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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骨球心

三十六章:魏宇霖

烈骨球心 袖宇 2012 2017-10-25 22:43:55

  魏宇霖看著陳風(fēng)的樣子,吐了一口煙,輕輕地說道:“不知道?!彼来鸢?,只是他不想說,快樂分享給別人可以變成兩份快樂,可痛苦誰愿意讓無關(guān)的人也跟著痛苦。

  “感覺狗明明比人過的還簡單還輕松,無非就是一個人在世間飄搖。”陳風(fēng)看著眼前這條中華田園犬,想到大話西游里最后結(jié)尾的那句話,在他看來,狗不是比人更灑脫么?天下之大隨處都可以去,渴了喝露水餓了也能抓耗子,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怎么?你還真想作一只狗?。俊蔽河盍匦χf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笑的有多難看,多苦澀,像是咧著嘴的癩蛤蟆。

  “其實(shí),沒必要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如果你面對著一條狗就愿意說的話,我可能真的會想?!标愶L(fēng)不是一個煽情的人,也不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他只是覺得有時候朋友的意義并不是歡笑,同樣能夠承受同樣的苦難。就像足球于陳風(fēng)一樣,不離不棄,不言不語,從一而終與陳風(fēng)同在。

  凜冽的風(fēng)吹著兩人頭上的黃葉沙沙作響,枯黃的樹葉經(jīng)不起多大的風(fēng)力便飄飄墜落,落在陳風(fēng)和魏宇霖的腳邊,蕭索安靜。

  “其實(shí)……”陳風(fēng)沉默了片刻。

  “又到冬天了。”魏宇霖干澀的說道,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學(xué)來這么艱澀的句子。

  “你有過親人分別的痛苦么?”魏宇霖望著昏暗的天空說道,就像他的人生一樣,壓抑,在社會的底層艱難的匍匐著直到看不見光明。

  “……”陳風(fēng)想了想搖搖頭,他父親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孩子,分別的痛苦?他只知道分別之后的苦澀。

  “我和我的奶奶從小相依為命……”魏宇霖輕聲說道,沒有人能夠輕易忘記一段往事,尤其是這里面有著對自己十分重要的人。

  “那時候雖然生活的很窮,很苦,但是很快樂。奶奶每天晚上都會給我講故事,對我說:宇霖啊,一定要努力地活著。”魏宇霖的眼神陷入深深地回憶。

  “你知道么?其實(shí)我小的時候成績很好的?!蔽河盍剌p聲笑了笑,“奶奶老了,什么都不會,只能靠做環(huán)衛(wèi)工人和減廢品供我讀書,每天放學(xué)我都會跟著奶奶一起去,可是她總會讓我回家好好復(fù)習(xí)功課?!?p>  陳風(fēng)的眼前出現(xiàn)了佝僂的身影,腰都直不起來,走路也不是很利索,這個身影的背后跟著一個涉世未深的孩童。

  “可有一次我悄悄跟著我奶奶的時候,看見有幾個十幾歲的初中生在嘲笑她,說她是個……”魏宇霖頓了頓,聲音有些顫抖,“是個臭老婆子,奶奶不想和他們爭,默默地忍受著。她很忙,她還得多撿幾個瓶子供我讀書……”

  魏宇霖的聲音傳遞著陳風(fēng)無法想象的悲傷,即便他努力平靜,可陳風(fēng)依然能感受到。陳風(fēng)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是人生帶著灰暗,不曾想,有的人生命中只有無盡的黑暗。

  “我聽到了,我不能容忍他們罵我奶奶,那可是我最親愛的奶奶啊,我怎么能允許別人這樣說她呢?”魏宇霖低著頭,騰起的煙霧熏得他眼睛很紅。

  “那天是我第一次打架,當(dāng)著奶奶的面我被揍的很慘,可奶奶只能嗚咽地讓他們別打了,一個老年人難道還能做些什么?”魏宇霖說道這里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大腿,那些沉寂在時光中的憤怒和卑微讓直到今天的他依然無法平靜。

  “回到家里,奶奶幫我擦著傷口,一邊對我說,宇霖啊,以后不能這樣做。我挺著胸膛告訴奶奶,以后有人欺負(fù)你,我就十倍的還回去。奶奶聽了之后只說了一句話……”陳風(fēng)靜靜地聽著,他怕他一出聲就會驚擾到現(xiàn)在這個脆弱的靈魂。

  “我們窮啊,不敢還手啊……”魏宇霖模仿者奶奶地口氣緩緩說道,“那天讓我知道,原來窮人不管怎么被對待都是應(yīng)該的,可這不是我能接受的。我可以接受任何人對我的不公,但我絕不會讓奶奶這樣。我發(fā)誓,我一定不會讓奶奶這樣。于是每天放學(xué)我都會悄悄地跟在奶奶身后,幾天之后,那幫畜生又來了,還是大笑著辱罵?!蔽河盍氐穆曇舾土?。“我沖上去抱住其中一個人就打,根本不管其他的,混亂中我被他們推上了馬路,剛好有一輛車開了過來?!?p>  魏宇霖猛得抬起頭,眼眶之中竟然全是絕望,“我奶奶居然沖過來擋在了我的身前!她為什么會沖過來!”魏宇霖忽然提高了聲音,激動顫抖的聲音在空中回響。

  “……”陳風(fēng)聽到這里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局,那一天是魏宇霖一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吧。在空中飛舞的血滴就像他幼小的心靈破碎的樣子,四處飛濺。

  “是清影的父親?”陳風(fēng)毫無來由的想到這句話。

  “……”魏宇霖沒有說話,回憶一次痛苦的記憶就像是經(jīng)歷一場凌遲一般讓人心如刀割。沉默也恰恰印證了陳風(fēng)的話。

  “真的是?”陳風(fēng)從不相信這么湊巧的事情會發(fā)生在自己身邊,好友的父親忽然是自己奶奶去世的始作俑者?呵,真是莫大的諷刺,究竟是怎樣的人生才會有如此的境遇,一切都像是事前寫好的劇本一樣,你以為可以有朝一日逃離,其實(shí)一直在命運(yùn)的筆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魏宇霖緩緩點(diǎn)頭,他何曾不覺得這樣的人生像個笑話,一直對自己很好的許清影卻有著和自己更加深層的關(guān)系,復(fù)雜的味道在魏宇霖喉嚨翻滾。

  那次事故,客觀的說許青川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賠了一大筆錢給魏宇霖和他的奶奶,還幫魏宇霖買了一份終身社會保障險。可是又怎么樣呢?對于魏宇霖來說,難道那些金錢比得上那個對他至關(guān)重要的人么?難道不要那些金錢,就能阻止奶奶的離開么?

  答案當(dāng)然是否定的,而魏宇霖之后的人生也從那一天徹底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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