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凡從來不做拖泥帶水的事情,他也沒時間愚蠢到給太一子這個無缺王者給機(jī)會,至于云溪,她本身就是天魔子,是至高心魔,與修真宇宙的生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只要太一子不死,她也不會死。
所以趙小凡一出手就是當(dāng)下深淵之劍的最高劍術(shù),自由之翼!
“無論是燃燒的水,或者冰凍的大地,都無所謂,凡是看過它的人,將會是這個世界上獲得最大自由的人……王倩,帶領(lǐng)我跨過這天地間的阻礙吧,飛往那驕陽的深處!”
深淵之劍化為一個絕世黑裙女子站在趙小凡所化的魔龍手心,太一子看她一出現(xiàn),就臉色一變,顯然是想起了之前趙小凡逃走的事情。
“故技重施,你還以為能逃出吾的掌心嗎?太一劍法!”
“咝咝咝……”如毒蛇吐信,整個荒漠上的流沙以極短的時間聚集成了一柄石劍被太一子握在手中。
趙小凡還沒來得及跳躍,就被眼前的景色驚住了,只見整個鎮(zhèn)魔塔消失了,他們幾人宛如出現(xiàn)在星空之上,腳底下是濃濃腥稠的星球模樣的血海,血海星球周圍一片漆黑,仿佛遠(yuǎn)處驕陽的光芒在此處扭曲了一般消失不見。
“不好!”云溪臉色一變,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想說什么,但突然發(fā)不出來任何聲音了。
“吾以緩,克汝之疾!”太一子嘴角微微上仰,已經(jīng)勝券在握了。
在趙小凡看不見的視線里,空間已經(jīng)開始扭曲,時間線開始紊亂,由細(xì)變粗。
趙小凡身在其中,感受不到,任然奮力向著驕陽遷躍,但云溪分明就看到他的速度已經(jīng)猶如老龜,仿佛存在于另一個世界,她黑白分明的杏眸對著太一子怒目而視。
“太一子!你此番何意?你將趙小凡隔離時空,一個不慎,他將永久消失,你的計(jì)劃豈不是落空?你是不是覺得有我阻止,你擊殺不了他,所以破罐子破摔了?”
云溪厲聲喝道。
“好了,云溪,吾暫時將皇道傳承者隔離,汝也不必再裝模作樣了,喚吾云路師兄罷!”太一子揮了揮手,平靜地對云溪說道。
太一子的真名居然叫云路,可惜趙小凡還存在于自己的世界中,沒有聽到這番言論。
“呵呵,云路師兄?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師妹??!”云溪眼中充滿了水汽,嘴上嘲諷著。
“溪兒,吾編了那么大的一個謊話,不但欺騙了整個修真世界的萬物生靈,甚至欺騙了自己,別人不懂,汝還不懂嗎?”太一子充滿皺紋的臉上,越發(fā)滄桑了。
“云路,你早已不是我的師兄,從你把我丑化成天魔開始,你就不是我的師兄了!要不是我使用了師父傳授的禁術(shù),化身為你的心魔,你早已經(jīng)把我殺了吧?”
云溪聲音尖銳了起來,泣不成聲。
“永生,真的這么重要嗎?”
“你是個屠夫!是個劊子手!你殺光了所有的人!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太一子的星眸暗淡了下來,他有時候面對著自己昔日親朋好友的尸骨,不止一次地問自己,真的值得嗎?
“溪兒,你要知道,師父他老人家……”
“住口!你這個欺師滅祖的禽獸,沒有資格提起師父!”云溪擦干凈臉上的淚水,眼神變的決然起來?!爸灰也凰溃筒粫屇愕贸?,我詛咒你,你那可笑的永生之夢,永遠(yuǎn)不會實(shí)現(xiàn)!”
“云溪!你過分了!”太一子語氣都變了,“你怎么能對師兄如此刻薄,你難道不知道為兄的苦衷?”
“路云,你不必多言,你是太一子,我是天魔子,你跟我說這么多話,是為了蠱惑我,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為了讓我放棄幫助趙小凡,你好殺掉他,奪取皇道傳承!”
“哎……”太一子嘆了口氣,星眸已經(jīng)沒有任何光彩,“罷了,吾以殘魂茍延殘喘至今,已是僥幸,大限今至,汝還是不理解吾的苦心,仍然阻止吾,天命如此?。〖热蝗绱?,為兄便用這生命中的最后一擊,讓汝看看,這以太海的黑暗真相吧!”
太一子說完,突然奮力而起,連帶著身后的血色星球,一同向著這無盡的黑暗和虛空,猶如泣血的杜鵑,發(fā)出了一聲怒吼。
虛空中仿佛傳來了遠(yuǎn)古的戰(zhàn)歌。
“吾輩修真,修假存真,以求永生。寤寐求之,求之不得,血祭蒼龍!”
云溪呆呆地看著虛空,浮現(xiàn)出的光影,觥籌交錯,無數(shù)的先民,修真者們,披荊斬棘,仿佛從遠(yuǎn)古踏破時空而來,手持著血色的長矛,向著一頭巨大的蒼龍,發(fā)出了不甘的怒吼。
“殺!”一位頭戴白冠的先民威震天穹,冷酷無情,逆天而行。
“殺!”一位頭戴紅冠的先民溫文爾雅,悲天憫人,他是皇,是帝,是教化萬物的圣人,是給眾生帶來福音的先行者,但此刻他的眼神卻是決然的,是有死無生的,他身先士卒,劍指蒼龍!
“殺啊!”無數(shù)的修真者,前仆后繼,殺向了蒼龍。
仔細(xì)看,每個修真者手中都持著一顆血色的星球,在黑暗中閃爍著奪目的光彩。
太一子也持著血色星球,向著蒼龍殺去,在前行中,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淚眼模糊的云溪,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一段話,同時眼中涌出了一絲笑意。
一瞬間,云溪似乎看到了太一子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云路是她最敬愛的大師兄,風(fēng)華正茂,玉樹臨風(fēng)。
云溪似乎明白了什么。
云溪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來,可惜淚水已經(jīng)模糊了眼睛,等她擦拭了一下,回過神來,虛空已經(jīng)回歸虛空,而太一子,也隨著光影的消散消失不見。
虛空中,只余無盡的黑暗,要不是趙小凡的聲音響起來,云溪還以為這是一場夢,一場讓人不愿醒來的夢。
“云溪,云溪……”趙小凡的呼喚聲傳到了她的耳邊。
“我拿到了世界基石,我可以回去了?!?p> “咦?太一子呢?不會被你殺了吧?”趙小凡身上發(fā)出了光芒,稍微照亮了一片虛空,“沒想到你這么厲害,果然不愧是天魔子!”
“你怎么不說話?我的學(xué)生申文波和李劍去哪了?你不會連他們也一起殺了吧?”
趙小凡的眼神凌厲了起來。
“噗……”
云溪破涕而笑了,定定地看著趙小凡,她回想起了太一子最后對她說的話。
“無人永生,除非走了狗屎運(yùn),保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