
霜月是認識他們的。
葉開經(jīng)常進宮,她早就認識了,至于劉曦,她是通過李林的案子知道她的,也查過她。
霜月上前向兩人行禮。
“奴婢見過兩位公子。”
說完,側(cè)身站在一邊。
葉開道:“我們是來找你的?!?p> 霜月故作驚訝地看了葉開一眼。
“葉公子找奴婢有何事?”
劉曦直接說道:“兩天前有人看到霜月姑娘在渭城碼頭帶走一個人,那人叫丁三,這個人剛好是刑部的證人,所以來問問霜月姑娘將那人帶到何處了?”
霜月一臉錯愕地看著劉曦。
葉開也奇怪的看了劉曦一眼,誰看到了,我怎么不記得昨天有這一出啊。
霜月答道:“這位公子說笑了,奴婢沒有去過渭城碼頭,更不認識什么丁三,怕是有人看錯了?!?p> 劉曦道:“那姑娘就跟我們說說這兩天你都做了什么?也好證明你的清白。”
霜月答道:“這兩天奴婢一直幫太后在外采買物品,至于詳情,恐怕無法告知公子,要是沒什么事,奴婢就先告退了?!?p> 說完也不管兩人什么反應(yīng),就直接從劉曦旁邊走過。
劉曦立即抓住霜月的右手,不讓她走。
“其實我們是同一陣線的,都是要查迎鳳樓事件的幕后主使,霜月姑娘既然查到了線索,更應(yīng)該告訴我們,畢竟這件案子最終還是要由刑部來審的。”
霜月回道:“奴婢不明白公子在說什么,請你放手?!?p> 劉曦回道:“你說出來,我們可以聯(lián)手抓住幕后之人,你們也能早一點交差?!?p> 霜月不想和劉曦再做糾纏,用力甩開劉曦的手,誰知劉曦握的死緊,她根本甩不開。
霜月立即用空出的左手也抓上劉曦的手,再次試圖甩開她。
而劉曦的另一只也立即抓住了霜月的左手。
四只手相握,雙目相對。
突然從兩人身體里迸發(fā)出的兩股強烈力量,一點一點越積越多,越來越強勢,兩人似乎是處颶風(fēng)之中。
那兩股內(nèi)力逼得旁邊的葉開都倒退了一步,兩人的臉色也漸漸變紅。
他們在拼內(nèi)功。
葉開也終于知道劉曦為什么要等在這里,而不進慈寧宮去問了。
這樣子的問話方法,太后一定會賞他們幾十板子。
霜月似乎從未想過隱藏自己的功夫,在劉曦動手的那一霎那就用了全力,只是她沒想到一個小捕快武功竟這般好。
葉開在一旁不敢靠近,只能干著急。
看現(xiàn)在這個樣子霜月的功力并不差,這要是比不過可怎么辦?
自己的內(nèi)功還不如劉曦,恐怕無法將他們強行拉開,還會被他們的內(nèi)功反噬,到時候結(jié)果更慘。
正著急著,慈寧宮里走出來了個宮女,看到三人站在一起,就好奇地走過來向三人行禮。
看到霜月的手被劉曦抓住,臉色通紅。
“霜月姑姑,您這是怎么了?!?p> 說完看霜月不理她,就立即跑回慈寧宮。
葉開還在糾結(jié)要不要把小宮女?dāng)r下,那小宮女已經(jīng)一溜煙跑走了。
慘了,這是回慈寧宮告狀去了。
葉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不敢出聲打擾劉曦。
幸好剛剛那小宮女出現(xiàn)時,劉曦就知道了。
劉曦凝聚自己最后一分力,突然出手,強行發(fā)力,使得兩人分開。
兩人分開后,都各自向后退了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葉開連忙上前扶住劉曦。
劉曦抓住葉開的手。
“出宮?!?p> 然后兩人就以輕功,逃也似的出了宮。
出了宮門,劉曦才將那口鮮血吐出來。
而霜月的情況比劉曦要好一些,她在洞悉劉曦的意思后,在劉曦最后發(fā)力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松了手。
只是兩個手臂上被劉曦抓著的地方已經(jīng)青紫,留下兩個很明顯的五指印。
劉曦找了個茶鋪,要了壺茶,將口中的血腥氣沖干凈。
葉開罵道:“哪有你這樣查案的,在宮里就敢跟人動手。”
劉曦灌了碗茶,皺著眉頭。
“我今天問話沒有問題啊,我拉住她也是想問清情況,是她先使內(nèi)力的。一會兒回刑部,這件事不許提?!?p> 葉開像看白癡似的看著劉曦。
“不提,一會兒霜月向太后告狀,馬上就會召我們進宮,這事你還想瞞。”
劉曦笑了笑。
“放心,太后如果真的要召見,那也是召見陸大人,不會找到我們頭上的,一會回去我會去跟陸大人講,只是受傷的事情誰也不能說?!?p> 說完起身付了茶錢,就回了刑部。
回到刑部,劉曦直接去找了陸迅說了此事。
陸迅一點也在意地說道:“為了查案,找個宮女不是什么大事,這件事你不用管了,太后要發(fā)作的話,有我呢,你要查誰,放開膽去查,事后跟我說一聲就行?!?p> 劉曦發(fā)自內(nèi)心地向陸迅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