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果然像惑說的一樣,早飯送進來了。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的侍衛(wèi),他提著兩個飯盒走了進來。
“這是你的?!笔绦l(wèi)把一個盒子放在了賀安月的面前,然后走了兩步爸另一個飯盒放到了惑的面前,因為有光,賀安月回過頭,就看到了惑。
他穿著白色的衣服,衣服上血跡斑斑,一道一道的都是被人用鞭子抽打的痕跡,面容蒼白,驚奇的事,他也在看向賀安月,然后微微一笑,對賀安月示好。
看著他的長相,賀安月很難把他和那個少年的聲音聯(lián)系在一起,他在這里呆了多久?她不知道,但似乎這里暗無天日的生活,已經(jīng)將他折磨的不像人樣了。
侍衛(wèi)走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他們吃飯。
賀安月動了動手,然后試著將自己的腿移到旁邊,卻白費力氣,她已經(jīng)感覺不到腿的疼痛了,水的涼意麻木了她的神經(jīng),賀安月咬咬牙,伸手探到了那個飯盒,她小心的打開了它,有兩層,賀安月一一擺放出來,卻在看到第二層的時候,一愣。
第一曾是普通的早飯,第二層,兩個,小碗,一個放著三塊茶餅,一個放著一杯茶,賀安月閉著眼睛,仔細(xì)的聞著。
她輕輕笑了一聲,“好茶?!?p> 她沒有動第一層的飯,倒是將那杯茶端了進去,細(xì)細(xì)的小抿了一口,真是難得啊,在著水牢里竟然還能喝到六安瓜片。
熟悉的味道順著口腔劃過,賀安月在溫?zé)岬牟杷铮业搅俗约阂呀?jīng)朦朧的意識。
她捻起一小塊茶餅,含在嘴里,良久才咽了下去。
不知不覺中,賀安月吃完了早點,她擦擦嘴,“我要見攝政王?!?p> “什么?”一旁的侍衛(wèi),大吃一驚
“我說,我要見攝政王,和他說,我要招,供?!辟R安月特地將最后的兩個字說的很重,她撐不下去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
侍衛(wèi)聽了,沒有說話,收拾好東西就連忙鎖上門離開了。
惑頓了頓,“東方月...”
賀安月?lián)u搖頭,輕輕一笑,“遲早一死,我不想受了?!?p> 在水牢里的生活,麻木,痛苦,惑初來的第一天,記憶崩潰,最后支撐他下來的是,他對于自己的蠱惑。所以惑知道,賀安月強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實屬不易。
“嗚嗚~”惑you發(fā)出了那凄厲的聲音,只是這一次,他帶著痛苦和不舍。
賀安月捂住自己的耳朵,大聲的喊著,“惑,你不要蠱惑我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賀安月崩潰的大聲喊叫著,哭著,她用力的將手甩到水上,濺起些許水花,冰冷的打在賀安月的臉上,身體上。
惑的蠱被迫停止,可是對于賀安月的崩潰,他卻只能看著,他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fā)出一絲聲音,卻在這時,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很沒用。
良久,賀安月紅腫著眼睛,停了下來,她大喘著粗氣,眼睛無神的看著前方。
就在這時,水牢的門,被打開了。
戴煜的雙手背在身后,他傲視著水牢里的場景,卻看見了崩潰了的賀安月沒有生氣的眼神,突然心中一跳,喉嚨一哽,他強忍著自己的情緒,站在賀安月的面前,低著頭看著賀安月。
“你要招供?”戴煜眼里是戲謔和殘忍,一如他對著其他人的樣子,眼中全無愛意和溫柔。
賀安月回過神來,逆著光看著這樣高高在上的戴煜,她點點頭,一如當(dāng)初一樣,她抬起頭,露出單純的笑容,“我會招供,不過地點不在這里,我要去你的書房?!?p> 戴煜點點頭,勾唇輕笑,他顫抖著手,“諒你也不敢造次,來人,帶走。”說完,他就立刻走出了水牢,剛走出去,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癱軟在地上,就那樣一個人坐在地上小聲的啜泣著。
“大人,該走了?!币慌缘氖绦l(wèi)看著水牢的狀況,提醒著戴煜。
戴煜點點頭,努力的站起來,恢復(fù)了自己平時的樣子。
一旁的侍衛(wèi)心疼的看著戴煜,他貼身保護戴煜,知道他現(xiàn)在有多痛苦和無助,可是沒有辦法,這場好戲,卻剛剛開始,而戴煜選擇了把東方姑娘送進水牢的那一刻,或許,兩人已經(jīng)無法走下去了。
戴煜一聲不吭的坐在書房,她閉著眼睛,靜靜的等待著,他感覺現(xiàn)在自己喘不過來氣,他害怕,顫抖著冰冷的手,等待著審判。
是的,他要審判賀安月的罪責(zé),同樣,他也在等待賀安月對自己的審判。
不一會兒,賀安月就被送了進來,只是,她是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來的。
戴煜冷吸了一口氣,“你的腿...”他哽咽了一下,無法說下去。
“兩條腿而已,不用攝政王關(guān)心?!辟R安月冷冷的看著戴煜,笑容一樣的燦爛,卻生疏,冷漠。
戴煜無法直視賀安月如同看待仇敵一樣看待自己的眼神,他慌亂的躲避著賀安月如刀子般的眼神。
“你說吧?!?p> “我說也可以,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辟R安月直勾勾的看著戴煜。
“說吧?!贝黛涎b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別說是一個了,就是一千個一萬個我也答應(yīng),只是求求你,別恨我,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那是必讓我凌遲還要痛苦的折磨。
“水牢里關(guān)著的那個人,你放了他?!?p> “什么?”戴煜紅著眼睛,站了起來,“你為了一個陌生人招供?”
賀安月勾唇輕笑,“無論如何,不是正如您所愿,我還是招供了嗎?”
戴煜強忍下心中的憤懣,他僵硬的點點頭,“我可以放了他?!?p> 賀安月淡淡的露出了釋懷的笑容,“我相信攝政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p> 戴煜沒有說話,他的指甲不知不覺嵌入了他的手心,帶著絲絲的獻血,可他卻渾然不知。
“是我夜襲書房,我要找個東西?!?p> 賀安月笑的輕松的將輪椅推到了一邊,她狀似要找東西一樣的左看右看,卻在瞬間,將一旁的剪刀拿在手里。
戴煜一愣,他不怕賀安月傷害自己,如果它傷害自己,就能原諒自己的話,戴煜愿意將自己的一條命給她,他害怕的是,經(jīng)過一夜的水牢,賀安月精神恍惚,會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