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昊幾乎每個雙休日都會叫陳琳回家,可是最近陳琳回家總是見不到秦琪雪,她問哥哥小雪去了哪里,哥哥要么說她在店里,要么說她在和同事討論工作的事情。
“小雪不在家,你就不要老叫我回來了?!标惲赵陔娫捓飳﹃悅リ徽f。
“你回家就是為了見你嫂子的嗎?”陳偉昊語氣嚴肅。陳琳本來就是開開玩笑,沒想到哥哥卻當真了。
“不是啦,我就是覺得小雪不在家里都沒好吃的了?!标惲招χf,她不想惹陳偉昊生氣,“我要到店里了,不跟你說了,這個禮拜我會回家的,開心點嘛?!?p> 陳琳掛了電話走進店里,今天她又遲到了。
“徐子琪呢?”陳琳問店里的同事。
同事指指“白棘”的小包間,示意她徐子琪在里面。
“子琪在里面干嘛?”陳琳不解地問,“和誰???”
“就是之前老是來店里的‘商務女士’,今天她早上一來就問我們誰是這邊的店長,你又不在,我們就叫了徐子琪。”
從幾個禮拜前開始,一個總是穿著職業(yè)套裝的女人就總會光臨“白棘”,她渾身散發(fā)著一股干練的氣息,讓人印象深刻。久而久之,店員們都關注到了她,把她稱作“商務女士”。
“哦,這樣啊,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呀?”陳琳自言自語。
“不知道。誰讓你老是遲到的,當?shù)觊L的就是‘仗勢欺人’,不用打卡。”店里的老員工通常都不把陳琳放在眼里,說話也是沒輕沒重。平日里她們并不聽命于陳琳,而是跟著徐子琪的號令走,畢竟徐子琪才是那個當年帶著她們“打天下”的人。
那個神秘的女人和秦琪雪一聊就是一個上午。
中午的時候陳琳找秦琪雪,問她“商務女士”和她都說了什么,秦琪雪借下午要完成訂單推脫了。陳琳有點不樂意,她覺得秦琪雪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
秦琪雪看著陳琳負氣的樣子笑了,她推推陳琳,在她身旁邊耳語。
“晚上告訴你,現(xiàn)在在店里不好講?!?p> 陳琳疑惑地看著秦琪雪。
“我現(xiàn)在很忙,晚上再一起玩。”秦琪雪邊說邊走回操作臺,恢復了正常的音量。
下了班。陳琳纏住了秦琪雪,非要送秦琪雪回家。
“小雪,早上你和‘商務女士’聊的是什么呀?”坐上車陳琳問秦琪雪。
秦琪雪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還沒發(fā)車的陳琳。
“這是什么,‘上海啟月’?”陳琳讀出名片上的公司名。她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或者說,在上海生活過的人對這個名字都不會陌生?!吧虾⒃隆笔巧虾@吓茋螅瑢W鋈橹破飞?,家喻戶曉。
“是要和我們合作,讓我們買他們的原材料嗎?”陳琳說出她的猜測,但她心里打鼓。雖然“白棘”的主要原材料也包括牛奶和淡奶油等,但她自知和別的大型企業(yè)相比,“白棘”的進貨量幾乎微不足道。
“不是?!虾⒃隆趯で蟾母铮Mㄟ^縱向合并成功轉型,所以,他們也把‘橄欖枝’拋向了‘白棘’?!?p> “并購?”陳琳看了一眼秦琪雪,陷入沉思。
“那他們開價多少?姐姐同意了嗎?”陳琳問得小心翼翼。
“不知道,估計一千萬左右吧?!?p> “小雪怎么想的?”陳琳不再嬉皮笑臉,一臉正經(jīng)地問秦琪雪。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把蔣爺爺留下的蛋糕秘方賣掉的。”
“也是?!?p> 秦琪雪的話說得很明白,不賣沙棘蛋糕,“白棘”的價值就失去了一半。只?!癛ubyFun”和“白棘”的商譽,“上海啟月”還能瞧得上“白棘”嗎?
可是回家后的陳琳轉念一想,賣了“白棘”又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雖然他們靠“白棘”賺了“不少”錢,但是賣了“白棘”再差也能有個幾百萬,不算是個小數(shù)字。更何況,賣了“白棘”的錢可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合法收入。
不過那樣又不得不和秦琪雪發(fā)生分歧,好不容易和諧了的關系又要被自己親手毀掉。
陳琳糾結,不自覺地又啃上了指甲。這也是邱律不讓陳琳做美甲的一個原因。
當陳琳發(fā)現(xiàn)自己壞毛病的時候,她的指甲已經(jīng)被啃得不成了樣子。
陳琳試圖用手直接把指甲油剝下來,卻發(fā)現(xiàn)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簡單,特別是上面鑲著的鉆。
陳琳只得在她和秦琪雪、余思潔、林宜萱四人的群里問她們有沒有地方可以卸指甲。林宜萱說可以回店里卸,陳琳問她一起去嗎,她說這兩天沒空。陳琳不想自己一個人去那家價格高昂的美甲店,她怕里面的人和林宜萱一樣嫌棄自己。
隔了不一會,余思潔在群里發(fā)來一個卸甲水網(wǎng)購鏈接。
“下單,寄你那兒了,你先用著?!庇嗨紳嵵苯犹骊惲召I下了。
下完單過了沒兩天,卸甲水才寄到了家。期間,秦琪雪和余思潔都很關心卸甲水的去向,除了林宜萱已經(jīng)另做美甲以外,她們三個人都準備暫時先卸了不做,等指甲養(yǎng)好了再進行下一輪的折騰。
卸甲水到貨的時候,陳琳才剛剛起床,她跑去開門。門外站著個和自己一般高的快遞小哥。
“不好意思,來晚了?!?p> “沒事,簽收一下。”快遞小哥把筆遞到陳琳面前。
快遞小哥皮膚白質,濃眉大眼。陳琳不禁贊嘆,這每天風里來雨里去的工作下,皮膚竟還能保持得這般細膩。
“你們真神秘,送個快遞還戴口罩?!标惲照{侃。
快遞小哥側過頭咳嗽了一下。
“你感冒了?不好意思?!?p> 收下快遞的陳琳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裝,包裝里有一個小紙盒,紙盒里有一個玻璃瓶子,裝著橙黃色的液體。陳琳打開瓶子,瓶口很小,她聞到淡淡的刺激性氣味。沒想到指甲油不好聞,卸甲水也不好聞。她用附帶的化妝棉壓在瓶口,右手大拇指摁住化妝棉,其他手指抓住瓶身,想要倒出一部分液體在化妝棉上。
陳琳拿著瓶子搖了一搖,感覺到大拇指的刺疼,手本能的一松。
“卸甲水”瓶子砸到她的左手背上,瓶身從中間斷裂開來,里面的液體灑了出來。
手背傳來劇烈的疼痛,陳琳沖到衛(wèi)生間用水龍頭沖洗,被“卸甲水”滴到的肌膚被燒成焦色。嗆人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撒,令人咳嗽不止,幾近窒息。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