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審判,自尋死路
次日一早,藍月鎮(zhèn)照舊敲響了晨鐘,新的一天開始了,民眾還是像往常一樣生活,并沒有被任何事干擾日常。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今天會有對凌凡的審判。
因為這個審判,是秘密進行的。被當做審判大廳的,是多恩家巨大的地窖,這里已經(jīng)重新布置了一番,四周都搭起了看臺,座椅,中間是木欄圍成的罪人席。
此刻的“審判大廳”里面,已經(jīng)坐滿了人,無一例外,這些人全部都是多恩與莎嵐兩大家族的重要人物。
多恩與莎嵐早就坐在最前排的看臺上,懶洋洋地打著哈欠,看著凌凡帶著鐐銬,緩緩地被人押進大廳,帶到罪人席上。
就在這時,一名下人來到多恩身旁,附耳說了幾句話。
多恩眉頭一皺,不耐煩地說道:“科迪逃跑了?你們怎么搞的,連個膽小的廢物都看不???什么,他有法力?放屁,科迪根本沒有魔法天賦……算了,他不過是個廢材,逃就逃了吧,量他也不敢造次,否則我叫父親立即把他家藥鋪給關了!”揮了揮手,屏退下人,得意洋洋地望著凌凡。
罪人席上,凌凡并不慌張,反而鎮(zhèn)定地一一掃過眾人,果不其然,眼前坐的,都是多恩跟莎嵐的族人。
再看判官席上的三個法官,中間是鎮(zhèn)長約瑟夫,右邊是多恩的父親馬特,左邊是莎嵐的父親拉爾夫。
“肅靜!”約瑟夫象征性地敲了敲木錘,“法官起立,向冰雪之神宣誓,秉持公平正義,堅持真理,絕不姑息養(yǎng)奸,絕不顛倒是非!……現(xiàn)在開庭!”
馬特跟拉爾夫都起身,裝模作樣地跟著約瑟夫念道,馬特還算裝得有模有樣,拉爾夫則連誓言的內(nèi)容都沒記清楚,支支吾吾地哼了半天。
“罪人凌凡,你可知道自己的罪行?”約瑟夫厲聲問道。
“親愛的鎮(zhèn)長大人,我還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绷璺猜柫寺柤?。
“罪人凌凡,注意你的用詞,我現(xiàn)在是法官身份!”約瑟夫強調(diào)自己的新身份,盡管法官這個位置他是剛剛才“臨時”上任的。
“奇怪,藍月鎮(zhèn)的法官,不是德里克·特羅斯老先生嗎?什么時候變成你了?”凌凡啞然失笑,“不是我說,恐怕你連雪狼帝國的刑律大典有幾部都搞不清楚吧!”
“閉嘴,居然敢藐視本法官!”約瑟夫怒道,凌凡這句話戳到了他的痛處,他的確搞不清楚這些刑法上的基本常識,但那有什么關系,反正今天來這里主持審判,不過就是湊個熱鬧,一場鬧劇而已。
他這個鎮(zhèn)長早就當煩了,守著這么個邊陲小鎮(zhèn),雖然平靜安詳,但卻毫不起眼,當了十多年鎮(zhèn)長,一點晉升的希望都沒有,前途渺茫,早就心灰意冷,得過且過。
再加上周圍的親朋好友都是多恩莎嵐家族這種貨色,約瑟夫的內(nèi)心早級變得陰暗扭曲了。
看著這些弱者,窮鬼一個個被蹂躪,被踐踏,他跟在場的其它人都一樣,內(nèi)心涌起一股刺激感,好像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生命的第二春。
這幾年來,他們用這種私設刑堂的方式,已經(jīng)秘密而殘忍地將十多名反對者折磨致死,對外掩蓋了真相。
對這些人而言,凌凡只不過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螞蚱,即將寫在死亡簿上的一個名字而已。
在他們眼里,凌凡根本算不上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個又會刺激他們興奮,癲狂的玩具罷了。
“罪人凌凡,你的罪行是陰謀篡權,挑動護衛(wèi)隊內(nèi)訌,越級指揮,導致護衛(wèi)隊傷亡慘重,還臨陣脫逃,擅自離隊十余天,昨日才回,你敢說你沒有罪?這幾十條人命在你手里,你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禽獸不如!”
約瑟夫一邊大聲怒斥,一邊重重地拍案而起,一臉正氣——做戲也得做全套,更何況,這樣一來,周圍這些有錢的親朋好友們,會看得更開心,覺得更有趣。
“哈哈哈哈!”眾人哄堂大笑,一邊笑,還一邊為約瑟夫的“慷慨激昂”鼓掌。
約瑟夫笑著向眾人揮手致意,然后瞬間收斂笑容,又換上那副正義法官臉來。
“罪人凌凡,你可認罪!”
“認罪了會如何?”凌凡忽然問。
“認罪了當然是絞死你!”約瑟夫道。
“那不認罪呢?”
“一樣也是絞死你!”約瑟夫露出得意的陰笑,他就想看到這些賤民被冤屈折磨,拼命反抗,拼命想要申述,卻無人在意,被自己死死踩在腳底蠕動,掙扎,這真是太爽了!
“那還費什么話?走吧!”凌凡轉(zhuǎn)身要走。
“站在,你要去哪兒?”約瑟夫一愣,不解地問道。
“絞刑場啊,還能去哪兒?”凌凡毫不驚慌地回了他一句,那神情,好像這一去不是進鬼門關,而是回趟家一樣輕松。
眾人的笑聲漸漸消失,他們也都沒想到,這個賤民居然如此狂妄,毫不畏懼。
“絞死太便宜他了!”忽然有人喊道。
“對,用火刑!”
“不,用車裂!”多恩咬牙提議。
“不,我看還是用凌遲最好!”莎嵐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已經(jīng)看過吊人,砍頭了,還沒見過一刀刀把人活活割死是什么樣子呢!”說這話的同時,眼中露出殘忍而惡毒的目光。
她這個提議立即得到多數(shù)人的相應。
“凌遲、凌遲、凌遲!”眾人拍著手,齊聲高呼。
“好,凌遲處死!”約瑟夫這半吊子法官倒是當?shù)猛﹄S和,當即改口,支持這個提議。他本來就是見風使舵之輩,這一點看來,他倒是不失本色。
“說改就改,你們也太兒戲了吧?”凌遲居然也笑了起來,而且他的笑容中,無論怎么看,都看不出半分的緊張,膽怯,反而流露出一種……一種輕蔑的神色。
尤其是他的眼神,掃過眾人之時,仿佛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個靶子,一個個即將被自己放倒的靶子。
他早就已經(jīng)觀察好了周圍的情況,這地窖隔音效果很好,大廳里只有這幫腦滿腸肥的富人,最多還站了四個打手而已,再加上多恩跟莎嵐這倆區(qū)區(qū)見習二級法師,進化后的排骨,能輕易把他們一鍋端了!
哼,這下倒好了,省得我挨個找你們?nèi)?,你們既然想看我死,那就來試試,看看誰會先死吧。
但他不急,畢竟這群將死之人都不急,他急什么?且陪你們多玩玩吧。
“臭小子,我看你還要狂到幾時!”多恩最受不了凌凡這種輕狂的神情,霍地起身,喝道:“把人帶上來!”
話音剛落,大廳門徐徐打開,一男一女兩人被五花大綁押了進來。
凌凡心中一緊,那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凌長空與母親愛麗安娜。
看到凌凡露出擔憂的表情,多恩心情頓時舒暢許多,喝道:“給兩位老人家安排個座位,讓他們坐下,好好看自己寶貝兒子受審的過程,對了,別忘記刑場上多備點藥劑,免得他們看到兒子被割成肉片后嚇暈過去!”
“哈哈哈哈!”眾人一陣狂笑。
“凡兒!”愛麗安娜面露悲傷之情,她并不知道兒子這些天到底做了什么,但他清楚兒子的個性,絕對不會成為一個罪人!
“誣陷,你們是在誣陷我兒子!這個法庭不公,我要求公審!”凌長空站起身來,發(fā)出作為一個父親的怒吼。
“閉嘴!”一名隨從立即上去,狠狠一拳打在凌長空臉上,后者頓時倒地,暈了過去。
“長空,長空!”愛麗安娜見丈夫被打暈,急得直流淚,卻苦于被綁住,沒法查看丈夫的情況。
“父親!”凌凡雙目圓瞪,怒火中燒,死死地盯著那人,咬牙道:“你一定會為你的行為付出千倍代價!”
那人白了他一眼,露出不屑的表情,好像在說:就憑你?你現(xiàn)在自身難保,還敢要我付出什么代價?
“哈哈,就是這種表情,我想看的就是這種表情!”多恩拍手跳了起來,他為自己的詭計觸怒了凌凡而興奮,而得意,更像是一種宣泄——你凌凡這輩子都要被我踩在腳下,永世不得翻身!
“少爺,小的明白了!”那人見狀,立即拍馬恭維,狠狠一耳光打在愛麗安娜臉上。
“哈哈,打得好,繼續(xù)繼續(xù)!”莎嵐也笑了起來,看著凌凡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別提多爽快了。
那人見主子夸獎,得意之際,故意揪著愛麗安娜的頭發(fā),把她拖到凌凡面前,狠狠地抽了幾個耳光。
“住手!”凌凡見母親受辱,再也無法忍受怒火,左手一翻,就要開啟印痕,放出鬼狼。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忽然傳來,打斷了屋子里的這場鬧劇。
“干什么?胡亂敲什么門?不是說了不得打擾——”約瑟夫喝道。
“鎮(zhèn)長大人,多恩少爺設在鎮(zhèn)子入口的傭兵來報,一支帝國軍隊正快速逼近藍月鎮(zhèn)!你還是快去迎接的好!”來人一邊擦汗,一邊匯報。
“什么?帝國軍隊?”約瑟夫吃了一驚,這時才想起自己好歹還有鎮(zhèn)長這個身份,可不能沉迷在扮演法官這個游戲里面不能自拔。
當即將法官袍一脫,沖出地窖,還不停地喊:“凌凡先不要殺,等我應付完這事,一起看他被活刮!”
“行啊,鎮(zhèn)長大人,給你留著!”多恩打個哈哈,笑道。
但他卻沒發(fā)現(xiàn),凌凡的眼神中,充滿了強烈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