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詩搖搖頭:“看來公子還是不了解柳詩君,此人雖然聰慧,但性格優(yōu)柔寡斷,非??粗袀€人情誼。他正是猜到你將來的下場,才竭盡全力對你照拂,以減少心中的愧疚之情?!?p> “啊?”錢宇呆住,靠,不是吧?他雖然懷疑林詩詩給他說這些可能別有目的,但仔細推敲,未必沒有道理。
要知道自己放走的可是月公主,說輕點是通敵,說重點就是叛國啊,無論古今,這兩項罪名好像下場都不怎么好吧?
他雖沒進過京城,但也知道那是權利斗爭最厲害的地方,特別是傳說中的十八賢王,這位王爺和月狼族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自己摧毀大同兵馬司,陰死月狼王,破壞全盤計劃,算是將這位皇親國戚得罪死了。就算皇上念著功勞想放自己,這位十八賢王也會想方設法置其于死地。
所以,他如果進京,最有可能的就是成為雙方權利斗爭的犧牲品。
想到這,他背上已是冷汗?jié)裢福秒U好險,還好自己及時醒悟,不然就真自投羅網(wǎng)了。
朝林詩詩抱抱拳:“林姑娘一語驚醒夢中人,錢宇感激不盡?!?p> 林詩詩搖搖頭:“公子不必客氣,當年在洞山,若非公子竭力相救,詩詩恐怕已經……”
見錢宇沉默,林詩詩問:“不知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
錢宇一臉迷茫:“如果我不奉命回京,就是抗旨,不管在哪,天下再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p> “如果公子不介意,不如加入白衣教如何,詩詩雖不敢保證公子一生榮華富貴,但有詩詩一口飯吃,便不讓公子受任何委屈。”
林詩詩說著,頓了頓道,“當然,如果公子不愿意,詩詩也不勉強,在詩詩心中,公子永遠是詩詩的恩人。”
錢宇嘆了口氣:“如今我已無家可歸,能得姑娘收留,錢宇感激不盡。”
林詩詩聽完,臉上喜色盡顯,脖子上更添一抹羞紅,錢宇看著她女兒般的媚態(tài),不由有些癡了。
兩人說定,林詩詩便邀請錢宇在此處住下,錢宇卻以不方便為由拒絕,表示自己有住處,林詩詩見錢宇堅持,也不再多說。
從林詩詩院中走出,錢宇看到牛牪在門外安靜的等著,不由十分驚訝:“牛兄你是在等我嗎?”
牛牪慌忙搖手:“錢大人叫我小牛就行,兄什么的可不敢再提,我擔心大人找不到回去的路,才想著多等一會?!?p> 錢宇心中莫名一暖,雖然答應林詩詩加入白衣教,但他還是難以適應這個新身份,只好無奈苦笑:“牛兄過謙了,還有,從今天起,我已算不得一品帶刀侍衛(wèi)的人,現(xiàn)在的身份和你一樣,都是白衣教徒?!?p> “真的?”牛牪臉上露出無限狂喜,“真是太好了?!?p> 錢宇頓時不樂意了:“喂,我說小牛,我落草為寇你用不用這么開心???”
“這……不好意思啊錢大人,我只是想到有您的加入,慶豐縣白衣分教成為大華最強縣,就掩蓋不住心中的激動。”
錢宇連忙糾正:“喂,別亂說話,什么叫由我?guī)ьI,我現(xiàn)在只是白衣教最底層的小兵,你才是慶豐縣的負責人,要領導,也是你領導我。”
牛牪連連搖手:“錢大人有所不知,慶豐縣的教內勢力,一開始就只有右使而無左使,可能圣女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如今有錢大人在,這左使之位非您莫屬。如果圣女不下命令,我就將右使讓出來,然后跟在您身邊當個護法?!?p> 錢宇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剛入教,就多了個小粉絲,還是教內中層,多少算個安慰吧。
他搖搖頭,徑直回到張瘸子叔侄所在的小院。
張瘸子叔侄和三兒幾個白衣教兄弟見兩人回來,都顯得十分高興,錢宇和幾人閑聊幾句,就回到張瘸子給他和趙忠賢準備的小屋。
此時他心中很是忐忑,想到進京后要面臨的責難,他決定抗旨。錢宇對圣旨并不感冒,他和皇帝又不熟,抗也就抗了,作為現(xiàn)代人,皇帝威嚴對他沒有絲毫威懾力。
他唯一擔心的,是怎么和趙忠賢交代。說實話,趙忠賢和他一路走來,對他還是很照顧的,自己執(zhí)意抗旨,趙忠賢回京必定遭到皇帝責罰,錢宇對此很愧疚。
推開門,錢宇一愣,房間內竟是空的,不是約好在這等嗎?難道這位趙公公提前收到什么消息,怕自己暗害于他,直接閃人了不成?
往屋內掃了兩眼,錢宇看到桌上放著一張小紙條:錢隊長,你在一文縣可盡管加入白衣教,不必為自己的將來擔心。老夫先走一步,咱們京城見!
錢宇呆住了,這是什么情況?他自詡聰明,此刻卻看不透這位趙公公的意思。
從字條表面理解,對方是想讓他加入白衣教,此事甚至能取代皇帝的命令。錢宇還發(fā)現(xiàn),趙忠賢自從靠近一文縣,整個人就十分古怪,難道和這事有關?
可這種推理根本站不住腳,趙忠賢能被皇帝派來宣旨,必定深得皇帝信任,這樣一個皇帝面前的家奴,給他一萬個理由,也沒有背叛主人的下場。
唯一的解釋是,對方這個“加入白衣教”另有深意,他該不會想讓自己打入白衣教內部,最后再玩?zhèn)€無間道,將這些叛匪一網(wǎng)打盡吧?
只是趙公公啊,我和你一起回京述職,白衣教高層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們怎么可能給你這樣的機會?
當然,還有第三種情況,就是趙公公被林詩詩抓起來了,林詩詩請自己加入白衣教,順便幫自己清理下后患,也沒什么不妥。
搖搖頭,錢宇懶得自尋煩惱,將紙條放在火上銷毀,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著了。
他這段時間一直趕路,身體出現(xiàn)嚴重的水土不服,這兩天的事又是大起大落,整個人疲憊無比,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等他迷迷糊糊起床,看到張瘸子叔侄在門外呆愣愣的看著他,眼中充滿畏懼。
錢宇疑惑的問:“張大叔,你們是怎么了?”
張瘸子連忙抱拳磕頭:“小民不知圣師大人架到,失禮之處,還請大人多多包含。”
錢宇驚訝的長大嘴巴,我是圣師?到底啥情況?
圣師這個職位他當然知道,因為這個位置,昨日還被青龍刁難,但那只是個玩笑,他可沒當圣師的準備。
難道林詩詩為補償自己特意給的安慰獎?可這種高層任命,應該注意保密才是,怎么弄得全大街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