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嫣然結(jié)束了一天的課程后,想到自己讓碧荷準(zhǔn)備的東西,今日應(yīng)該能完成一部分,便匆匆的向落雪院走去,還未走近,就聽到院里一陣笑聲傳來,及弄棋有些尷尬的聲音,“我,我是男子,不應(yīng)該讓你們拿著這些東西的?!?p> 南宮嫣然推開院門,就見到被眾人圍在中心,渾身臟兮兮,又滿臉通紅、手足無措的弄棋及其腳下散亂著的一大堆東西。
“這是怎么了?”南宮嫣然隨口問了一句,不曾想到引來除弄棋外在場所有人的哄笑,南宮嫣然愕然挑了挑眉,示意還算冷靜的碧荷說說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原來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只是弄棋一時的逞強(qiáng)鬧了個大笑話而已。
據(jù)碧荷講述,今日工匠師傅打造完一部分南宮嫣然所要器具。碧荷為了不引人注意,便安排人手將東西暗中運(yùn)到離落雪院最近的將軍府西墻外,由于將軍府守備森嚴(yán),以免陌生面孔進(jìn)入將軍府被衛(wèi)兵發(fā)現(xiàn),碧荷便令來幫忙的血雀樓眾人離開,讓弄棋先看著東西,自己則進(jìn)去叫人幫忙。但不知弄棋如何想的,自己找來繩子將一堆東西綁在一起便直接翻墻進(jìn)了將軍府,最終由于東西過多,弄棋如今功力又弱的可憐,勉強(qiáng)支撐到落雪院后,便在翻墻過程中體力不支,摔了個狗啃屎。
南宮嫣然聽完后有些無語的看著弄棋,眼神示意其說說看,到底為何會發(fā)生這種情況。
弄棋見到后,小臉更加的紅了,張了張嘴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南宮嫣然要不是早知道弄棋是三人中唯一一個完整的經(jīng)受得住血雀樓人格考驗(yàn)的人,見到今日之事或許就會認(rèn)為弄棋是那種認(rèn)不清現(xiàn)狀,會被利益驅(qū)使的不堅定之人。
“弄棋,碧荷姑姑甚至是忠爺爺都很看好你,說你性格剛毅堅韌。我同樣對你報以最大的期待,讓你回血雀樓訓(xùn)練也是希望你能快速的成長起來,畢竟將軍府再大,對這世界來說也只是這方寸之地,對你未來的發(fā)展很有局限。”南宮嫣然停頓了一下,見弄棋聽到自己是被期待額后,眼睛亮了亮。
心道果然如此,這是認(rèn)為被要求回血雀樓的自己被不喜,而急于表現(xiàn)。
南宮嫣然在心里自我批評了一下自己昨日話未與弄棋說清,而給這孩子造成的驚嚇。
但南宮嫣然也不會輕易放過犯如此低級錯誤的弄棋,畢竟南宮嫣然是真的非常期待成長起來的弄棋的。故嘴上毫不留情的說道:“但,今日之事,弄棋你很讓我失望。我不希望我的人是一個不自量力的人,你自己有多大的能力,便攬多大的事做。盲目的高估自己,只會給自己、給同伴帶來困擾,甚至是死亡?!?p> 弄棋聽到南宮嫣然的話,本來回暖來的心再次冷的冰點(diǎn),臉色瞬間慘白。對于弄棋來說,由于自己是罪臣之子,一直是干最累的活,還要倍受欺凌。南宮嫣然是第一個在知道自己身份后依然愿意留下自己,甚至愿意教自己學(xué)文習(xí)武的人。這使弄棋非常的想留在南宮嫣然身邊,因此弄巧成拙。
南宮嫣然見自己想說的都說完了,更見自己的一番話不只嚇得弄棋跪地道歉,也將剛剛開心的眾人嚇得有些噤若寒蟬,暗自嘆了口氣后走到弄棋面前,低頭看著雙膝跪在地上有些無措的弄棋,放緩了聲音道:“所以,弄棋先去血雀樓與忠爺爺?shù)热藢W(xué)習(xí)一段時間吧,等學(xué)有所成后在回落雪院來,到時候我有事情要你去做,弄棋不會再讓我失望了吧?”
“不會,不會,弄棋絕不會再讓小姐失望,絕對不會。”弄棋雙目瞬間閃爍著奪人的光彩,鄭重的承諾道。而從今往后,弄棋果然在這一生中,都再沒有讓南宮嫣然失望過,成為了南宮嫣然最為重要的左膀右臂。
“恩,好。我相信你,起來吧。”南宮嫣然扶起弄棋,笑道。然后便低頭翻看地上的東西,見自己需要的烹飪工具已經(jīng)基本完成,就差釀酒的蒸餾裝置還沒有完工。
南宮嫣然招了招手叫撫琴過來道:“這些就是我給你的那些器具圖紙上的實(shí)物,自己照著圖紙組裝好后,你就可以先練習(xí)了?!?p> 撫琴聽南宮嫣然說完才知道地上的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便是自己研究了一個上午的烹飪工具,興奮的看著地上的零件,掏出懷中精心保存的紙張,對南宮嫣然道了是后便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開始逐個組裝。
南宮嫣然看著如此癡迷的撫琴,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猥瑣的笑了笑,接著一臉正經(jīng)的對著碧荷道:“碧荷姑姑,嫣兒聽說北月有種定溫石,甚至還有其余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請您轉(zhuǎn)告一下三位閣主,你們四人商量一下,在各閣中派出合適人選,去北月看看,暗中收集些定溫石及其余你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東西?!?p> 南宮嫣然說完便揮了揮手,讓眾人都散了,而自己則進(jìn)屋去看了看柳媚兒及洛書,見二人都睡得正熟,用了些午膳便前去南宮凌瀚所在的松柳院。
南宮凌瀚同南宮嫣然一樣,在將軍府也是個不受寵的。又因?yàn)槭莻€男子,其境遇甚至還要遠(yuǎn)遠(yuǎn)不如南宮嫣然,從兩年前還是個令夫子稱贊的神童到如今給人愚笨無能的感覺便可以看出其日子的艱難甚至是危險。
南宮嫣然自然是知道這么個情況的,因此對六日后的顧府之行,不只南宮凌瀚在意,南宮嫣然同樣在意。
南宮嫣然慢慢來到松柳院門前,示意的敲了敲院門后便直接推門進(jìn)入,只見院內(nèi)冷冷清清的,看不見一個人影。抬眼打量了一圈后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完全沒有想到南宮凌瀚這松柳院竟真的滿是松柳,郁郁蔥蔥的,看起來生機(jī)勃勃。
“四小姐,少爺在書房,小的這就去通傳,四小姐請您稍等片刻?!?p> 小廝的聲音打擾了南宮嫣然的雅興,挑眉一瞥,示意其前邊帶路。
青松看懂其意,躬著身子在前邊帶路,將南宮嫣然領(lǐng)到一棵看起來有百年樹齡的老松樹下,之后上了些茶水后便告辭去請南宮凌瀚。
坐在樹下石椅上的南宮嫣然盯著青松離去的身影,一臉的若有所失。
時間匆匆,南宮嫣然已覺得無聊的開始翻來覆去的擺弄著手里的茶杯,心里算計著南宮凌瀚在不出來,就砍斷幾棵松樹帶回落雪院當(dāng)圣誕樹時,南宮凌瀚終于出現(xiàn)在了南宮嫣然面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及時的解救了自己的小院中被南宮嫣然覬覦的松樹?!?p> “哥哥,沒想到你的小院很是清幽雅致啊?!蹦蠈m嫣然沖南宮凌瀚招了招手,撇著嘴道,可見對能裝飾落雪院的圣誕樹依然滿懷期待?! ?p> 南宮凌瀚望了望自己滿是松柳的小院,一時沒有聽出南宮嫣然的意思,有些苦澀的道:“哪有什么清幽雅致,只是無人喜歡的偏僻小院而已。”
南宮嫣然見南宮凌瀚面有苦澀,想了想恍然道定是這松柳院其實(shí)是這將軍府中一個并不好的院落,畢竟松柳隨處可見,并不珍貴。但最終卻被分給將軍府的大少爺,而作為父親的南宮嘯天或許根本就不知道甚至是不在意自己并不出色的長子是否被人輕視,被人有意磋磨。哪怕明知一個院落同樣代表著一個人的身份地位。
心知古人重孝,哪怕親人不慈。這個大哥同樣如此,不論多么的被忽視、被輕視,依然渴望著那份近乎遙不可及的親情,因此只能暗自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