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軒外——
蕭瀠趕到金玉軒時看到錢之磊正在門外,蕭瀠匆忙跑過去,行禮道:“江月見過錢老板?!?p> 錢之磊回禮道:“江姑娘不必多禮,內人能夠蘇醒多虧了貴派的幫助啊?!?p> 蕭瀠鄭重道:“那錢老板,您與金玉軒的協(xié)商進展如何了?”
“江姑娘放心,今晨我已修書一封給金老板,將貴派的要求知會了他。我錢家是華國數一數二的玉石商,想必金玉軒會有幾分忌憚。”錢之磊捋捋胡須。
蕭瀠點頭,這時,金玉軒的門打開,一個小廝跑出來,臉上堆著笑,道:“各位爺,我家老爺請各位去內室商討要事?!?p> 蕭瀠和錢之磊對視一眼,跟隨小廝進了內室。
只見金老板坐在桌前,手中緊捏著一封信,滿面愁容??吹藉X之磊后慌忙起身,迎過來道:“錢兄,您的信小弟我收到了?!?p> 這時,金老板注意到了蕭瀠。
錢之磊介紹道:“奧,這位就是流水樓的江月姑娘?!?p> 金老板眼神有些不自然,拱手道:“我們金玉軒也是迫不得已與貴派為敵,還請姑娘向無情樓主轉達一句,就說金玉軒定會按時制成首飾?!?p> 蕭瀠與錢之磊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蕭瀠上前扶起金老板,道:“金老板您快請起,我們樓主也知道您的難處,我們也不愿過分為難您,只要您能按時交出首飾,您與落花樓的生意還可以繼續(xù)做?!?p> 金老板嘆氣,道:“當初是那落花樓威脅于我,在下并不知錢老板與貴派之誼,還望姑娘恕之前招待不周之罪?!?p> 蕭瀠禮貌笑著,心里卻是對金老板之言半信半疑,這金老板混跡江湖多年,倘若他不是為了尋一靠山,也不會輕易與流水樓為敵。如今示好,不過是迫不得已罷了。而且還將責任推了個干干凈凈,只言是落花樓威脅,避而不言他金玉軒見風使舵,將蕭瀠等人拒之門外之事。對此,蕭瀠心中明朗而不言語。
窺星閣——
段塵拿著茶盞定定出神,諸葛翊和諸葛霜對視一眼,皆是一臉疑惑。
諸葛翊試探地喚道:“段塵?段塵?段閣主!”
段塵放下茶盞,淡淡道:“好了,別大呼小叫的,哪有一點護法的樣子?!?p> 諸葛霜松了口氣,道:“屬下還以為您走火入魔了。”
諸葛翊聞言笑了起來,道:“姐姐,你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他本身就是魔,何來走火入魔一說?!?p> 諸葛霜嗔了諸葛翊一眼,又凝視著段塵。
諸葛翊無奈地搖搖頭,道:“段塵,你對那個小丫頭可是不太一般。”
諸葛霜聞言似是有所思般,眼神黯淡了幾分,試探道:“閣主對她可是動心了?還請閣主以大局為重,她不過是救老閣主的一味藥?!?p> 段塵重重放下茶盞,盞中濺出水滴。
段塵眸子陰沉,道:“本座知道,你無需多言。本座此生已交付窺星閣,自是不會對任何女子動心,今日也不過是讓她放下戒心所施的計謀罷了。”
“是屬下多慮了?!敝T葛霜聞言微微一笑。
段塵看向諸葛翊,道:“今夜你再去一趟皇宮吧,給弦歌稍個口信。”
諸葛霜還未等諸葛翊回話,便起身道:“翊兒近日累了,還是讓屬下去吧?!?p> 諸葛翊沒有答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段塵看著諸葛翊,嘆了口氣:“也罷,你去吧,我有話對翊說。”
待諸葛霜走后,段塵看向諸葛翊。
“弦歌的生辰宴……你去么?”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膽量和資格去見她。段塵,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還是想提醒你,直視自己的內心,別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再后悔。”諸葛翊搖頭,苦澀一笑。
段塵一愣,剛想說什么,諸葛翊轉身緩緩走了出去。
大殿空無一人,段塵坐在椅上,緊蹙著眉。
皇宮傾芙宮后院——
弦歌一身娟紗長裙,頭發(fā)披散在肩上,急急跑進園內。
只見芙蓉樹下一個黑色身影背對弦歌站著,弦歌雙眉微蹙,試探道:“翊?”
只見那黑影轉身,摘下黑紗斗笠,抬手掐下一朵木芙蓉。
“淑妃娘娘,別來無恙?”
弦歌緊握雙拳,臉上布滿慍意,冷冷道:“霜護法,你來做什么?翊呢?”
諸葛霜扔掉手中的木芙蓉,道:“這都多少年了,你還喜歡這花,翊兒年幼時的無心之言竟讓娘娘多心了。娘娘大可放心,翊很好,只是不會來見你了?!?p> 弦歌冷哼一聲,拂掉身上的落花,道:“你這無心之人是不會懂的,也罷,你是翊的姐姐,我不想與你爭執(zhí)?!?p> 諸葛霜看著眼前的女子,從前那個怯生生的小丫頭,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淑妃了。
想到兒時往事,諸葛霜的眼神逐漸柔和,道:“弦歌,皇上對你很好,你何必執(zhí)著于不可能的事?!?p> “霜兒姐姐不是一樣么?執(zhí)著于不可能的......他?!毕腋锜o所謂般一笑。
諸葛霜表情陡然不悅,拂袖道:“夠了,我來這是說正事的。閣主吩咐你想辦法在生辰宴那日邀北朔王回朝,你好自為之?!?p> 說罷,閃身離開了庭院。
弦歌看諸葛霜已走,無力地跌坐在地,拾起被諸葛霜掐掉的那朵木芙蓉,出神地笑著,腦海中浮現(xiàn)兒時的場景——
那時的弦歌只是窺星閣最下等的暗衛(wèi),尚年幼的她由于犯錯為了躲避領事的責罰,誤入了星巖閣主賜給諸葛翊的小園子。
弦歌還記得,那時的她渾身臟兮兮的,只見一個翩翩小少年躺在地上,頭枕著一條胳膊,風吹落樹上幾朵淡粉色木芙蓉。
那時的弦歌第一次逃出暗無天日的暗衛(wèi)營,還未見過這么美的場景,正在愣神間,那小少年發(fā)現(xiàn)了她,沖她溫暖地笑。
忽然,小少年飛身來到她面前,帶著她飛到了樹上,捂住了她的嘴。
追蹤到此地的暗衛(wèi)發(fā)現(xiàn)無人后很是訝異,面面相覷,礙于這是諸葛翊園子的緣故,沒有大張旗鼓搜查便離開了。
當時的弦歌雖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但在這個少年面前,她卻第一次為自己衣裳的破舊與臟亂感到局促。
弦歌記得那個少年始終溫暖地笑著,遞給她一朵木芙蓉,稚氣地說道:“我叫諸葛翊,你真漂亮,就像這木芙蓉?!?p> 安昌殿內——
杜宸批閱著奏折,時不時捏捏眉心。
太監(jiān)文福公公見狀忙遞上一杯參茶,勸道:“陛下歇息會兒吧,龍體要緊。今日可還去淑妃娘娘那里?”
杜宸抬頭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晚,淑妃怕是已經睡下了,朕就不去打攪她了。對了,文福,三月后就是淑妃生辰,你讓總務府好好打理?!?p> “老奴遵命。”文福恭敬道,“請圣上恕老奴多嘴,老奴心中一直疑惑,這淑妃娘娘并不是宮中最標致的主,也不甚取悅陛下,可陛下您為何?”
杜宸想到弦歌,不禁笑了,道:“也許一開始朕只是心疼她吧,她不似其她女子般尋求別人的保護,受了任何委屈都強撐著,不服軟......后來,朕也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