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會
李越?jīng)]有想到,十一年之后,自己居然還能拿到母妃親手做的雪中海棠一瓣透。世間際遇總是這么的奇妙,冥冥中總有驚喜。
他抬眼看向一旁傻笑的程讓,心中這一刻充滿了感激,不知道該怎么報答她才好。心底甚至還產(chǎn)生了幾分以身相許的沖動。
但這種沖動迅速被理智壓制下去,開玩笑!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娶一個不正常的女人?
更何況這女人貌似喜歡的也是女人!
他打了一個寒顫!充其量他以后多罩著她一點兒!
***
夏日陽光朗朗,樹影婆娑著在窗棱上灑下陰涼。李越把輪椅轉(zhuǎn)到窗前,他的目光透過窗戶,看向院子涼亭中的三人。
目光劃過那兩個不起眼的老頭,最后定格在程讓身上。今日的程讓整整齊齊地束起了長發(fā),烏發(fā)玉冠,紅唇玉面,再穿一件月白的長袍,端的是好一位文質(zhì)彬彬的俊美書生!
“這女人,穿男人的衣服也能穿得這般好看。比本王只差一點點了?!彼偷偷剜洁炝艘宦暋?p> 今日,是何安邦先生、雷定國先生最后一次來府中。
程讓手中端著茶,對著二位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謝二位師父的再造之恩,讓兒曾經(jīng)不懂師父們的一片苦心,只知道貪玩偷懶,如今讓兒已經(jīng)幡然悔悟,卻再也無緣跟隨二位師父學(xué)藝?!?p> 她的聲音哽咽,顯然是發(fā)自肺腑。見她這般模樣,何安邦和雷定國心中也不好受。
他們忙忙將程讓扶起,端起桌上她敬的茶,一口喝干,也都一臉感慨:“讓兒,為師們也不舍得你??!只是你如今恢復(fù)了女兒身,為師們年歲也大了,總不能教你一輩子啊?!?p> 何安邦先生嘆了一口氣:“你如今既然已經(jīng)恢復(fù)了女兒身,那些經(jīng)史子集、兵法策論之類的就不要再看了。多練練女工,多讀讀三從四德,對了,為師上次要你背誦的女德,你可會背了?”
程讓的指尖掐入了掌心,她搖了搖頭。
“哎,你這孩子!為師給你布置的功課,你這都拖了一個月了,怎的還不會?”何安邦有些恨鐵不成鋼,袍子一撩在石凳上坐下:“罷了,把書拿來,為師最后再教你一課,女德里你有哪些讀不明白的,今日你都還可以問問為師?!?p> 程讓梗著個脖子,將拳頭握了又握,最后猛地一抬頭:“師父,女德讓兒看得懂!也背得下!但讓兒不想背!”
“這是為何?”何安邦皺著眉,身子繃緊了。
“師父,讓兒想考功名??!”
這句話,程讓是吼出來的。
何安邦和雷定國被她這一吼嚇得一跳!兩人都愣住了。
考功名??她說,她想要考功名?
這丫頭沒燒壞腦袋吧?
窗內(nèi)的李越則低低地笑出了聲。這丫頭,還真是耿直。
一旁的刀伯看著笑得燦爛的主子,一臉復(fù)雜。
“讓兒,你想什么呢?這種想法可要不得!”在意識到程讓說了什么后,何安邦“騰”地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