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努力地搖了搖頭,回到現(xiàn)實的世界。小七和老豆已經(jīng)都餓得不行了,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幾天折騰下來,什么東西都沒有吃,體力消耗得太大。
老豆黃豆大的眼珠子已經(jīng)本能開始四處搜索,覓食。終于按捺不住,掙脫開小七的手,跑到垃圾桶邊,前爪輕盈的趴在垃圾桶的邊緣上,然后用嘴叼住剛才路人丟掉的袋子,興奮地跑到小七的面前。
小七看到老豆竟然從垃圾桶撿東西回來,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心急地呵斥一聲:“老豆,我們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怎么能為了填飽肚子去撿垃圾,你太丟師傅的臉了?!闭f完,小七要去搶奪老豆撿來的半個漢堡,阻止他吃下去。
其實老豆原本想把漢堡先給小七吃,看到小七打算扔掉這么美味的食物,他就趕緊躲閃,他的肚子已經(jīng)無法再忍受空蕩蕩的感覺。他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小七既然不愿意吃,那自己吃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先填飽肚子再談骨氣。
小七和老豆在廣場上追逐了半天,老豆左躲右閃,靈巧地避開了小七的圍阻。老豆跳到廣場噴水池的平臺上,終于滿足地吃下了那半個漢堡,真是美味至極。
小七眼睜睜得看到老豆將垃圾桶撿來的半個漢堡吞了下去,想要抓狂,又有一種特別想哭的沖動?!袄隙?,過來!”小七命令一句。老豆聽話地走過來,小七看到老豆?jié)M臉委屈的樣子,小七心里就更加愧疚。
因為自己一時的腦袋發(fā)熱,把所有的錢都給了那位老奶奶,讓她和老豆只能流落街頭,風餐露宿。她沒有能力照顧好師傅的愛犬,竟讓他淪落成一條撿垃圾吃的流浪狗,自己還有什么臉去教訓一只已經(jīng)餓到極致的狗,它不過是跟錯了主人,跟著自己受罪罷了。
老豆是師傅在小七十歲的時候帶回來的一條小狗,為了給小七做個伴。老豆從小就非常穩(wěn)重,不太活潑,所以小七就把原來“豆豆”的名字改成了“老豆”。老豆自打來到白云山,就一直跟著小七,看到小七的地方,老豆就會出現(xiàn)。
師傅對老豆非常疼愛,小七有時候還會嫉妒老豆,因為師傅把溫柔的一面全給他了。無論是洗澡,喂食,訓練,師傅都是親自照顧老豆,所以老豆是一個武林高手訓練出來的功夫老狗。師傅也經(jīng)常跟老豆聊天,具體說了什么,小七不知道,只是看著眼紅的很。
小七已經(jīng)餓得沒有了力氣,心里又郁悶的很,干脆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迷糊起來。老豆看到小主人如此傷心,也跟著趴了下來,在旁邊默默地守護著小七。
行人路過,看著可憐,時不時還丟個硬幣在地上。
白云市每到晚上燈火通明的時候,就有很多的地方開始熱鬧起來。路邊的夜排檔,都是形形色色的晚歸一族,幾瓶啤酒,幾串烤串,幾碟小菜,讓一群群年輕人坐在一起胡夸。
當然,追求更刺激的年輕人,都喜歡去泡夜店。夜店里什么樣的人都能遇到,讓你總會找到一個可以共度良宵的“伴侶”,而且天亮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大家都會明白這條潛規(guī)則,不用為了“性”買單,你情我愿的默契。所以在夜店泡著的人,不是想泡別人,就是等著被別人泡,有多少人相信真正的愛情。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睏钜愣酥票?,透過玻璃杯里的褐色液體看著這個他經(jīng)常來的地方,卻是如此陌生。
楊毅身邊已經(jīng)有兩位美女主動過來搭訕,楊毅抬頭看了一眼,長相一般,身材不錯。最主要的是長發(fā)飄飄,大多男人的喜好。時不時傳來“迪奧小姐”甜甜的味道,讓人真想來一場醉生夢死的愛情。
今天晚上不知道為什么,楊毅頭痛欲裂,讓他本來獵艷的心怎么也提不起來,匆匆結賬后離開,給身邊兩位美女各點了一份酒表示歉意,走到門口時,還不忘記回頭給美女一個楊少爺招牌的飛吻,江湖再見。
楊毅走出夜店門口,想走過去取車直接回家,摸摸頭,今天精神實在太差。突然眼球被路邊的情景抓住了,一人一狗,在這午夜的大街上,讓人有種脊梁骨發(fā)涼,毛骨悚然的感覺。
楊毅頓時來了獵奇的興致,借著剛才喝的那杯酒的烈性,壯著膽子走近看看,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留著一頭短發(fā),眼睛里流淌出對這個世界的迷茫。憑他多年的社會經(jīng)驗,這個小女孩一定是離家出走的學生,然后攤上什么事情流落街頭。
閑事莫管,是楊毅能夠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座右銘。這個世道,誰還敢多管閑事,不僅惹得一身騷,有可能小命都不保。他愈發(fā)感覺到頭痛,還是趕緊回家沖個涼,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于是楊毅轉(zhuǎn)身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并且用遙控車鑰匙解了車鎖。
不知道中了什么魔,那個女孩子烏黑發(fā)亮的大眼睛就像一根刺扎進了楊毅的心上,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他甩甩要裂開的頭,可是怎么也忘不了那雙眼睛,真是好奇殺死貓,自己剛才就應該老實地開車回家。
“今天是見鬼了。”楊毅嘀咕了一句,他現(xiàn)在一步也挪不動了。他非常后悔為啥說什么“鬼”字,真是自己嚇自己。那一人一狗的畫面,總會讓人浮想聯(lián)翩。
不會是吸血鬼少女吧!楊毅心里想著,突然少女在他的眼前變成了臉色蒼白,一嘴血的吸血鬼,非常享受地用舌頭舔著嘴角溢出來的鮮血,意猶未盡,直直地盯著楊毅笑著。楊毅突然打了個寒顫,定了定神,發(fā)現(xiàn)少女依然抱著雙腿把頭埋在腿里,坐在馬路牙子上,一動不動。
楊毅覺得有根針扎在心房上,所以此刻心痛得比頭痛還要厲害。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他的腳步慢慢地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