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鹽道御史嚇都要嚇傻了!
還有指證那些他在江左十二州利用鹽道御史的職權(quán),聯(lián)合當(dāng)?shù)佧}商商會謀取收售鹽貨,從中謀取百姓暴利的事兒,一字不落的被夏子淵抖了出來,他聽得腿都要軟了!
明明,他這些事都做的很隱蔽,事后處理,都沒有人察覺,還有王世家在皇城也替他打點好了一切,所以,他下起手來,才這么的肆無忌憚,怎么會·····
還有,他不過是在江左十二州各州府知府面前,提點一句,不要把他們收售鹽貨的事兒給抖了出去,可沒說不讓他們上折子匯報啊,當(dāng)然,這匯報,還是很有水分的。
只要做的不過分,收手后,后面事項都處理得疏而不漏,瞞過上面的眼睛,也就無礙了,可他怎么沒想到,他做的事都被抖出來了還不說,還被抖得一干二凈。
估計不止他官位不保,他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鹽道御史可能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個詞兒,秋后算賬。
他們做過什么事,景帝夏子淵很清楚,現(xiàn)在不清算,不代表以后他們會有好果子吃。
若不是這一次,有人手伸得太長,不好好在皇城安生過日子,反而把手伸向顧州,伸向他派去顧州查點東西的徐言書身上,他是不會那么快動手的。
如今,他只不過是,殺雞儆猴。
夏子淵坐在龍椅上,笑得一臉膽寒。
被點名的鹽道御史,則面色蒼白,原本是在他自己的位置上站著的,現(xiàn)在改為癱著坐了。
嚇得滿頭大汗的他,不知如何是好,他癱坐在地上,站在他周邊的大臣,都視而不見,以前巴結(jié)他的官員,早已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都沒抬頭看他,他恍恍惚惚將目光投向了王坤那邊,卻見王坤那滿含殺機、脅迫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意思,明了。
要么,他一個人死。
要么,他全族包括他的妻兒老小一起陪他去死。
他咬了咬牙,做好決定,心下卻倍感蒼涼。
果真是,一步登天,一瞬地獄。
想著這些,他頹憊的站起身來,腰板挺得很直,對坐在龍椅上的夏子淵拱了拱手,說道:“罪臣認(rèn)罪?!痹捦辏蛯χ蟮顑?nèi)豎起的金龍柱子沖了上去,腦門還正對著金龍柱子,顯然是存了認(rèn)罪尋死的心思。
殿下的眾臣們,都驚呆了。
有幾個離鹽道御史近的大臣想拉他,結(jié)果被一心尋死的鹽道御史給推到了,自個還望著殿中豎著的金龍柱子,那就么一股腦的沖上去,也不知是如何甩開其他想要拉住他的大臣,眼看他的腦門就要撞上金龍柱子了,突然一道身影,在殿中出現(xiàn)。一把將鹽道御史從金龍柱子上給拉了回來,點穴,讓他不能動。
在場的大臣又被驚著了。
什么人,竟敢擅闖皇宮,擅闖宣議殿,這是不要命了嗎?
然后,他們便聽到徐言書那貨的聲音。
“嘖嘖,老子不過晚了一會兒,這里就有大戲唱。陛下,你圣駕就在殿中,怎么也不管管,便仍由他們在這里瞎開場,唱大戲?!?p> 說完,徐言書將點了穴的鹽道御史,安生的按在地上,讓他當(dāng)人形樁子,然后扭頭便看到王坤那張黑得不能再黑的臉,呦了一句:“哎呀,王大人,你也在這兒?唉,這還真不巧,王大人和在場的諸位大臣,都準(zhǔn)時到了宣議政,參議大朝議。就我徐言書,咳。剛經(jīng)歷死生從顧州趕回了皇城,昨夜又睡得太晚,所以今早的大朝議,我來遲了?!?p> “不過,似乎我也沒來遲,至少我還看了一場大戲,救下了險些被王大人你逼向死路的同僚。”徐言書勾了勾唇,轉(zhuǎn)身對坐在龍椅上的夏子淵,行了跪首之禮,開口道:“陛下,臣來晚了,請恕臣來遲之罪。”
坐在龍椅上的夏子淵,微勾了勾唇,見到徐言書本人活著站在他面前,他心下松了一口氣,對于徐言書來遲,沒有怪罪的地方,心想,人沒事了就好,他那顆一直為他安危所吊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一些。
至于,為何仍由殿下情形惡劣發(fā)展,他倒是想看看,王坤如何選擇。
不會仍由情形繼續(xù)惡劣下去,附機也會在鹽道御史將撞上金龍柱子的瞬間,將他拉回來,對于附機的輕功和救人的速度,他一向是信任得過。
只是,他沒想到王坤會這么狠毒,干脆來個死無對證,拋卒保帥,將指證未明確指向他時,便將這團(tuán)引火的火種給掐滅掉。
雖然,他知道鹽道御史背后的人是他,策劃收售鹽貨謀取暴利的也是他!
可他沒有明確證據(jù)指證王坤,而王坤又是南夏四大世家之一的王家家主,他不好動他,也不能動他。
沒有人注意到夏子淵再想什么。
可有人卻注意到了。
那就是方逑和徐言書。
方逑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瞇了瞇眼。
景帝現(xiàn)在砍去了王坤的一條臂膀,卻動不了王坤本人。
還是,王坤身上這個南夏四大世家之一王家家主的身份礙眼啊。
徐言書同樣也想到了,甚至他想的更多。
如果陛下將來想撤下在南夏根生固久的南夏四大世家,那么,朝中以士族為代表的官員肯定是第一個不同意,王坤的狼子野心,眾朝皆知,礙于他是南夏四大世家之一的王家主,加上南夏其余三大世家家主不明的態(tài)度,陛下更不好下手。
這還是南夏開國皇帝留下的亂攤子。
在場的眾臣可沒有方逑、徐言書那么多想法。
他們只覺得今天的大朝議是上得迷之酸爽。
先是陛下要對王世家開刀,后來他們發(fā)現(xiàn),陛下只是殺雞儆猴。
作為雞要被儆猴給王世家王坤看的鹽道御史,突然認(rèn)罪尋死了,在場的十幾位大臣都沒拉住他,陛下也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作為陛下身邊的親侍,附機大人也沒出手。
就在他們以為鹽道御史要撞死在大殿時,在顧州消失有三個月的徐言書突然出現(xiàn)了,救下了鹽道御史。
所以,到底發(fā)生什么?
在場諸多大臣迷之不解。
這時,夏子淵的聲音適時響起了。
在場的大臣連忙豎起耳朵聽。
“虢奪沈青業(yè)鹽道御史一職及功名,貶為庶民,壓入死牢,秋后處斬,其家產(chǎn)盡數(shù)充公,后三代五服子弟不得科舉?!?p> 夏子淵接著沉聲開口道:“希望在座眾卿,引以為戒,吸取教訓(xùn)。好了,無事便退朝吧。附機留下處理沈青業(yè)后續(xù)一事,徐卿和魏卿,隨朕去御書房。”
說完,夏子淵便起身,離開了。
附機在旁道了一句:“臣領(lǐng)命?!?p> 在場的眾臣對著空空的龍椅,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中途,徐言書和王坤不善的目光對上。
當(dāng)然,他還收到了來自方逑的深意掃視。
徐言書:“··········”
這樣看著我,你想做什么。
方逑,就這樣看了徐言書一眼,揮袖而去。
這時,一直關(guān)切著他的魏羨城也走到他跟前來。
君子長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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