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生猜的沒錯,老令伊果然在門口等他,臉上露出笑臉,讓人沒有辦法去生氣。
“見過令伊大人!”慕生無奈,只好行禮。
令伊轉過身向前走去,慕生自覺地跟上。
“如果大洛沒有亡國的話,采薇估計現(xiàn)在是你的妃子了。可惜……”令伊大人發(fā)出感嘆,誰也沒有想到,大洛會突然亡國,如同大山一樣,轟然倒塌。
“可是沒有如果,令伊大人應該很清楚!”慕生常常也會幻想,如果大洛滅亡的話,自己會如何?許瞎子就會這樣告訴他,沒有如果。
“那么太子不喜歡采薇嗎?”令伊大人發(fā)出疑問。他覺得太子應該會喜歡采薇,畢竟太子能跟著公主來到龍?zhí)痘⒀ǖ某f明他貪圖美色!
“采薇風姿卓越,是一等一的美人,可是驚蟬并不愛慕,令伊大人,就不要為難我們了?!蹦缴鷦倓偦卮鹜?,就引起令伊的大笑。
“如果太子娶了采薇,我風家會全力支持太子呢?”令伊抓住慕生的手,眼睛里全是質問。
慕生直視著他的眼睛。“那又如何呢?我要的是整的天下,區(qū)區(qū)風家,不過是臣服在楚王麾下的棋子罷了!”
令伊大人自然在笑,只是眼睛里沒有了笑意,他拉起慕生的手。“既然太子有此雄心壯志,不如隨著老夫,看一看這天下吧?!?p> 令伊府內有一個高高的觀景臺,是郢都內最高的建筑,甚至比郢都的城頭還要高,這樣的建筑無論如何,都違制了,可是楚王并沒有找令伊的麻煩,反而對此稱贊有加。
當然要想楚王一直容忍它的存在,風家必須要一直繁榮下去。
上面的風很大,吹的兩人的衣服,獵獵作響,慕生放眼望去,看到了城外的綠色樹木,看到大街上熱鬧的景象,也隱約看到了楚王宮。
他轉過身對著令伊大人拱了拱手:“大好的天下,自然要站在高處看。令伊大人才是真正的風雅?!?p> 令伊大人將雙手背負身后,他伸手整理了慕生散亂的頭發(fā)。取下自己的頭上的玉簪,別在慕生的頭發(fā)上,一個表情深沉,且頗為瘦弱的少年,出現(xiàn)在老人的面前。
“太子才是真正的風雅,這點老夫佩服。大洛崩塌,群雄爭霸,太子振翅高飛,而今來到楚國,理應是謀圖,楚國大好的領土,而太子所依靠的,不過是王宮里的公主,太子真的不考慮我們風家!”
慕生搖了搖頭,眼睛里滿是拒絕?!帮L家雖好,卻非我愿!”
“那真是可惜了!”令伊嘆了一口氣。不知是可惜風家,沒有投靠在慕生的麾下,還是可惜,慕生沒能收下風家。
風很大,但是風家不再會,如同天下的風一樣久遠。
即使它現(xiàn)在充滿歡聲笑語,但是它的本質已經腐朽不堪。
“都說虎父無犬子,但是誰能料想,老夫偏偏生了三個蠢兒子!”令伊似乎在與慕生說著閑話,又似乎,只是看風景時,發(fā)的牢騷罷了。
慕生靜靜聽著,目前為止,令伊大人說的話,他都沒有相信過,所以他斷然拒絕了風家。
“偌大的家族,居然陷入了后繼無人的狀況,不知是可笑,還是悲哀。如今的風家,單獨靠著老夫自己撐著。老夫一死,偌大的風家,一定會被楚王一絲不剩的吞進腹中。這么大的蛋糕,他當然會這么做?!?p> 風拂過老人的面龐,他把頭上的玉簪送給慕生,所以他的頭發(fā),在空中飛舞,老人的后背微微彎下,似乎有些駝背,此時此景顯得無比的凄涼。
慕生依然安靜的聽著,似乎有些疑神疑鬼,他甚至無法確定,對方是否在打苦情牌,既然無法確定,還是保持安靜好了。
“如果這是一個太平的天下,老夫有無數(shù)的法子,幫助這個家族續(xù)命,可是太子說過,沒有如果,偏偏生逢亂世。風家只有兩條路可走,滅亡、投靠一個圣明的君主。”
“近在咫尺的楚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叛國之人,談何誠信?交到楚王的手里,不比滅亡好到哪去?于是太子來了,交到太子手里是件好事??墒翘訁s沒有接受,這讓老夫心寒??!”
慕生抬頭看著夕陽,娶了風采薇,接受風家。稱帝后,給個風采薇一個嬪妃的名號,也是未嘗不可的事情。
可是這是在楚王的眼下,不知這個令伊府內,有多少楚王的眼線,慕生輕舉妄動,只會死路一條。況且這一切,都以,老令伊說的是真話為前提。
風伯拿著一件裘衣,緩緩向觀景臺上走去,幾乎只有幾息的時間,便來到老令伊的身邊,他把裘衣裹在令伊的身上,老令伊年紀大了,這樣吹風,會得風寒的。
“天色已晚,我們下去吧!”老令伊拉著慕生的手,帶著他下去。
老人的手很熱,怎么也不像,被風一吹就得風寒的樣子。風伯來是來提醒他,該下去了,那么這個家族,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否則也不會驚動老令伊。
慕生沒有詢問,只是乖乖的待在,老令伊的身后,任由他拉著自己。
觀景臺下
風采薇帶著一個侍女,在等著慕生下來。這是風伯安排的事,是老令伊的意思,她不得不站在這里。
老令伊看到孫女以后,嘆息了一口氣,這么貌美的女子,當然要待價而沽,這對她很不公平,所以老令伊給了她,自己所有的寵愛,而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慕生的手一直被老令伊拉著,一直到風采薇的面前才放開。
裘衣被老令伊脫下,裹在慕生的身上。他拍了拍慕生的肩膀,怪異的眼神,看著采薇身邊的侍女。之后便與風伯向遠處走去,只留下慕生站在原地。
“又見到姑娘了!”慕生的語氣中沒有欣喜,只有苦惱。自己已經拒絕了老令伊,怎么還要這樣!不知道小花會不會生氣?
風采薇微微蹲身行禮?!肮樱瑑仍簺]有空的房子里,只好委屈公子,到小舍暫居一晚?!?p> 慕生點頭,應允下來,他的眼睛劃過風采薇的臉,再一次被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