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殿中。
鳳止手中拿著御龍令,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什么,不過不難從她身上的氣息看出一絲沉重還有一絲愉悅。
玄色的令牌上孽龍緊纏,碩大的龍頭泛著一絲猙獰和威嚴。
在燈火的照耀下,強大而神秘。
鳳止抬眸看著微晃的燈光,嘴角微勾,頓時邪氣凜然,低聲道:
“這可是你們自己找上門來的,可怪不得我了。”
外面的寒風(fēng)夾雜著點點雪白,終歸看起來格外平靜。
一隊銀甲將士從皇宮悄無聲息出來,空曠的街道上響起銀甲摩擦的窸窣聲。
前面的人看著面前的宅子,面無表情的喊到:“行動?!?p> 一群人瞬間圍住了這寬大的宅院。
次日,皇都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向來著以奢靡之稱的楚紅館突然被封了,坊間傳言是背后之人昨夜被抓了。
還聽說這背后之人利用楚紅館拐賣孩童,逼良為娼,收集了許多不義之財。
然,最重的罪名竟然是結(jié)黨營私,買賣官職。
一時間,風(fēng)聲鶴唳,有點小尾巴的官員趕緊加班加點的去處理了,人人自危。
眾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好不容易熬過了早朝,在德盛宣布退朝時,一干人等才抹了抹額間的虛汗,腳步有些虛浮的離開這威嚴的大殿。
“顏大人留步。”
顏寒柏轉(zhuǎn)身看見大理寺的黃仁,神色有些莫名,不過還是淡淡回了一句:“黃大人?!?p> 黃仁看著對面的人直接打聽到:“不知顏大人可知張大人為何被抓了?”
顏寒柏被這么一問,有些詫異,這抓人不是該他們大理寺處理嗎?
為何還要這么問自己,難道這其中有什么訊號不成。
黃仁看著顏寒柏不斷變化的神色,無奈地苦笑道:“不瞞你說,這事我大理寺也是全然不知??!連我現(xiàn)在都被拒之牢外了。”
顏寒柏心中轉(zhuǎn)了無數(shù)道彎,面上依舊帶著客氣的笑容,勸告道:“此事,我們也別去探究了,小心引火上身。還望黃大人慎言?!?p>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此地。
看著走遠的顏寒柏,黃仁有些摸不著頭腦,低聲喃喃道:“我怎么就覺得不太對勁呢。”
刑部大牢里。
被繩索在木樁上綁成十字的人,不斷叫著冤屈。
盡管被各種刑具折磨,也不斷大叫著:“我是被冤枉的?!?p> “你們這是屈打成招,我是不會認的。”
“我要見皇上,我是被冤枉的?!?p> 而對面的人對他的叫喊聲卻置若罔聞,只是不斷重復(fù)這手上的動作。
一旁翹著二郎腿帶著官帽的黑袍男人,看著頑固抵抗的張有為,語氣有些懶洋洋的道:“張大人。”
“不……是前侍郎大人,你還是招了吧!不然耽誤你上路的時辰也耽誤我們的時間。”
“這地方來的人挺多的,你若招了,也能早點給他們騰位置?!?p> 對面的血人憤恨的看著黑衣男:“呸……甄戮,你這個小人。”
“我是被冤枉的,我從未做過那等事?!?p> 嘭——
甄戮雙手撐著面前的判官桌,眼眸微瞇,氣勢大漲,冷聲道:“來我這兒的,就沒有是被冤枉的?!?p> 緊接著,語氣中又帶著厭惡和不屑,“張有為,看著昔日同僚的份上,你做過的事還是早日交代得好,不然我也不好做。”
“這剝皮拆骨……我想你也不愿意去試試吧!”
“你……”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響動,隨后凌亂的腳步聲漸漸逼近。
順著張有為的目光看去,是一個身著錦衣華服的女子,女子將頭上的帷帽摘下時,露出了懷中的雪白的寵物。
甄戮見狀,向著女子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喊到:“殿下。”
鳳止沒有伸手,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起來吧,無須多禮,本宮就是過來看看?!?p> 轉(zhuǎn)身看著被綁著的人,嘴角揚起了淡淡的笑容,“方才在外面便聽見刺耳的叫冤聲,莫非就是你?”
雖然,張有為不認識眼前的女子,但被甄戮尊稱為殿下的女子也只有哪位深居簡出的長歌公主了。
向看見救星一般,立刻大喊到:“公主殿下,下官是被冤枉的,我是被誣陷的。”
鳳止聞言笑了笑,并未說話,身旁的黑衣侍從將椅子搬到了鳳止的一側(cè)。
鳳止抱著九萬,端坐在椅子上,紅唇輕啟,輕柔的話緩緩?fù)鲁觯骸昂懿恍?,抓你正是本宮下的令?!?p> 不過這話中的輕柔,對面的人是完全沒有感受到,只感受到了這話中的無限寒意。
“本官從未做過那些事,盡管你是公主,你也無權(quán)抓我,我要見陛下。”
鳳止看著垂死掙扎的人,無聲笑了笑。
在這充滿幽暗血腥的牢獄間,突然響起女子冷然的聲音:“你的確沒做過那些事,那些個罪名也都是亂按的?!?p> 就在張有為松了一口氣時,屬于鳳止的聲音又響起了,“不過,比之通敵賣國……這些事貌似還算不上什么大事。”
在對面人驚恐的眼神中,緩緩問道:
“對吧!張侍郎,張有文?!?p> 對面的人有些激動,不斷辯解道:“我沒有做過通敵的事,我也不是什么張有文,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我是冤枉的。”
鳳止見對面的血人依舊不承認,冷哼了一聲,讓侍從把手中的東西交給一旁的甄戮。
甄戮上前,打量著享受過邢部大餐的人,有些驚訝念道:“張有文,滁州人士,家中有一老母,一妻二子,上面還有一個雙生哥哥張有為?!?p> “天啟十七年,家中遭大火,全家只?;剜l(xiāng)報喜的張有為,鄰人所述,兩子僅有耳不同,其中張有文耳尖有黑痣,……”
張有文似受刺激了一般,大吼了起來:“啊——”
“別念了,我承認我是冒充了我的兄長,可我沒有錯……”
“只有我才能光耀門楣,他就是個蠢貨?!?p> 盡管如此,對面的人對通敵賣國之罪供認不諱,更別提能挖出什線索。
不過,鳳止此番前來,便有準(zhǔn)備,看著對面的張有文,溫和道:“你的夫人和孩子,今日在京郊外找到了,本宮不忍你們一家子分離,故而便做主把他們請了回來,不如見見?”
未等那人反應(yīng)過來,便輕言道:“來人?!?p> 隨后,牢獄將一個女人和兩個小孩帶了進來。
小孩與女人的哭鬧聲一點一滴的砸在對面的人心上。
雙目通紅,怒吼道:“你們要干什么?”
“他們什么都不知道?!?p> 鳳止摸著九萬柔軟的皮毛,連眼皮都未抬,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他們不知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來聽聽吧。
本宮就當(dāng)他們不知道了?!?p> *
看著張有文戰(zhàn)戰(zhàn)巍巍的畫了押,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寫下來后。
又跪在地上不斷磕著頭:“這是我知道的所有東西了,放過他們吧?!?p> “都是我的錯,放過他們吧?!?p> 鳳止看完紙上的內(nèi)容后,面露陰郁,隨即又恢復(fù)了一貫的淡然。
這紙上的東西根本沒有半點有用東西,這張有文只是這起陰謀的一個小嘍啰。
我倒要看看,在這鳳元,這背后之人能掀起什么浪來。
緩緩起身,冷眼看著地上的人,轉(zhuǎn)向一旁的甄戮,淡淡道:“他的家人,按厲律處置。”
“是”
甄戮領(lǐng)命后,看著地上不成人樣的張有文,再次問道:“那他?”
鳳止攏上自己的披風(fēng),拍打了懷中不安分的九金,在張有文僥幸的眼神中,微微勾唇。
“刮了吧!”
毫無感情的話從紅唇中緩緩?fù)鲁觥?p> 在幽暗的空間中,蔓延出無限的寒意。
隨著鳳止的離開,牢獄中傳來男人凄慘的叫聲和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