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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花燼

第二十七章——大理瓏裳

緋花燼 冷畫燭 5409 2018-05-20 09:37:01

    在什澈突然消失之后的時刻,突然覺得空氣中的血腥味瞬息萬變,讓人無法呼吸!

  即使是這樣,阿婧還是覺得剛才的事情極其恐怖,莫名的感覺,感覺肩上一痛,仿佛是被什么抓了一下。她看見自己的血從肩上涌了出來,然而在空蕩蕩的冰雪地宮里,身側(cè)沒有半個人影逼近。

  而那個鬼影好像是觸摸到了阿婧的血,感覺自己的身體灼燒了起來,又重新回到水池邊上。

  濃濃的腥味在身側(cè)不停地縈繞,讓人窒息。

  血的腥味。

  那種腐爛的陳舊的人血腥味。

  在水池的倒影之中,還存在著剛才那個半截血鬼降的身影,不過它好像是在觸摸到了阿婧的血之后變得安分了起來。這里不是在圣湖,這種陰靈之氣是怎么可能存在于陽世的,這個拜月教到底是有多可怕!

  衛(wèi)祈暝護住阿婧離開,青曜劍氣筆直一揮,將那塊巨大的和田玉劈開,墜入了水中,濺出了巨大的水花,然而水花當(dāng)中隱隱還有著猩紅的血色。

  九陰朱骨鳥重新回到賦離珠當(dāng)中,她還是青鳥,還是離沫,只是不一樣的,就是被月神完全凈化了。

  陌淵跟七殺手在地宮門口等候,待到阿婧跟衛(wèi)祈暝出來的時候,又一個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我們一直都在這里守著,未見到一個拜月教徒,只是在天灰烏蒙的時候出現(xiàn)了一股強大的青色光芒,我們感到山洞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人了?!?p>  “你的意思全都消失不見了?”

  “對,難道里面沒有人么?我們還以為是你和婧姑娘在里面是廝殺,所以才沒人了!”

  “是幻術(shù),他們已經(jīng)走了!”阿婧在沉默多時之后說出這樣一句話,在剛剛看到什澈跟衛(wèi)祈暝比試的時候,就完全的看見那樣一個大活人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

  這不是幻術(shù),還能是什么?

  況且她自己已經(jīng)見識過拜月教奇特強大的幻術(shù)了,可怕的恐怖,嗜血月的操控,竟能讓她在沒有圣湖陰靈的輔助之下,完全召喚出鬼降的身影,這簡直是……

  “好了,過了潮城就是大理,我們還是不要再拘泥于這種事情了,更何況滇中的事情紛繁怪異,我們還是盡早趕路?!毙l(wèi)祈暝是剛剛唯一看見阿婧召喚鬼降的中原人,眼前這個人中之鳳、跟他從小一起生活的女子,竟然會有這么強大的力量。她召喚的鬼降都能夠讓什澈感到窒息,那她跟拜月教真的是有關(guān)系嗎?

  不會的,他的阿婧剛剛只是被嗜血月控制了——

  他們從下一起長大,一定不會是的,他的師父蕭晗箏是不會騙他的!

  自欺欺人,何必呢!

  “你明明知道她不能在陰靈之外召喚鬼降,你還要這么做,那只血鬼降已經(jīng)盯上她了。一旦那個緋衣女子死了,月宮之中必定雞犬不寧!成千上萬人的血恐怕都會被血月之劫吞噬……那時候,要染紅整個圣湖,包括你也是!”

  “小榭,這是教主命令的東西,難道你也要違抗?我逼她召喚鬼降,到時候到了苗疆,祭司自然會出現(xiàn)幫她擺平的,這點你就無須擔(dān)心了?!?p>  “三代星史同時預(yù)言過‘滅天之劫’,你難道真的不相信嗎?”

  “我相信,不只是預(yù)言……我通過幻術(shù)也能遇見。這幾年來,我通過前任教主傳下的秘書一只修行,總是看得到靈鷲山跟整個苗疆都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血紅……”

  在那個被月神操控的苗疆,總有很多東西是身不由己,包括了女尊男卑、包括了侍月神女犧牲的永遠的壽命,那都是他們?yōu)榱嗽律窀冻龅拇鷥r。當(dāng)然了,不只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包括那些教徒,只要是圣月所指,總要犧牲性命,火焚于圣湖,做那抑制在湖底的陰靈,永生不在輪回,生生不息。

  這就是拜月教的宿命。

  也是她的一生。

  苗疆,拜月教——

  雪廬靜謐當(dāng)中,年唯瀾撫摸著自己圣神白舌鹿的絨毛,竟有一絲想念當(dāng)初的感覺了。當(dāng)初的她身為祭司和教主,集所有權(quán)利于一身,坐上了那苗疆至高無上的教主之位。那個時候都還小,生性貪玩,年唯瀾當(dāng)初竟然放棄拜月教中的一切,只為了穿越大漠到達中原地界。也就是在那些時日,她認識了息執(zhí),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認識了蕭晗箏和夙蕪。他們都是中原人,只有她一個是苗疆中人,試問一個苗疆邪教的教主,有什么資格得到一個中原人的愛?可是不然,年唯瀾為了能嫁給息執(zhí),放棄了拜月教所有的一切,包括拜月教的教主之位,之為之后能夠跟她在一起。息執(zhí)也是性情中人,他理解年唯瀾的苦楚,索性跟她一起來開了中原,來到了拜月教。在之后的時日,年唯瀾生下孩子,一男一女,都是月神的血脈,但是有所不同的是,月神給過她懲罰。只是因為她嫁給的不是教中月神的人,而是一個中原人士。血月之劫那天,她女兒失蹤了,她以自身所有功力輔助圣湖陰靈抵抗了血月天劫,也是在那個時候,息執(zhí)死了,而她也盡數(shù)白發(fā)……

  “你剛剛有沒有感覺到有什么異動?”巧兒剛剛在房中,玉屏一直蠢蠢欲動,還想有什么東西要迸發(fā)了一樣!

  “剛剛在月臺祭祀,神獸莫名的就出現(xiàn)了,難道是因為玉屏?”

  “什澈來報,說是雪羽樓一眾人已經(jīng)離開了潮城,就要趕往大理了……他還說,他已經(jīng)讓侍月神女釋放了血鬼降,還望你到時候能夠幫助神女降服!”

  “血鬼降?……再離苗疆這么遠的地方就釋放鬼降,什澈是想害死她么!”

  “所以他才來信所說,讓你在瀾滄幫助神女降服,現(xiàn)在那只鬼降應(yīng)該已經(jīng)跟著他們了……血鬼降不是一般的鬼降,你還是小心為好!”

  血鬼降,是一種極其可怕的術(shù)法鬼降,高深禁忌之下,需要施法者本人的鮮血作為引子,然后一滴一滴的滴入人性的東西之上,那東西便可就如同血脈一樣的蜿蜒。

  幾乎是扭轉(zhuǎn)陰陽、賦予無情之物以生命——

  千里之外的瀾滄江邊上。

  “撤”眼看著自己的手下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萬俟知道在這個破廟里面存在著的神秘人實在是太厲害了,立刻下了命令,“都撤,我來斷后,你們快去接應(yīng)婧姑娘!”

  顧不上收拾同伴的尸體,萬俟帶領(lǐng)的殘余弟子已經(jīng)在這里負隅頑抗,這個神秘人的秘術(shù)果真是厲害!徒然間,靠近門邊上的一名弟子發(fā)出了駭人的喊叫“門、門、門不見了!”

  萬俟握緊了手中的刀,全身心的戒備著在這個廟中不知隱身于何處的神秘人。偌大的空廟,除了眼前的御尊佛像之外,就只剩下四面的墻壁,剛剛他們進來的門是真的消失不見了。

  老人的臉突然因為了恐懼而有一絲抽搐!

  果然,真的不見了!在他們剛剛進來的方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黃土土的墻壁。

  “交出息婧宸,否者,擅闖神廟者——死。”

  又是阿婧,這個神秘人難道認得阿婧,為什么在阿婧還并未趕到這里的時候,向著這些殘余之人訴說。難道是想逼迫這些人走投無路供出阿婧的行蹤,那這個神秘人又是誰,他怎么會這么迫不及待的要得到阿婧。

  這只南疆,還并未到拜月教!

  就算是祭司也不敢再不靠近月宮的地方,想突破阿婧的鬼降啊!

  “婧姑娘……婧姑娘還在大理之外,正在趕向這里……”

  “蠢材!虧得你還是陌淵的人,一點骨氣都沒有,雪羽樓怎么會出你這樣的人?!?p>  話音剛落,那個弟子好像是被莫名的一股勢力給拖起,直直的甩向了旁邊的墻壁,血肉之軀當(dāng)然沒有墻壁堅硬。在那一道血光影子之后,尸首不見,就只留下殷紅的血跡,而那團血跡之上在慢慢迸發(fā)出某種東西,一點一點四散開來。

  “我?guī)湍闾幚淼袅诉@個貪生怕死之徒,怎么樣,萬俟前輩,你應(yīng)該能夠告訴我了吧……不然你這剩下的人里面,恐怕是跟他一樣的下場。我用這么多人的性命來換息婧宸一個人,這個交易應(yīng)該很值了!”

  聲音方起,萬俟毫不猶豫,閃電般飛身往聲音傳來的地方一刀砍了過去!他雖然已經(jīng)年邁,但是這個老人的悍勇還是如年輕一時。

  “?。 睉K叫聲響起,刀砍中的是血肉之軀。然而定睛一看,被刀砍中的面容扭曲的人,卻是自己手下的一名弟子!那個年輕的弟子不敢相信的看著同門的長輩,眼睛因為痛苦而凸出。萬俟老人駭然抽刀,死尸撲倒,血流一地。身后弟子雖然悍勇,但是看到這樣如此詭異的一幕,也不由得呆在原地!

  有人無法忍受這樣的氣氛,開始瘋狂地抽刀向著黃土墻砍過去。奇怪的是,刀落之處,竟然是軟綿綿的一片,帶著震撼和不敢相信,那些倒地的人,全部都化身成了并肩作戰(zhàn)的雪羽樓弟子。

  “既然萬俟老前輩這么的不領(lǐng)情,那吾也只好以汝之血肉,為祭獻月神之美酒……”在一陣恐怖的局面過后,廟里又輕飄飄的傳來了一句話。撲棱棱的一聲輕響,角落之中忽然飛出了一群五彩的蝴蝶,猶如幽靈般飛向剩下的弟子。

  滇中氣候溫暖,本來就多蝶類,大理更有著名的蝴蝶泉——但是在這樣恐怖的寺廟當(dāng)中,看見那些美麗不可方物的蝴蝶,每個人心里都冒出了寒意——蝴蝶翩然降臨,帶著些許死亡的氣息,慢慢的迫近。

  蝴蝶開始在一些弟子身上落下了,然后從容優(yōu)雅的綻開蜷曲的針狀尖管,刺入脖子上的動脈……一個弟子、兩個弟子……慢慢地,所有人都帶著驚恐交加的神色倒了下去。

  那個存在于無形之中的神秘人任就是追問不休:

  “萬俟前輩,您要是告訴我息婧宸的下落,我保證放過你的這些弟子,你難道就忍心看著他們一個個的死在這里?”

  “唰——”

  忽然,萬俟老前輩覺得剎那間有一道凌厲的劍氣破空而來,直直的斬向那尊佛像!

  “息婧宸在此,有什么你沖著我來……”

  來人約莫二十來歲,身著一身緋紅色的長袍,絕美的臉龐上兩顆紫色的瞳孔冷漠如冰,橘紅色的唇瓣緊抿,頭髻上簡單別著瓔珞紅穗花簪,纖長的手指緊緊握住手中的劍,不怒自威。精細的金色紋線繡著詭異高貴的紅花,帶著凌厲的劍氣,直直的逼向那尊佛像,一頓劈開之后,在佛像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白衣人的身影。

  紅衣女子仗劍而立,眉心畫著一抹鮮紅的火焰,女子握劍起舞,神色明媚端莊,卻又多了一絲傲然凌厲,“怎么,閣下這么咄咄逼人,難道就這么膽小的躲在佛像當(dāng)中……你以幻術(shù)誅殺我樓中這么多人的性命,恐怕還要你還回來了!”

  “呵,婧姑娘不愧是婧姑娘,一鳴驚人,果然不愧是江湖少有的女中豪杰啊…。不過好像并不是我誅殺你樓中弟子在先吧!那你們?yōu)楹未蚱瓢倌甑木喖s跨入我瀾滄的邊境?”

  “拜月教殺人成性,多次以祭月為理由殘害無辜百姓性命,中原武林人人得而誅之!”

  “人人得而誅之?我看婧姑娘是不知道百年前的締約吧,瀾滄南北,不過問任何事情,你們這么做未免有些多管閑事了?!?p>  徒然間,似乎那些待在原地的樓中弟子戰(zhàn)意重新燃起。

  但是那個白衣男子說的也沒錯,百年前他們的確是跟中原雪羽樓有過締約,并保證瀾滄南北,不過問任何事情。但是等到了雪羽樓易主,恐怕那個野心勃勃的沈絳怕是早就單方面的撕毀了締約,一直想要南下攻打拜月教,只因為他的母親還被困在拜月教中。

  阿婧因為被嗜血月激發(fā)了原本隱藏在她身上的幻術(shù)之力,雙手涌發(fā)出了紅蓮業(yè)火,將那些飛來的五彩靈碟全部燒盡。然而,那些蝴蝶落地之后,居然化成了一片片的紙灰。

  這也是幻術(shù)——

  “你們留在這里也是送死!以你們的能力,又如何能夠抵抗這術(shù)法?”阿婧毫不客氣的解釋了一句,已經(jīng)開始不耐煩了起來,厲聲道,“快走!這里我跟衛(wèi)祈暝在就好!我已經(jīng)替你們破開了魔障,快走吧!”

  “婧姑娘——”

  萬俟和聽雪樓弟子眾回頭,赫然看見廟門已經(jīng)重新在原來的位置出現(xiàn)!

  一行人也不敢多耽擱,立刻從那個神秘的廟里魚貫而出。

  正是滿月時分,門外月華如水,繁星滿天。在呼吸道野外清新的空氣和感受到拂面的微風(fēng)時,所有人都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種撒豆成兵的小伎倆,也只能對付一般人。既然我們碰上了,祭司大人就不要用障眼法躲躲藏藏了,不放拿出一些真功夫來給阿婧看看吧!”空蕩蕩的廟堂之中,緋衣少女跟藍衣男子負手握劍,輕輕揚眉冷笑,對著空空如也的月神瓏說著話。

  剛才那些人還在的時候,阿靖是對著兩半的佛想說的話,但為何轉(zhuǎn)瞬間卻向著月神瓏了,難道瞬息之間,那個白衣術(shù)士已經(jīng)換了隱身障眼之處。

  話音未落,神瓏上忽然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一個人來。仿佛是煙霧的緩緩凝聚,幻化出了人性的模樣。那是一個高大的男子,白袍如雪,漆黑的長發(fā)不曾束起,一直垂落到腰際。等到他轉(zhuǎn)過頭來的時候,有寶石的光輝在他發(fā)間閃動。

  他右手輕輕抬起,凌空畫了一個奇異的符號。忽然間,神廟的地上有烈烈的火焰分兩路燒來,把他們圍在了火焰中間!

  “怎么樣,婧姑娘可否還記得我?”

  那白衣男子緩緩地抬起頭來,白皙無暇的臉龐出現(xiàn)在阿婧的面前。白衣黑發(fā),衣和發(fā)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里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風(fēng)儀,根本就已經(jīng)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他只是隨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覺得就算是天使,也絕對不會比他更美。這種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態(tài),竟是已不能用言詞來形容。

  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眸子,跟阿婧一模一樣的眸子,他究竟……

  “哥哥……不,哥哥在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拋棄我了,你不是,從那之后我哥哥就已經(jīng)死了……你不是,你只是跟他長得像罷了,你不是——”

  “你何必自欺欺人?”

  那段痛苦,那段回憶,阿婧已經(jīng)不再想重新經(jīng)歷了。十多年之前,息家被滅滿門,她眼看著自己的父親葬身火海,而母親跟哥哥卻拋下了她,自己離開。她被蕭晗箏就走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心里默默告訴自己,那一刻她的哥哥跟她的母親也死了,不是死在了火海,是死在她的心里了!

  “衛(wèi)祈暝見到局勢有些不對,冷冷道:”方才閣下竟然用術(shù)法殺害了雪羽樓諸多弟子!即使難道不知道,用陰陽術(shù)殺害不會術(shù)法的普通人,是觸犯法家大忌的,嗎?!“

  既然你們懂得一些術(shù)法的皮毛,就不該不自量力的來向我們挑戰(zhàn)。雪羽樓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中原武林已經(jīng)成了雪羽樓的囊中之物,沈絳居然連滇南漠北之地也要染指……我不想和神將為敵,但是身為拜月教的祭司,我只有把對月神不敬的人全部殺死!……妹妹,我記得這些東西,我教過你——”

  阿婧有一絲恍惚,她不相信這里的一切,她不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她的哥哥,不可能,一定是哪里錯了,不可能的!

  “怎么樣啊,婧姑娘,是不是想起些什么了?”

  阿婧頓時閉目,不讓那些思緒在她腦中紛飛,以雙手附靈,映示出了紅蓮業(yè)火的樣子,朝著月神瓏的方向灼燒而去。鳧晨祭司也開始緩緩后退,這畢竟是紅蓮業(yè)火,侍月神女的功力,他也不得不為之震驚。

  趁著鳧晨躲避的時候,阿婧跟衛(wèi)祈暝才得以離開這件破廟,朝著南面的迷霧嶺而去。之前萬俟老前輩帶著的幾名雪羽樓弟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入了迷霧嶺,但是迷霧嶺蟲類眾多,要是不小心謹慎,怕是兇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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