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當(dāng)年相遇是偶然
葉天明與秦毅顯然想到一塊去了，心神一交后，葉天明爽快道:“我同意。”
說完，看了看趙高道:“我能走了？”
趙高顯然沒想到秦毅答應(yīng)地那么爽快，愣愣地點(diǎn)點(diǎn)頭，葉天明這次終于得以走遠(yuǎn)了。
秦毅為什么如此爽快地接下的賭約？難道他有什么后招嗎？道心修復(fù)了？趙高以及武學(xué)殿里的眾人都是一陣思索。
而實際上，秦毅與葉天明能極快地同意賭局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兩人都是沒臉沒皮的家伙。
道歉——對不起三個字而已，嘴皮不過上下一磕。
贏了是十斤中品靈石，輸了也就是嘴皮上下一磕，會算賬的都知道該怎么選了。
二人互換，秦毅在走出武學(xué)殿后重新控舍。
秦毅一邊走著，一邊同葉天明念叨著。
“葉兄，此處不同于你所在的世界，有諸多不同?！?p> “知道，知道?！比~天明打著哈哈。
秦毅扶額，良久后又道:“葉兄，我與你定三個規(guī)矩可好？”
葉天明道:“哎，那個姑娘你真不認(rèn)識了？挺漂亮啊，你和人家……”
秦毅:“……”
“葉兄。第一，我們以后不可與百歲以后老者為敵。第二，不與金丹境強(qiáng)者為敵。第三，家世非常者不可為敵。”
“懂了懂了，老秦，你的那個小迷妹追上來了?！?p> 秦毅回頭，只見蘇瑤一路小跑過來，小臉微紅道:“秦師兄，你剛剛可太厲害了。你不知道，那個趙高可煩人了?！?p> 說著，她眼中好像還不停閃爍著小星星。
秦毅張了張嘴，道:“蘇師妹還有什么事情嗎？”
蘇瑤雖然看起來才十六七的年紀(jì)卻也十分敏感，自是感覺到了秦毅的疏離。
“哦，秦師兄要去哪里？”蘇瑤心里有些低落。
“兩湖山莊?！鼻匾愕?。
“兩湖山莊?哦，很巧?。∥乙惨ツ抢?，不過我不認(rèn)識路，秦師兄可以帶我去嗎？”蘇瑤先是一愣，隨即興奮地道。
秦毅疑惑地掃了她一眼，他是真的不記得何時與這姑娘有過交集。
看著她一身華貴至極的青翠宮裙，腰配繁復(fù)玉玨，如雪長劍，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是凝脈階圓滿的修為。
那趙高對她討好再三，想來她的身份必然比那趙高還要高上幾分。
想到這，秦毅點(diǎn)點(diǎn)頭，臉上依舊平淡如水道:“好的?！?p> 葉天明恨鐵不成鋼地暗暗問:為什么好好不討好人家，她的身份非同小可，她高興了你也不用怕什么趙家了。你明白嗎？
怎么了，拉不下來臉，你不是道心堅定嗎？
秦毅神魂傳念:葉兄，你好好想想，連那秦樂兒都要讓她幾分，這樣的世家后生，我若沾染。你不怕我們被他們家里的護(hù)道者盯上，直接斬殺嗎？
葉天明瞠目結(jié)舌:不是吧，你們這邊不也是自由戀愛嗎？
秦毅笑了笑:是自由戀愛啊，但你一個廢物恬不知恥地勾引人家世家后輩，亂人道心，不殺你殺誰。
葉天明有些苦澀道:嘖，那你怎么不直接拒絕她自己走呢？
秦毅:直接拒絕?她若是記恨上我怎么辦？我豈不是更倒霉?
葉天明了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得嘞，兩頭堵，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師兄，你，你院試有把握能贏那趙高嗎？”蘇瑤很快恢復(fù)過來，又蹦蹦跳跳地問道。
“沒有?！鼻匾慊卮鸬匮院喴赓W。
“?。吭趺磿?？秦師兄那么厲害，在武學(xué)殿的時候，你不是這么一招就把他打趴下了嗎?”蘇瑤說到興奮處，還伸出拳頭，盡力擺出葉天明當(dāng)時的姿勢。
“運(yùn)氣而已?！鼻匾阆ё秩缃稹?p> “秦師兄，你好謙虛哦?！碧K瑤睜著大大眼睛有些崇拜的道。
秦毅:“………”
葉天明顯然習(xí)慣了，正掃眼觀察路上的環(huán)境，大道兩邊是青磚綠瓦的長墻，墻里是些大世家的樓軒亭榭，飛檐處精雕細(xì)琢，十分精美。
大道上鋪的是寬面黑石磚，卻是從未見過，葉天明知道這個世界用馬車的多是普通人家，真正的大世家用的都是一種用靈石催動的車廂，速度奇快，內(nèi)部也舒適得多。
正想著，一節(jié)浮在半空中的華貴車廂呼嘯而過，直向兩湖莊園沖去。
那尊貴無比的車廂內(nèi)，龍軒正舒適地靠著太師椅，瞇起雙眼細(xì)細(xì)打量著眼前為自己小心磨墨的佳人。
二十左右的小姑娘，膚白勝雪，穿著一套輕紗紫裙，春光微露，卻低著眉眼帶著幾分小家碧玉的羞怯。
“學(xué)過字畫？”龍軒漫不經(jīng)心地道。
“您怎么知道的?”那少女愕然，她本是韓石贈送給龍軒的貼身侍女。
本以為四殿下也會對自己冷眼旁觀，卻不想這英俊神武的四殿下似是看上了自己，這幾日帶著自己走遍各大聚會，想到這兒，她的臉頰越發(fā)羞紅。
龍軒沒有作聲，只是淡淡地笑著，笑意淺薄。
大底這類女子都是一個模子造的，胸大膚白，腰細(xì)發(fā)長，琴棋書畫俱是精通，就像是達(dá)官貴族愛收藏的玉石雕像，精致而無可挑剔。
當(dāng)然，也非常無趣乏味。
龍軒暗暗搖頭，這韓石到底輕瞧了自己，這樣的人再來一百個他也動也不會動一下。
“鳶兒，韓衙內(nèi)給你的是什么價錢，值得你為他賣命？”龍軒伸了個懶腰，隨口問道。
陳鳶一驚，磨墨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抬起頭來，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殿下是我的主子，我只會為殿下賣命。”
龍軒似乎有些欣慰:“你能這么想自然極好。小湯圓，進(jìn)來。”
外面駕車的兩人，立時有一個應(yīng)聲走進(jìn)來，卻是個十三四歲的孩童，細(xì)眉大眼，肥嘟嘟的身體配著張娃娃臉，甚是可愛。
可陳鳶知道，這人乃是龍軒最信任的大管家，為人沉穩(wěn)精明，深得龍軒信任。
小湯圓看了一眼陳鳶，伸出一只小手將一個紙筒放在了桌子上。
陳鳶見到那個刻著兵部標(biāo)識的小紙筒臉色白青，頓時跌坐在地上。
小姑娘低著頭眼圈變紅的樣子十分委屈，大部分男人見了，再怎么生氣也會生出憐憫之心，小心地將少女扶起。
可惜車廂內(nèi)的兩人顯然是那毫無同情心的極少部分。
龍軒坐在太師椅上依舊平淡似水道:“你怕什么?我只是想告訴你，韓石能給的，我也能給，為什么不同我合作呢？”
說著他向著小湯圓又是一頷首。
小湯圓又在桌上放下兩物，一個扳指，一個鑰匙。
陳鳶站起身來死死盯著那個扳指，臉色白若薄紙，“這，殿下，家父家母都在你的手里了？”聲音里帶著些顫抖與難以置信的興奮。
“還沒有，不過放心，你幫我把事情做完，我立刻把他們救出來，還能賞你離城的一座四進(jìn)四出大宅子?！饼堒幇谚€匙也推到陳鳶面前，出手十分大方。
“您需要我做什么？”陳鳶收起手，恭敬地站在了龍軒面前。
“演一場戲?！饼堒廃c(diǎn)點(diǎn)頭，看起來十分滿意。
“演戲?”
“一個月前，韓衙內(nèi)把你送給我。我對你十分喜愛，你甚至成為了我的貼身丫環(huán)。這次聚會遇上他就把這些都告訴他。”龍軒的劇本很簡單。
“然后呢？”陳鳶有些不明白。
“然后?然后等你主子的吩咐，如果他相信你的話?！饼堒帞[手。
“您這幾日帶我參加各種聚會就是為了這個?”陳鳶努力讓自己的臉上帶著笑容。
“不然呢?”他沒有給他一絲希望。
“所有事情結(jié)束后，您要保證我和家人的安全，韓世子可不是個好惹的。”
“放心，事情結(jié)束后，他就該消失了?！饼堒幍爻兄Z道，陳鳶心里猛地一緊。
到了兩湖莊園，龍軒憐惜地拉著她的手，走進(jìn)莊園。
他依舊是玉樹臨風(fēng)的四殿下，因為英俊瀟灑，修為通玄越發(fā)贏得眾人的羨慕。被她拉著的陳鳶只覺可怕，這人冷漠，傲慢，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算計。
她心里越發(fā)緊張，緊張中卻又起了其它心思，他與她畢竟是合作，不是沒有可能，如果真的俘獲了這位，豈不是一步登天?
她是都城小門小戶出身，很多事在她與龍軒產(chǎn)生交集之前連聽聞都未曾聽聞。如今的她見過了那些真正的貴族做派，區(qū)區(qū)一座四進(jìn)四出大宅子豈能滿足她的胃口?
軒王妃這樣的身份才差不多。
她想著越發(fā)貼近龍軒，簡直要靠在他的懷里。他疑惑地看向她。
陳鳶解釋道:“這樣才顯得我們親近，韓世子可不是好糊弄的?！?p> 龍軒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說什么。
陳鳶心里欣喜萬分，臉上卻一分不顯，只是扮演著自己那受寵的貼身丫環(huán)的角色。
兩湖莊園大門前眾多護(hù)衛(wèi)跪送四殿下遠(yuǎn)去。護(hù)衛(wèi)隊一旁的兩個護(hù)衛(wèi)卻不曾下跪顯得鶴立雞群。
兩人中一個胖些的護(hù)衛(wèi)看著遠(yuǎn)去的龍軒幾人撇撇嘴，有些不屑道:“這孫子，美人在懷忘乎所以啊，也不打個招呼?！?p> 這兩個護(hù)衛(wèi)是這些護(hù)衛(wèi)的頭領(lǐng)，一胖一瘦正是蕭明義與沈河山。
蕭明義抬手讓眾人回歸原位，把沈河山拉到角落道:“那秦毅來了沒？”
“沒見到?！鄙蚝由降?。
“哦。”蕭明義也習(xí)慣了他的冷淡，點(diǎn)點(diǎn)頭向大門外張望。
沈河山皺著眉頭看了看蕭明義手中為秦毅準(zhǔn)備的侍者衣服，終于還是問道:“為什么非要把他拉進(jìn)來？”
“嗯？我不信你不知道原因？一體雙神啊，你沒看出來?”蕭明義有些鄙視他的不坦誠。
“一體雙神的體質(zhì)?確實，在神仙堂時我也注意到他似乎有兩個神念轉(zhuǎn)換，但是他有一神似乎全無修為。”沈河山回憶著昨夜的始末，有些疑惑。
“我今天特意去翻了翻古籍，一體雙神猶如一胞孿生，心念相通，法力不同，與人相戰(zhàn)時猶如以二對一，可惜，此種體質(zhì)易遭天妒，少有塑體階者……”蕭明義說到最后，大大的桃花眼里迷蒙中閃爍著光芒。
“所以他是有意壓制一神的修為，全力提高另一神修為以求達(dá)到塑體階，現(xiàn)在世人皆知他道心破損，他便趁機(jī)提高另一神的修為。
也難怪，北辰書院的機(jī)緣，天圣宗只派出個胡子杰，終究不夠看，這秦毅才是他們最后王牌?”沈河山平素寡言少語，如今卻說出這么長的一段。
蕭明義一時呆住了，笑著道:“老沈，我還以為一直你每天只能說五十個字呢?！?p> 沈河山?jīng)]去搭話，心思百轉(zhuǎn)，暗暗懷疑這秦毅所謂的道心破損究竟是真是假。
“哎，對了，我能看出來是因為在魔淵時我左眼被小黑啄了一下，自附神通，能辨神念。你怎么看出來的啊？”蕭明義拉過沈河山將他好奇地上下打量起來，若沒有個奇異神通怎么可能能看出秦毅一體雙神的體質(zhì)。
“殺人百萬，神通自顯?！鄙蚝由降?。
“你！你不是鄉(xiāng)下來的嗎？屁的殺人百萬，就會用這句話糊弄老子?！笔捗髁x被這句話氣得夠嗆。
蕭明義與沈河山相遇不過是半年前的事，沈河山掛學(xué)離開北辰書院，進(jìn)山磨煉，蕭明義從魔淵歸來，前往北辰書院。
沈河山剛進(jìn)山就被蕭明義給劫了，他那時實力太弱，也是個老實的，痛快地把全身東西都交了，只穿著個褲衩拿著把銹劍繼續(xù)往山里走。
“哎，你是不是傻?這么急著去死?”蕭明義看著這么個傻子想要嘲笑幾句，卻覺得眼前的一切如此熟悉。
眼前的傻子相貌并不英俊卻有棱有角，雙眼盯著遠(yuǎn)方，顯出幾分剛毅的味道。
蕭明義搖搖頭準(zhǔn)備往山外走，他小舅從小教育他“少管閑事”。
可惜，他從來不聽他小舅的話。
“哎，干嘛??？你老婆也讓人搶了？”蕭明義一邊跟著他一邊問。
沈河山卻像是個啞的，怎么也不說話。
一路往山深處走，不斷靠近當(dāng)年四國戰(zhàn)場，路上萬險千難蕭明義就干看著，手也沒伸一下，憑借自己的輕功一路輕松地跟著沈河山。
一邊跟著一邊廢話。
“不是奪妻之恨，難道是殺父之仇？”
“我去，你真是啞巴?哎，你這劍法用的怎么是槍招?”
“哎，往南走點(diǎn)，直走是泥淖?！?p> “我靠，你是不是早知道這里有軍屯剩下的物資?不是，也給我留點(diǎn)靈石。”
“你還會煉丹?這一枚聚靈丹給我的？唉，多不好意思。
看什么看?我就拿了屬于我的三枚，可沒多拿?！?p> “我說你心真大，讓我給你護(hù)法招呼都不打一聲，我跟你講，要不是看在你的丹藥份上，我真tm懶得管你。死妖獸，都滾遠(yuǎn)點(diǎn)！”
“我去，你這個破階速度也太恐怖了吧？”
“我是讓你護(hù)法！不是擾我心神！”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p> ………
三個月后，二人走到一座峽谷前。只是三個月間，沈河山的修為強(qiáng)破一階已進(jìn)入凝脈階小成。
夜晚臨近，沈河山在峽谷起篝火時猛然出手，四招拿下蕭明義，搶回自己的物品。
蕭明義躺在地上呆了半刻才緩緩站起身，全身元力僵澀不已，難以運(yùn)轉(zhuǎn)。
“你，這是什么招式？”
“我下藥了。”沈河山坐在篝火邊，看著狼狽的蕭明義淡淡開口，神色平淡似水，只有極熟悉他的蕭明義才能感出他眼眸深處的笑意。
“靠！我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呢?！笔捗髁x不甘地坐在沈河山對面，滿臉的鄙夷神色。
“本意要?dú)⒛悖上А鄙蚝由绞岸拗鹧?，漫不?jīng)心道。
蕭明義沒有搭他的話兀自道:“我在魔淵混了快三年，惹不起的就躲，能動手的就出手，你是我第二個看走眼的?！?p> “第一個是?”沈河山被挑起興趣。
“是個背著棺材的瘋子，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他老頭子亂刀砍死了，我這趟回來說不得還要為他報仇呢?！?p> “哦?！鄙蚝由近c(diǎn)點(diǎn)頭。
“你還要往前走？”
“嗯?！?p> “誅仙峽只有金丹境強(qiáng)者才能入內(nèi)，你不怕死嗎？”
沈河山仰頭看天，許久許久才吐出兩個字:“怕啊?！?p> “怕你還去?！笔捗髁x取出獸肉拿竹簽穿過一邊烤一邊撒著各式香料，散出陣陣香味。
沈河山搶過一串烤肉，一邊吃著一邊問道:“你呢？非她不可?就不怕他們?”
蕭明義收斂了笑容，良久才幽幽道:“我找自家嬌妻，干他們什么事？一幫找死的東西！”
剎那間，刀意昂然，只見寒光一閃，篝火被滅。
森冷刀光，如流轉(zhuǎn)星火。
刀吟不絕，如虎嘯龍吟。
轟隆隆，一邊峽谷如遭重創(chuàng)，山石崩碎，生生被砍出一道深不可見的裂縫。
“你滅火做什么?”沈河山全不在意，準(zhǔn)備重新起火。
“嗆”的一聲，好似長刀回鞘，元力隨著刀意涌向滅掉的篝火，“轟”，火焰重起，篝火又燃起。
沈河山緩緩收回準(zhǔn)備起火的雙手，看向蕭明義背后的黑鐵長刀，古樸的長刀依舊緊緊裹著一層黑布，好像不曾出鞘。
沈河山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這刀法倒有些摸到化境的門檻了?！?p> “你也好意思指點(diǎn)我?你那劍法混似槍法，不倫不類的也好意思說我才摸到門檻?”蕭明義心情不佳。
沈河山也不放在心上，看了看那誅仙峽緩緩道:“對呀，干他們什么事？一幫找死的東西。蕭明義我與你定個約定可好？”
“什么約定?”蕭明義提起了興致。
“我?guī)湍阏一啬銒善?，你跟我闖一趟這誅仙峽。如何？”
“幫我搶媳婦自然好，當(dāng)年楚山河隕落此地，怨氣沖天，自成誅仙陣這是片死地啊。你為什么強(qiáng)闖這里?”
“你為什么非她不可？”
“明白了。成交?！?p> “走吧?！?p> “老沈，你之前可一直沒告訴你這一身本事從哪來的，哎，坦誠相待，不能騙我啊。”
“………，殺人百萬，神通自顯?！?p> “老沈，什么意思？”
“換個稱呼?！?p> “小沈，山子，河子，沈沈，老沈你選一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