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及
衡淵吃痛,劍眉緊簇看著懷中快炸毛的小女人,遂抽出腳后退一步。鼻息中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很清淡的香氣。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剛才的他居然有些……難以自持。這女人……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頓時心中一亂。
“多謝衡將軍出手相助。”明明是感謝的話,聽著卻讓人覺得生硬極了,簡直是一字一頓從齒縫中擠出來的。
“不必,走了。”聽到韓葉冰冷刻板的聲音,衡淵心中更為煩亂,面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轉(zhuǎn)身離開。沒走出兩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過頭,本打算叮囑她多注意自己的安全,話到嘴邊卻一轉(zhuǎn):“自己別那么張揚,就不會引來那么多事端?!?p> 韓葉眼神更冷,衡淵這話是什么鬼,她怎么張揚了,又與他何干?
“謝謝大將軍好意,韓葉一向如此,并不覺得有何不妥。”
衡淵劍眉擰深,繼續(xù)補刀,“本將軍是擔心你沒什么本事自保,活不到還債的時候?!?p> 一聽這話,韓葉氣得小臉一黑,簡直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干脆就懶得理他。
衡淵看著她臭到家的表情,收斂了下內(nèi)心的煩躁,再沒說什么就轉(zhuǎn)身離去。
晚些時候,剛辦完事回府的吳風,便聽說衡大將軍把吳月派去了韓葉姑娘身邊,要求形影不離暗中“監(jiān)視”,吳風臉上的表情便變得精彩無比,自家將軍這是什么情況?居然把他自己培養(yǎng)的精密部隊中一員隨便給了別人?頓時血液中八卦因子暴漲,將軍這是有異常啊,他打算擦亮眼睛好好觀察后事如何。
衡淵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晚上,腦子里都是那個女人的影子。數(shù)日前醉花樓里,他對她做的事,著實由于藥效原因記不大清。但醒來后那女人凄慘可憐的樣子,床單上的那抹紅痕,卻讓他覺得歷歷在目。明明虛弱卻還在硬撐的樣子,開了兵器鋪子明艷動人的樣子,查不到身份,又是如此多面,到底她是什么樣的人?又突然想到那纖細的腰肢,隔著衣服也讓他有些把持不住……真是見鬼!
衡淵翻身坐起,單手扶額。他一心從軍多年,不近女色,就是偶然碰見個倒貼上來的女人,也被他一身煞氣嚇跑了去。今天這是中了那女人的邪?還是說他只是因為太久不近女色,遇到個女的便容易關(guān)注?這樣一想心火更盛,衡淵索性就出了門,去院中練劍,直至精疲力盡,才回房倒頭睡去。
第二日剛下朝,衡淵便收到了即刻去御書房的傳召。
一入書房,便見當朝林太傅一臉悲戚立于房中,衡淵眉目一凜,立刻跪拜書桌后坐著的大祁皇帝祁澤虹。
“衡淵,你可知罪?!?p> “請陛下恕罪,臣斗膽問下,可是昨日林公子之事?”
“陛下!請您為臣做主,犬子昨日好好的上街,卻是被人中傷抬著回來,來了無數(shù)醫(yī)生看過,都說吾兒已……已是個廢人,不能養(yǎng)育后代。臣老來才得一子,卻不想被人欺負到這種程度,陛下……臣?!?p> 祁澤虹擺擺手,示意林太傅可以住嘴了。剛剛解決了一攤子事下朝,這會還要聽這一番哭訴,讓他很是頭疼。抬眼看了看跪在御書房中的衡淵,祁澤虹厲聲說道:“衡淵,你作何解釋?”
“臣昨日上街,正巧遇到林公子在調(diào)戲女子,看不過便踹了一腳,沒想到將林公子重傷,臣懇請陛下責罰。”
“很好,看不過眼便踹得別人不能人道?衡將軍還真的是夠正義?!?p> 皇上的語氣不善,令衡淵心頭狠狠一沉,他雙目沉沉,不發(fā)一言。
“陛下,吾兒只是遇上了心儀的女子,不知為何衡將軍就插了進來,還傷人至此!”
祁澤虹微微頷首,“多羅戰(zhàn)事已畢,關(guān)于戰(zhàn)后條款也已擬好,衡淵,朕命你五日后啟程,把這份條款交予多羅國國君,另,罰奉半年,刑杖二十?!?p> 衡淵垂下眼簾,恭敬道:“謝陛下。”
“林太傅,你可滿意?”
“臣……謝陛下?!绷痔狄采钌畹拖骂^,掩去了眼神中的恨意?!爸皇牵涌蓱z,卻依然對昨日所見姑娘極為傾心,希望能納入府中為侍妾,臣請陛下成全!”
衡淵虎背一僵,凌厲的眼神射向林太傅。
“此等小事,還需朕為你作主?自己回去了辦好就是。區(qū)區(qū)一民女能入太傅府為妾也是幸事?!?p> “陛下!”衡淵完全無法自控地發(fā)聲。
“退下,領(lǐng)罰去!”祁澤虹的語氣不容商量。
就算是遇到再難打的大戰(zhàn),衡淵也從未有過此時的感受,一點悶痛,三分慌亂。他咬牙退出御書房,只覺得門外大好的陽光直刺入心底,刺得他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