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垂頭喪氣的說了。
姐姐一下也著了急,“那你快出去找他呀!”
劉武搖搖頭,“他也不是第一次打架,能照顧好自己,我先送你去醫(yī)院?!?p> 姐姐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去,劉武不由分說,架起姐姐,出門攔了車,到了醫(yī)院,掛了號。
又等了半天,醫(yī)生開了各種檢查單子,劉武給小花打了電話,讓她來陪著姐姐,自己出門籌錢去了。
實際上,劉武實在是沒有地方籌錢了。
他跑出門,慌里慌張,只覺得周圍暗暗的有種不真實,他想跑,卻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一個女人。
“你沒長眼睛啊?”女人罵道。
他轉(zhuǎn)過臉,已經(jīng)有些漲紅。
女人厭惡的看了他一眼,精致的小包包一甩,嘴里噴出一句:“窮逼。”
女人臉上的妝容精致,打扮也很時髦,但是一開口說話粗俗又傷人。
劉武腦中突然冒出一個邪惡的想法,一時間像大腦短路一般,一把搶過女人的包就跑。
沒想到,女人似乎早有防備,雙手緊緊抓住包包。
劉武一時竟然掙扯不脫,女人大叫起來,“有賊啊,賊娃子搶包啦?!?p> 邊喊邊用腳向劉武下身亂踢,劉武拉扯了幾次,沒有拉動,反而身上吃痛挨了幾腳。
人群漸漸圍了上來,劉武趕緊撒手就跑。
女人卻一把抓住劉武胳膊,手上坤包劈頭蓋臉的向劉武臉上砸了過來。
劉武掙脫不開,臉上已經(jīng)被打出幾道血印子,狼狽不堪。
女人還大聲呼吁圍觀人群幫助送劉武到公安局。
劉武心急,趁女人不注意,使勁一抽手,向前跑了。
女人追了幾步,追不上,有些得意的高聲大罵起來。
劉武倉皇逃竄的身影還在人群中艱難穿梭。
“后街”的地形特殊,南接五星花園,是個大轉(zhuǎn)盤。
北邊是一條河,河的碼頭就是后街北邊的起點。
后街又和其他街有多條巷道相連。
這一條街魚龍混雜,混亂異常。
有老實做生意的商戶,也有打扮妖艷的發(fā)廊女,露著白白的大腿,熱情的邀請過往的男人“進來耍嘛”。
有摩托車聲音震耳欲聾的飛車黨,有挑著擔(dān)從碼頭上來賣菜的農(nóng)民,也有衣冠楚楚,打扮精致的白領(lǐng)。
這幾乎就是香城的“廟街”。
劉文站在街邊,不知向誰開口,也不知如何開口。
自己一向沉默內(nèi)向,最害怕的就是開口向別人要求幫助。
也不善言辭,更不會和人打交道,平常都只和有限的幾個人來往。
現(xiàn)在要開口向別人打聽事情,或許對其他人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
但對于劉文來說,卻像被架在油鍋上面烤。
他囁喏了幾次,都沒能開口。
需要鼓足勇氣啊,他站在街口,穿街而過的西北風(fēng)把他的衣衫吹得像一面旗幟。
他還是開口了,這個十六歲的少年,第一次接觸真正的社會。
他是向一個小賣部老板問的,老板聽到“刀疤”兩個字,眼睛里射出驚疑的光,搖了搖頭。
如是這般,他問了幾家,得到的回答都是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然后搖搖頭。
他知道有些不對,卻也無法可施。
突然身后一個女孩的聲音:“你找刀疤干嘛?”
劉文轉(zhuǎn)身,面前是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
接近初秋的天氣,女孩還只穿著一條短短的牛仔褲,露出蓮藕般的腿,上身是一件綠色的露肩T恤,畫著濃重的眼影,手上還有一支燃燒的煙。
臉上的表情稚嫩中已經(jīng)帶著點厭倦,像是對一切都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找他有事”,劉文簡單的回答道,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糾紛。
“你知道他在哪里嗎?”劉文問道。
女孩翹起蘭花指,快速的抽了一口煙,上下打量著劉文,反問道:“他搶了你的東西?”
劉文點了點頭。
“那你最好還是別找他了,你拿不回來的?!迸⒄f話很快,顯得非常敏捷。
劉文搖搖頭,“我一定要拿回來。”
“他搶了你什么?”女孩問道
“你知道他在哪里嗎?”劉文有些不耐煩。
女孩朝天翻個白眼,搖搖頭道:“既然你非要去,他的地盤是在府街,那里是副食批發(fā)市場?!?p> 劉文點點頭,“我知道,謝了?!鞭D(zhuǎn)身就走。
剛走出幾步,女孩在后面叫:“嘿!你叫什么名字?”
劉文轉(zhuǎn)身注視著女孩:“這很重要么?”
女孩聳聳肩,“那我以后怎么叫你?”
“我們不一定會再見面”劉文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哼!拽什么拽!”女孩把手上的煙頭扔掉,像有仇一樣用力踩滅。
在混混們的世界里,收保護費是個讓人羨慕的事情。
首先,這象征著地位,老大總是會派自己最信任的人去收保護費,地位自然不低。
其次,這還關(guān)系到能力,能收保護費的,都是各有一套辦法。
或者兇惡,或者賴皮,或者毒辣,總之,都是在混混世界里吃得開的能力。
還有,這還是個肥缺,對方往往在奉上保護費的同時,還有小小心意奉上,以拉近關(guān)系,免得影響生意。
“黃毛”最近讓他的小伙伴嫉妒的眼紅。
他本是個毫無根基愛在街頭調(diào)戲女生的無名混混,在“刀疤”的體系里,他是最邊緣的那類人。
誰知道最近他竟然青云直上,“刀疤”竟然將府街的保護費交給他去收。
這可是“刀疤”自己的大本營,由此可見“刀疤”對“黃毛”的信任。
或許他看到了更年輕的自己吧。
“黃毛”自然也趾高氣揚,他不止要收保護費,他還要建立威信。
所以他每次進到府街商戶里面,派頭都是十足的。
他不急著說錢的事,而是端直走到商戶的柜臺里面,將不管坐在那里的誰提起來。
自己坐在那個位置上,然后冷冷的看著老板。
老板自然滿腔怒火,但門口跟著的五六個小弟很快在店門口一字排開。
看到這架勢,老板自然也懂了,趕快奉煙上茶。
賠禮道歉,好言好語招待,再將每月的保護費如數(shù)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