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唐肅宗靈武故事?
唐肅宗李亨還是太子時,唐玄宗寵信奸臣,結果發(fā)生了安史之亂,強悍至極的盛唐自此急轉直下。
太子李亨流落靈武,河西司馬裴冕、朔方節(jié)度副使杜鴻漸等人一天之內,連續(xù)五次上請李亨登基稱帝。要知道,此時的唐玄宗可還健在呢!
皇位的誘惑有幾人能抵擋的住,李亨終于天寶十五載七月甲子日,在靈武城南樓即位稱帝,遙尊玄宗為上皇天帝。李亨就是歷史上的唐肅宗。
當然勸進的杜鴻漸、裴冕等人都得到了好處,前者被拜為中書舍人,后者被拜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說這句話的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這是當著皇帝的面指責眾人想要謀立太子登基稱帝。
聲音的源頭來自一眾樞要大臣后面,剛才還吵鬧不休的大臣,包括崇禎都向后望去,看看究竟是誰敢如此大膽。卻見說話之人只是一個小小兵科給事中。
兵科給事中光時亨傲然出列,雙手向上一拱,慷慨陳詞道:“朝廷袞袞諸公深受皇恩,如今大明有難,諸公不思忠君報國,反而挑唆圣上南逃,動搖軍心。這是當臣子該做的嗎?”
李邦華認得光時亨,起初十分欣賞這個熱血青年,源于光時亨的一首詩--《南樓眾誓》:“人臣既委質,食祿當不茍。受事令一方,此身豈我有。即遇管葛儔,尚須爭勝負。矧今逢小敵,安能遽卻走。仰誓頭上天,俯視腰間綬。我心如恇怯,有劍甘在首。讀書懷古人,夙昔恥人后。睢陽與常山,不成亦匪咎。瀝血矢神明,彈劍聽龍吼。”
如果從他的言行,以及詩詞來看,人們肯定會覺得他是一位熱血青年,肯定會為朝廷盡忠,為大明朝殉難,無不會認為這是一個擔當國難的壯士形象。
李邦華看到這首詩后也是深受觸動,他甚至動過心思將其調入都察院。可是漸漸他發(fā)現(xiàn)因得到崇禎皇帝賞識的光時亨變得狂妄自大,而且投入魏德藻門下,這才讓李邦華認清了光時亨的真正面目。這是一個為達目的到處鉆營,邀名得利的小人。
歷史證明了李邦華沒有看錯,這位憤青的表演實在讓人作嘔!李自成的大軍進入北京城,明朝自此宣告滅亡。崇禎皇帝吊死煤山,當初勸崇禎南遷的李邦華、范景文等人從容殉國。
可是這位大義凜然阻止崇禎南遷的光時亨卻第一個跳出來,站在迎接闖王大軍的最前列,歸順了李自成,最終他成功留任,繼續(xù)擔任兵科給事中,不過是大順朝的。
更可恨的是,光時亨還恬不知恥的給遠在南方的兒子寫信,信中說道:“兄弟分事三國,父子奉侍兩朝,自古有之,我已受恩大順,汝等仍當勉勵讀書,以無負南朝科第。”
好在光時亨最終以“力阻南遷,致先帝身殞社稷,而身先從賊,為大逆之尤”的罪名入獄,被弘光皇帝下旨處死棄市。光時亨死于“阻南罪”,這個罪名“大明律”沒有,也是歷史唯一!
李邦華情知這光時亨又是在沽名賣直,怒斥道:“倘若圣上、太子聚陷于京師,大明又該怎么辦?圣上要的是辦法,不是你的幾句大空話!”
光時亨不甘示弱,反擊道:“太祖皇帝辛苦百戰(zhàn),定鼎于此土,如果因為闖賊來了,皇上便丟下百姓獨去,怎么對得起宗廟社稷?怎么對得起京師百萬生靈?即使事不可為,國君死社稷,乃是大義之正?!?p> 李邦華聽得光時亨狂妄之言,手指巍巍顫抖,指著他大喝道:“住口!你簡直大逆不道!”
光時亨冷哼一聲,不管不顧,繼續(xù)慷慨激昂道:“況且大明十二皇陵具在京師,一旦京師失陷,闖賊若是破壞皇陵,諸公有何顏面去見大明歷代先帝?!?p> 先前光時亨的一句“將欲為唐肅宗靈武故事乎”深深刺痛了崇禎的心病。崇禎內心很不愿唐玄宗、唐肅宗的歷史一幕在他大明重演。
此刻崇禎皇帝聽得光時亨提及大明皇陵,額頭更滲出了汗珠,突然站起來,厲聲喝止道:“不要再說了!國君死社稷,乃古今之正。朕志已定,毋復多言!”
李邦華盡管心里很想大聲反駁光時亨,即使國君壯烈死社稷,難道祖宗陵寢就能保住嗎?但是這些話他說不出口,此事關乎孝道,而皇上乃是九五至尊,更是天下人的表率。
崇禎一揮大袖,道:“南遷之議就此作廢,重新商討戰(zhàn)守之策!”
光時亨像是完成了一件光榮的任務,重新退回到班列,默不作聲。
李邦華思索片刻道:“圣上,可從京營中挑選青壯,加以訓練,慎重選擇將吏、改造戰(zhàn)車、精制火藥、集中武器、演習大炮。加上京師城墻高大,闖賊定不能攻入京師?!?p> 崇禎環(huán)顧其余諸臣,道:“眾卿可還有其他對策?”
諸臣紛紛低頭,沉默不語,崇禎嘆氣道:“就依卿之策,此事交由李愛卿負責?!?p> 李邦華領命道:“臣遵旨,只是訓練所需餉銀?”
崇禎復問道:“需銀幾何?”
李邦華心中計算了一下,道:“此次臣準備訓練一萬青壯,還有訓練所用兵械、火器,預計需銀二十萬兩?!?p> “著戶部撥付二十萬兩銀子!”
戶部尚書倪元璐一聽皇上要銀子,愁眉不展道:“陛下,如今國庫空虛,實在拿不出銀子。”
崇禎聽到倪元璐哭窮,嘆道:“戶部能拿出多少銀子?”
倪元璐道:“最多五萬兩!”
“哎!”崇禎也知道大明國庫空虛,可是他沒想到竟空虛至此,無奈道:“朕從內帑撥付十萬兩銀子,剩下的眾卿湊湊吧!”
這不是崇禎第一次屈尊找權貴捐錢了,底下眾臣大都不情不愿,內閣首輔魏德藻作為首輔,當然得帶頭,率先開口道:“臣愿捐出全部身家五百兩!”
他的一眾跟隨者聽得魏德藻的無恥之言,心里紛紛吐槽,光是他們賄賂魏德藻的銀子都不止這些,竟然恬不知恥說五百兩是全部身家。
工部尚書陳必謙,道:“臣捐三百兩!”
“臣捐二百兩!”
“臣捐五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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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聽著這些可憐的數(shù)字,嘆道:“朕非亡國之君,諸臣盡亡國之臣爾!”說罷,崇禎拂袖離去。
墨茗棋秒
哎!明朝有過太多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