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p> 夜沫小心上前為靠在窗樓臺前,夜觀星相的蕭亦非,披上一件披衣。
“夜里寒氣重,閣主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p> 為蕭亦非披上一件披衣后,夜沫端著香意正濃的靈茶,放在窗臺前安置的小方案上。
“你有心事?”蕭亦非扯了扯肩上披衣的領子,手中還捏著幾枚銅錢,放在手心里細細磨合著。
“我……”聞言的夜沫,顯然神情一動,但不知如何開口。
蕭亦非笑了笑,將手中捏著的銅錢收起,伸出右手來,端起方案上,夜沫為他新添了一杯靈茶,飲了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著窗臺前上空,明星點綴的星星,開口道:“你可知,今日與定北王世子慕晗對坐的那人是誰?”
“屬下不知……”夜沫輕搖了搖頭,不知蕭亦非為何突然提起今日同定北王世子對坐的紫衣男子。
“此人便是東楚大皇子,楚長歌。不久前,帶著隨侍,先東楚使臣團一步,抵達南夏皇城。
天下大勢,其中之種種因果,陰差陽錯,匯聚成一張羅網(wǎng),將我們牢牢困住。
這些年,我一直關注天下大勢的走向,卻忽略了能影響此觀天下大勢走向的,不只是被有心人抹去的天機。
還有在這亂世紛爭的天下大勢之中,試圖改變自己命運的人,他們同樣也在影響著天下大勢?!?p> 蕭亦非對夜沫微微一笑,感嘆道:“我也有看不透的時候。人不能小看了自己,與命運作斗爭,雖是逆天之舉,然天機未卜,也由不得追究什么對錯了?!?p> “閣主……”夜沫聞之,面上神情觸動了幾分,她張了張口,最后只道了一句:“閣主,你都知道了……”
“夜宵親自求到我面前,我不能不應,而且,他還是為了你。有些放下的放下,不是真的放下。他為你選擇放下一時感情,何嘗不是對你的一種成全?”蕭亦非解釋道。
“不值得的?!币鼓p搖了搖頭,“不值他為我如此?!?p> “值不值得,以后在論?!笔捯喾欠畔率种徐`茶,輕輕擱放在方案上,沉聲開口道:“東楚大皇子先一步東楚使臣團,抵達南夏皇城。那么,東楚使臣團抵達南夏皇城的日子也不遠了?!?p> “墨氏使臣團近日也會抵達南夏皇城,至于君氏,北越,西荻這邊,抵達皇城的日子也是不遠了。讓夜九準備一下,我們該回皇宮了?!?p> “是?!币鼓瓚?,然后不由問了一句:“閣主之前不是回過皇宮嗎?怎么閣主還要回一次皇宮?”
“上一次,是有人借機對景帝夏子淵下手,我匆忙趕回,作了一個了結?!笔捯喾钦f著,如玉的面上,浮現(xiàn)了一絲疑惑,他喃喃道:“君以澤……為什么那人會把我認錯成了君以澤,還有君以澤是誰?為何提起他,他隱約感到一絲熟悉?”
夜沫沒聽清蕭亦非在喃喃自語什么,她沉默的收起方案上擱置的靈茶,無聲退下。
此時,花樓的云字閣內(nèi),傳來一聲嘆息,并不屬于蕭亦非的嘆息,卻出自同一個聲音:“你迷惑了?”
半響,只聽得蕭亦非的聲音沉著響起。
“不,我似乎找到你想要解開死局的鑰匙了……”
又半響,那道嘆息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想回到原來的世界?”
“回去嗎?”蕭亦非如玉的面容上,仿佛鍍了一道神秘光彩的在上面,“我不知道,前生十七載,我活得太空白了,那些年自己肩上所背負的擔子太重。重到已經(jīng)習慣主動擔起并不屬于自己的責任?!?p> 那道嘆息的聲音聞之,頓了頓,似乎想到什么,開口道:“現(xiàn)在的你,還有他在,他愿意守護你?!?p> 蕭亦非聞言愣了愣,明白這個他,指的是誰。
他搖了搖頭,否認道:“璃王真正關心在意的,是南夏四皇子,夏云卿。不是我。雖然我與你同名,但是,璃王關心在意的,是你。夏云卿?!?p> 那道嘆息的聲音,又是一陣詭異的停頓,然后,聲音突然波動了起來,很是激動。
“難道你現(xiàn)在不是夏云卿嗎?你若不是夏云卿,為何會到此,為何和我共用一具身體?”
那道嘆息的聲音似乎點醒了蕭亦非什么,他猛然站起身,險先一個跌倒。
他隱約察覺到一絲被抹去的天機對應在他身上。
竟是如此嗎?
蕭亦非此時神情有些復雜,手不由捂住心跳的位置。
是她魔怔了。
她本來就是夏云卿,為何因前生十七載的執(zhí)念,而否定如今出現(xiàn)在異世的自己?
謝謝你,夏云卿。
蕭亦非抬頭微微一笑,對著半空說道:“如今你六魂不穩(wěn),還是少出來的為好?!?p> 輕風突至,透過開縫的窗戶,吹亂了方案上攤開一本古書籍。
其中古書籍有一頁殘角處如是寫到:“生來何蹉跎,勿忘其本心。自我非吾境,何以論真我,真我非即我,何以辨吾我。原是癡心苦作舟,只不過,回頭是岸,從頭來過……”
【完】
君子長歸
這回整修部分真的結束了,希望大家看得懂今天這章,嘻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