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低頭哭泣的碧清,慢慢地抬起頭,秉住呼吸,看向花君離。當(dāng)她確定,這是花君離的聲音,花君離已經(jīng)醒了,這不是自己的夢以后,激動地說,“君離,你醒了?你渴嗎?餓嗎?我叫司空逸來給你檢查?!北糖逭Z無倫次,不知道接下來應(yīng)該先干什么?有些亂了陣腳。
花君離緊緊地握住碧清的手,蒼白無力的說,“不用,什么都不用,我就想和你單獨待一會兒?!边@些話好像費了他全身的力氣一樣。緩了一會兒,他繼續(xù)說道,“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被ňx努力地抬手想要抹去碧清臉上的淚痕,卻只是抬起了一點點兒。
碧清幫他抬起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花君離唇角微微勾起,“清兒連哭起來的樣子都很美。不過,我會心疼的???!咳!咳!”
“好了,好了,你別說話了,你別說話了,我叫司空逸過來?!北糖蹇粗ňx咳嗽的樣子,著急心疼地說。
“不著急,我記得清兒有話要和我說,我才醒來的?!被ňx眼光灼灼地看著碧清。
碧清抹去眼淚,輕笑著說,“說完話長,不如等你傷養(yǎng)好了,咱們再說?!痹瓉硭f的話,他真的聽到了。
“不,我等的時間已經(jīng)夠長了。我怕我現(xiàn)在不聽,就又要等到這種情況才能聽到了?!?p> 碧清連忙堵住他的嘴,“不許胡說,不會再也有這種情況發(fā)生?!北糖逋nD了一下?;ňx說的沒錯,他確實等她很久了。既然自己已經(jīng)明確了心意,也沒有什么好怕、沒有什么好等的了。
她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一鼓作氣地說了下去,“自打我有記憶開始,我就知道我是一只魂魄。與我相伴的,只有碧玉佩。從公元年直到二十一世紀(jì),在華夏我已經(jīng)活了幾千年了,寄宿過很多人的軀體。在那個世界,我能看到魂魄,能和他們交流,能通過碧玉佩幫助他們短暫的寄宿在別人的體內(nèi)。兩年前,我經(jīng)歷了一場爆炸,等到爆炸醒來以后,我就在陽城郊外的破廟里,就是現(xiàn)在這個軀體?!北糖逭f道這里,掏出一個略有年頭的手帕,白色微微發(fā)黃的手帕上簡單樸素,只在一角歪斜的繡著碧清兩字。
“醒來之后,我發(fā)現(xiàn)她中了慢性毒,卻不是致命的。她是活活餓死的,被人拋棄在那里。來到陽城后就結(jié)識了林楓,住到了林苑,人們就叫我鬼娘子。后來沒事兒做就搞起了腐敗一條街。之后就遇到了你。”
說到這里,碧清聽了下啦,鼓起勇氣看看花君離的表情和反應(yīng)??墒腔ňx面無表情,沒有絲毫驚訝。他也看向了碧清,滿眼的心疼,“原來,我讓清兒等了那么久。對不起,清兒?!?p> 碧清聽到這句話后,眼淚如決堤的大壩,傾瀉而下。這個男人,總是能抓住自己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她以為他會不相信她的話,她以為他會因為這樣而疏遠(yuǎn)她。她想過很多種花君離的反應(yīng),驚訝、吃驚、不敢置信、需要冷靜一下、接受等等,唯獨沒有想到他反而會安慰自己。她盡力把自己的經(jīng)歷、辛酸這些掩藏起來,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但是他還是看出來了,他感受到了。他是真的在乎她。
花君離的淚水也從眼角滾落,上次流淚就是碧清消失的時候。他以為,他們只是分開了十二年,卻不想碧清卻經(jīng)歷了千年,比起她的痛苦,自己所承受的孤單寂寥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