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人一鬼的對質(zhì),最終還是以齊遠山的逃離而告終。
白子安勝利的笑了笑,就回到了縣衙。
謝靈正一點一點的把自己身上的道士的裝扮給收拾下來,顧長青的敲門聲也隨之傳了進來。
“我換衣服呢,你等會?!?p> 就這樣一句話,顧長青無緣無故的紅了臉。幸好,冬日的風足夠寒冷,才不至于讓他的臉那么明顯。
“有事?”謝靈打開門,就看到顧長青雙手托著自己的臉,像是一個小姑娘一樣在沉默中想著自己的情郎。
謝靈噗嗤一笑,顧長青也沒有想到她說換衣服會這么快的就出來。
“那個,我找你有事?!?p> 謝靈隨口一回,“知道,沒事你才不來找我呢。進來說吧?!?p> “今天事情做的怎么樣?”
“挺好的?!敝x靈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總之,我是覺得差不多了。白子安快要給他嚇得崩潰了。沒想到,一個大男人,殺人不眨眼睛,居然會怕鬼?!?p> “他是心里有鬼所以才會怕,坦蕩的人才不會這樣就被嚇唬住。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得抓緊了。以免夜長夢多,被人看出端倪?!?p> “那你交代吧,下一步我怎么做?!?p> “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做好。既然是要抓住兇手,那么不管是執(zhí)行的,還是幕后的,我們都要一網(wǎng)打盡,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所以,我會制造一個機會,讓齊遠山和他都在,你就負責,讓他承認就好?!?p> 謝靈點點頭,“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就這么相信我的話,相信白子安的鬼話嘛?萬一白子安和我都是為了幫助平原公主騙你的呢?”
顧長青的嘴角微微一揚,他知道謝靈這是還在記仇,當初柳氏的事情他懷疑過她們,所以此刻這就是在諷刺他。
“信你,我自然是已經(jīng)考量過?!彼嘈χ?,“但是,你剛才有話錯了,你這么做,大概就是真的為了幫助他們吧。畢竟,你這個人經(jīng)不住別人的求!”
“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以后還需要你幫忙呢?”
謝靈對著他離開的背影,暗自神傷了一會。她沒有想過,顧長青會將她看的這般透徹。
她這次這樣做,不僅僅是為了幫助顧長青判案,其中還有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想幫助他們,她因為白子安而覺得無力,一個人的情是有多深刻,才能在死后還愿意一直跟著那個人。
死亡帶走的只是生命,但兩個人的感情卻并不會因此而消亡。
關(guān)于顧長青給以謝靈的交代還有一個。那就是所謂的人證李嬸,他覺得她肯定是有問題的。
謝靈只好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潛入李嬸家。
最普通的三口之家,泥胚的土房,邊上還有干草在月光下隱隱露頭。兒子睡在西屋,李嬸和老頭睡在東屋。
月光昏暗隱晦,她偷偷的把門栓弄掉。身著白衣,還未行動,就聽到李嬸的夢語傳來。
“大人大人,小民知錯了?!?p> “不要不要,我再也不說謊話了。求你,一定要放過我兒子?!?p> ……
謝靈捂著嘴偷偷一笑,這一笑卻把夢中的李嬸給驚醒。
她睡眼朦朧的看著謝靈,一個激靈起身,嚇得直接要倒過去。
也不管不顧的直接跪下給謝靈磕頭,“我真的錯了,我知道我不該做假證,可是我沒有辦法,那個人說只要我這樣說,他就能給我兒子娶媳婦。”
可憐天下父母心,謝靈心里念叨一下,“那你可知,作假證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嬸趴在地上,“我知道我知道,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我都還,但是一定不要找我兒子。你要是缺什么,就找我,我給你多燒點紙錢。”
謝靈愣愣的看著她,又不可思議的轉(zhuǎn)了兩圈,難道她是把自己當成了女鬼不成?
三日后。
顧長青坐在自己屋子里,建成跑進來,“大人,那個人來了。”
來了,但還是比預(yù)期的晚了一天。他以為齊遠山不會挺過兩天。
出門迎出去,“齊大人,別來無恙啊。”
齊遠山冷若冰霜的臉上只有怒氣,“聽說你最近為了平原公主的案子可謂是操勞了,怎樣,如今你們該找的證據(jù)也都找了,人可否讓我們帶走。”
顧長青早就猜到了他會來,再看到了兇器已經(jīng)被自己拿到手之后,他一定會趁著自己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會出手。
其實,他們的目的已經(jīng)明了,沈如實不過就是順帶手的一個死掉的靶子,他們的目標是平原公主。一個和親的公主,如果事情坐實,也就相當于她這輩子都會毀掉。
“看齊大人這樣心急,可是覺得本官無能不成?”
“哪里的話,我不過是看你們這么長時間還沒能找到真相,我是為了死去的蘇大人心急。不過,看到你們案情還沒有絲毫進展的情況下,我倒是可以幫幫你們。”
齊遠山對著后面的人一擺手,立即有人在外面帶了一個女子出來。那是和親路上一直跟著平原公主的。但卻并不是當初的那個拼死也不曾出賣過的那個侍女。
皇后,才不會讓她身邊有人如此這般的忠心。
這個侍女,自打沈如實出事之后就一直不見了蹤影。平原也不曾介意過,只是以為她覺得終于有機會可以獲得自由了,跑了便是。
“這個人,平原公主的貼身丫頭,平原做的事情她可是都看見了。這是人證,顧大人,何不聽聽人證的說法。”
這個人證的出現(xiàn)雖然有點出乎意料,但一切還是在跟著計劃而進行。
與此同時,謝靈還是那副道士的樣子,在那個男子的家里,一頓的忽悠著之后。男子心甘情愿的跟著她走了。
半路上,謝靈緩緩而說,“一會,你切記要實話實說,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要殺他的人。所以,你在官老爺?shù)拿媲罢f了,那個死去的人就會去到那個真正的想要殺他的人身上,到時候你就是自由的了?”
男子點頭,心里的擔憂卻是更加的濃郁了。
一方便,是對自己有栽培之恩的齊遠山,一方面,是鬼怪邪祟終日纏身之后的自由之感。
他必須選擇,必須在兒二者中舍棄一個。
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齊遠山更是如此。齊遠山栽培他,不過就是想在皇后的面前有一個可以利用的價值。
而他,也不過是利用他達到自己的目的?
每次事后,皇后給的銀子可是別人的好幾倍。
但是,在生命和這樣由利益的而連結(jié)的關(guān)系下,他絕不會舍棄活下去的機會。
到了縣衙的門口,男子拿著手中的打鼓的錘子,心里還是在猶豫。
白子安實在是等不下去,直接就上手抓住他的手敲了下去。
謝靈看著他說道,“別猶豫了。你看著就是天意,也是蘇大人的意愿?!?p> 男子渾身都散發(fā)著恐懼之感。謝靈雖然也有感觸,但是她的恐懼僅僅是害怕看到它們身上那副血淋淋額樣子。
時至今日,她所見之鬼,都是善良的。即便心有執(zhí)念,也沒有特意的去濫殺無辜?
相反,這些活著的人要比那些鬼更骯臟和可怕。
鼓聲一響,仿佛天際之光都順勢而下。她知道,這樣的圈套并不是判案的正確方式。但是既然顧長青都愿意做,她也就無所謂。
抬著腳步,跟著男子走進去。
不時,就有衙役圍了上來。
顧長青也隨之對著齊遠山一笑,“我這又來事情了。不過,齊大人可否賞光一觀。也好給我提提意見?!?p> 齊遠山欣然答應(yīng),對顧長青他是見識過。當初怒對自己的模樣,可是真的讓人忍不住拍案叫絕。
不只是這個,當初永安城的縣令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后,這里就再也無人敢來。
他一個新科狀元敢闖龍?zhí)痘⒀ǖ膲雅e,他心里還是很是佩服的。
所以,去看他判案,也就沒有多想。
并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踏進去,就再也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