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已到,比武開始。
沙萬里孤身一人走上了棋盤山頂。方可可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回頭,話昨天已經(jīng)說完了,現(xiàn)在兩個人的心意已經(jīng)傳達給對方了,毋須多言。
沙萬里一步步緩緩走上山頂,漸漸地一個盤坐在那里的黑衣花白頭發(fā)男子印入眼簾,隨著沙萬里注視那男子也睜開了。
“你來了”
“來了”
“會死的啊”
“未必”
二人沒有什么客套話。
刀出鞘,血未濺,沙萬里一刀未中,隨之而來的是不知多少不知在何處的無形劍意向他襲來。
血煞罡氣運轉(zhuǎn)護住周身,沙萬里一招笑飲滄海,直奔獨孤易而去,這一招內(nèi)含五式,從前后左右分別攻擊對手最后飛身而起由上而下刀勢用盡全身氣力,打出致命一擊,但他的對手是獨孤易。
以指為劍獨孤易一招蒼龍出水,穿透了沙萬里密集的刀網(wǎng),同時也擊破了沙萬里的血煞罡氣。
曲斷中流、笑醉紅塵,兩招幾乎同時使出,血浪先至,沙萬里藏身于血浪之下,刀隨人至。
“好、好、好,就讓你看看真正的無形劍意?!?p> 話音未落,血浪憑空消失,沙萬里的身影也停住了。
劍意無形,人心有情。
所到之處,生機盡絕。
即使看不見,在場眾人,甚至觀看直播的觀眾都能感受到那一股滔天的劍意。
沙萬里在這無數(shù)道劍意中苦苦掙扎,即使他怎么出招,都會被一一破解,漸漸地他的身上臉色被劃出了道道血痕,而他的刀卻依舊那么快。
獨孤易慢慢地走向沙萬里,隨著獨孤易一步步靠近,沙萬里身上的傷口也傷越來越多,越來越深。血色的閃耀在沙萬里的身上,不只是血煞法力,還有他自己的血。
“結(jié)束了”
獨孤易伸出右手,用力一握,沙萬里周圍無數(shù)空間裂縫閃出。
看到這一幕眾人無不驚嘆,而見到這一幕,陳安逸也意識到了,當初獨孤易和他交手時連五成功力都未用出。
裂縫越來越大,最后徹底吞噬了沙萬里。
“看來我猜對了”
元昭天閉上了眼睛。
周圍的由沙萬里帶領(lǐng)的萬民盟盟眾已經(jīng)各自取出兵刃,準備拼死為盟主報仇。
“盟主!”
伴隨著一聲絕望的呼喊,陳逸安拉住幾近瘋狂的黃了一。
“萬里,他還沒死,我能感覺到他還沒死,他要我相信他的?!?p> 眾人看向雙手合十,向天祈禱的方可可,不知該怎樣安慰她。
“沙盟主一定沒事的,我相信他絕非言而無信之人?!?p> 陳逸安也堅定地說道,但是何原因,他也說不上來。
就在眾人以為看到了結(jié)局時。
異變突生。
一道巨大的刀芒閃過,沙萬里破圍而出。
“獨孤前輩,請賜教。”
看著眼前好似換了一個人的沙萬里,獨孤易大笑不已
“這才對嘛,之前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前輩,你我一招定勝負如何?”
“好,痛快,是條漢子,我喜歡,一招定勝負就一招定勝負。”
沙萬里飄于空中,手中的滄海刀——黃沙,飄于身前,一股磅礴的法力注入刀身,隨之而來的的是一股狂絕而又穩(wěn)重的氣勢,這便是沙萬里的狂沙刀意,他既是狂傲的刀客又是穩(wěn)重的盟主,既是敢愛敢恨的真漢子,又是大局為重的領(lǐng)導者。他的苦又有誰知道,如今注入這黃沙之中的又何嘗不是他的悲傷。
而獨孤易身前出現(xiàn)了道劍氣,這也是眾人第一次看到獨孤易使用能看見的劍氣。而在獨孤易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氣勢,只有純粹的劍意,純粹到不參雜任何情感。
一意而孤,一意而行。
獨孤易悲涼的一生或許就因為這純粹的劍意吧。
沙萬里,刀勢已成,刀意一現(xiàn)。
在場眾人無比為之一振,眼前好似萬里黃沙更好似有浩瀚滄海,只覺得自己好像滄海一粟,不過微末毫厘,自慚形穢。
“這是,滄海一刀?!?p> 戒鑠真人感受著眼前的刀意與刀勢不禁脫口而出。方可可聽到后一愣
“萬里怎么會這個?!?p> 看見疑惑的眾人,方可可解釋道
“這滄海一刀,是我狂刀堡方家的絕技,向來傳男不傳女,傳內(nèi)不傳外。我爹他就連他自己的大弟子我的大師兄項日葵也沒有傳授,怎么會教給萬里哪?!?p> 遠在西荒狂刀堡,方鎮(zhèn)漠低著頭,一臉愧疚,而旁邊的他的大弟子項日葵則是悠閑地磕著瓜子
“師父,你偏心眼兒啊?!?p> 聽到自己徒弟的話方鎮(zhèn)漠想反駁但卻理虧,捋了捋胡子
“這個啊,日葵啊,你不要生氣,不是師父偏心眼兒,是祖訓難違啊。你看我就兩個女兒,沒有兒子就只能教給我這女婿了,再說你的鬼神笑不比滄海一刀差?!?p> “對,我是外人,當然比不上你女婿吧?!?p> 項日葵醋意大發(fā),不過這樣反而使方鎮(zhèn)漠安心,方鎮(zhèn)漠最害怕的就是項日葵表面上毫不在意,那才是最傷師徒感情的事。
“五百斤瓜子怎么樣。”
方鎮(zhèn)漠勸說不成便開始利誘。
“五百斤五香,五百斤黑糖,五百斤原味。否則免談?!?p> “成交”
棋盤山的眾人并不知道,西荒的交易,而山頂?shù)膶Q已經(jīng)進入了高潮。
獨孤易的的劍氣即將完成,還是毫無氣勢,只有純粹的劍意,但隨著這招的接近完成,周圍天空中觀戰(zhàn)的眾人的佩劍居然嗡嗡作響,有的甚至于要脫鞘而出。
“這是,中天懸劍?!?p> 說話的還是戒鑠真人??吹揭苫蟮谋娙私滂p真人解釋道
“中天懸劍是中天劍盟的一個劍陣,也是玄天界中排名第三的劍陣,本為十萬人的巨大劍陣,獨孤易只憑一己之力就能使出,足見其功力深厚。而且其中蘊含著如此純粹的劍意,這威力恐怕難以想象。”
聽完戒鑠真人的解說,眾人重新看向了賽場。
中天懸劍完成。
獨孤易、沙萬里四目相對,沒有說話,皆在全力運功。
滄海一刀對中天懸劍
一刀一劍
一實一虛
二者相對,掀起一道氣浪,掀飛了無數(shù)觀眾,好在來現(xiàn)場的大都不是普通人,只受到一些輕傷。眾人正奇怪怎么才這點威力時,只見刀劍中間形成了一個黑色的空間而黑色空間還在不斷擴大。
“元大人,這是什么”
兩個解說疑惑地問向元昭天。
“這是壓空域啊,就是兩股強大的法力相抗所產(chǎn)生的一個壓縮的巨大能量的獨立空間,順便說一句,玄天都就是被壓空域毀掉的。”
聽到這句話,周圍空中圍觀的眾人馬上四散奔逃,玄天都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
“唉跑什么啊,這個壓空域和玄天都的壓空域沒得比。”
李述真和張看全畢竟是專業(yè)解說并沒逃跑,聽到元昭天的話飽含希望地看著元昭天。
“這個壓空域,大概就能毀了半個杭城吧?!?p> 聽到元昭天的話,李述真張看全宛如從天堂到了地獄一般。
“現(xiàn)在這二人已經(jīng)騎虎難下了,誰先撤招就會承受住全部的傷害,所以二人只能這樣僵持著,也就導致壓空域不斷擴大?!?p> 陳逸安一行人聽到元昭天的話很是震驚。
“元昭天這個人真討厭啊,把我要說的話都說了?!?p> 戒鑠真人沒等到說話的機會和很是生氣。
“元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一直沒有說話的冷如月,忽然向元昭天詢問到。
“解決這事倒也不難。就看我的賢侄了?!?p> 冷如月一愣隨即說道
“陳逸安?”
元昭天點了點頭,對著攝影師說
“看到那個粉衣女孩旁邊那個相貌平平的少年了嗎?那個就是我的侄子,我這個侄子雖說相貌平平但武功還是可以的而且人品好,此事就靠他解決了。”
鏡頭轉(zhuǎn)了過去,陳逸安連忙把臉擋住不讓鏡頭拍到他。
“元大人,你說逸安能解決這個壓空域,那他該如何做?!?p> 方可可氣勢洶洶的向元昭天質(zhì)問道。
“沙夫人不必生氣,你們中間有明白該如何去做的人。”
被元昭天用沙夫人這個稱呼調(diào)侃,方可可羞得面色羞紅。而一旁的戒鑠真人則是暗暗沉思
“你說的還真沒錯,逸安他真的能解決,不過你為什么不自己去?!?p> “我的功力太強了,若是一時失手恐怕就引爆了壓空域,而且若是在拖下去不禁沙萬里、小易有危險,甚至杭城的老百姓都會遭殃啊。況且年輕人不歷練怎么能成才啊,畢竟他是我的侄子啊?!?p> 這幾句話說出,一個負責任愛護晚輩的好叔叔形象,算是在玄天界百姓心里建立了。
聽到這句話,陳逸安感到說不出的奇怪,他現(xiàn)在完全弄不清元昭天真實的想法,弄不清元昭天的到底要干什么?目的到底是什么?
“逸安,你附耳過來?!?p> 聽到戒鑠真人的招呼,陳逸安便附耳過去,戒鑠真人耳語了幾句,陳逸安連連點頭,不一會兒便說完了。
“各位,我去了,小緣你不用擔心,師父他已經(jīng)告訴了我一個萬全之策,不會有事的。”
安慰了一下?lián)牡男【?,陳逸安便飛進了壓空域中。場上只留下?lián)鷳n的眾人,和兩名默默祈禱的女子。
而在遠處一個白衣女子正看著賽場,眼中情緒萬千。這女子正是柳清影,醫(yī)者仁心和父母大仇在她心里交戰(zhàn),此刻獨孤易和沙萬里對峙正是千載難逢的報仇機會,可若是此時偷襲獨孤易,壓空域爆發(fā),那到時候杭城的老百姓恐怕會死傷無數(shù),終于她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