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王昊沖破所有護(hù)院跑到了夢施的院子里,“夢施,跟我走,我?guī)汶x開這里。”
“王昊,你怎么了?”夢施被他拉到院子里,“和我走,這是最后的機(jī)會了,你聽話。”
“為什么?”夢施按住王昊的手,“你怎么突然跑來說這些?”
“王昊,你要做什么?”易烊這幾個(gè)月來第一次來到夢施的院子。
王昊拉住易烊的領(lǐng)子,“你如果保護(hù)不了她,就放她和我走?!?p> “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她是我的女人?!币嘴群苌鷼?,揮手就給了王昊一拳。
王昊倒地,夢施頂著大肚子蹲下扶他,“你沒事吧!”然后回頭對易烊大喊,“你那么久不來看我,現(xiàn)在又在我這打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易烊上前拉起夢施,“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道你現(xiàn)在的處境嗎?你現(xiàn)在真的要和他走嗎?”
“我是你的妻子?!眽羰┎恢酪趺椿卮鹨嘴龋拔也粫x開這里的,這里是我的家。”
易烊看著夢施突然就吻了下去,像是宣告主權(quán),更像是示威。這是他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這樣對夢施,然后就把她橫抱起來,往房間走去。
“來人,把這個(gè)琴師給我扔出去,再不許進(jìn)我們易家?!?p> 三天后,夢施突然收到一個(gè)紙條,“小姐,這是茶葉紙,好像是你的紙。”
“嗯,我給過王昊?!眽羰┐蜷_紙條,上面寫著,“夢施,明天正午洋橋見?!?p> 夢施合上字條,“明天我們也該去廟里還愿了?!?p> “小姐,你不能去?!?p> “我得去,他是我在易家認(rèn)識的唯一一個(gè)朋友,這個(gè)院子里他們都討厭我。我必須去問清楚?!眽羰┠菚r(shí)候還不知道,這一去,她和易烊就再沒有相守的日子了。
在洋橋旁等了很久也沒有見有人來,夢施有些口渴,“媚兒,你去給我買些瓜果解解渴?!?p> “好的?!泵膬恨D(zhuǎn)身走了,沒想到就再未見過她家小姐。
媚兒回來的時(shí)候小姐已經(jīng)不見了,她慌了,怎么會不見了呢?洋橋這里人本來就少,中午的時(shí)候前面的市集說是有表演大家都去看了,小姐一個(gè)人在這不會是遇到什么壞人了吧。
媚兒不知道,她正準(zhǔn)備跑回去找人的時(shí)候,她的小姐就在洋橋底下的船上,被人綁著堵著嘴。而肖千金正看著自己家的丫鬟,一根一根的拔掉夢施的指甲。
夢施疼暈過去,再用鹽水潑醒,再拔。所有都拔光了,肖千金拿著刀在夢施臉上一下一下的畫著,“叫你不自量力和我搶東西,你以為你有本事拿走嗎?黛夢施,我讓你永世不能超生?!?p> “小姐好像快沒氣了……”
肖千金笑著往夢施的肚子上捅了一刀,夢施眼里的最后一絲希望也沒了,她的孩子……
“去,把她綁上,就沉在這河里。”肖千金擦擦手,“易烊不是說要和她守水而居嗎?我到要看看,將她沉在這水里,他和誰居?!?p> 夢施覺得自己好痛,然后呼吸困難,再后來就不痛了,這就叫做解脫嗎?
夢施看著自己的尸體,看著魚群一點(diǎn)點(diǎn)靠近,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小時(shí)候經(jīng)常和三哥來這個(gè)河里捉魚,那時(shí)候三哥還和她說,“這河里的海草說不定是女鬼的頭發(fā)呢。”
夢施看著自己散亂的頭發(fā),心里想到了最疼愛自己的三哥,“三哥,你知道你的小妹妹變成了水草了嗎?三哥,夢施想回家了?!?p> 夢施蹲在自己的尸體旁邊,看著一點(diǎn)點(diǎn)黑了的月色,“三哥,我想回家,我想家了?!奔捱M(jìn)易家,肖千金以各種理由不讓夢施回家,夢施三哥來看他,也說什么內(nèi)院不讓男人進(jìn)。
想到娘的那句話,“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無論結(jié)局如何,你都必須自己扛著?!比绻镏浪F(xiàn)在這樣會不會傷心?會不會難過?爹呢?爹要怎么辦?
還有,易烊會傷心嗎?他會知道她和孩子被沉在這里了嗎?
夢施被困在河里好久,看著自己的尸體一點(diǎn)點(diǎn)被泡的漲起來面目全非。夢施突然覺得有些后悔,怎么就把自己弄到了這個(gè)地步。自己說什么也是長安第一才女,怎么就被困在這里呢。以前三哥老說,我命薄,沒想到竟然是這種薄。
七天后,長安城大雨,河水上漲,水流湍急。夢施的尸體上綁的石頭的繩子開了,就這樣,這個(gè)面目全非的夢施被河流沖往了下游。
雨停了,夢施的魂魄也出了水面,而尸首被一個(gè)小和尚發(fā)現(xiàn)。
半天后,跌跌撞撞來認(rèn)尸的人是三哥,之后是王昊,最后一個(gè)來的才是易烊。
易烊看著夢施血肉模糊的手和臉,還有被捅了一刀的肚子,渾身沒有一處皮膚是完整的,都已經(jīng)被魚蝦咬的面目全非。究竟她經(jīng)歷了什么,究竟是怎樣的仇怨竟然會這樣對待她,想到這,易烊就吐了一口血。
王昊拎著他的領(lǐng)子,“你說你能保護(hù)好她,可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說完就是一拳?!?p> “你就是混蛋。”三哥也給了易烊一拳。
夢施看著癱跪在地上的易烊,好想去抱抱他,可是卻無能為力。
易烊親自拖著板車?yán)鴫羰┑氖w回到易家,可整個(gè)長安卻有流言傳出,說夢施是和王昊偷情有了孩子,想和王昊私奔,沒想到卻王昊所殺。流言四起,易老爺有意不想讓夢施進(jìn)祖墳,易烊竟然沒有反對。
夢施心中酸苦,被肖千金謀害,竟然還加上這樣的罪名。唐朝雖然女子獨(dú)立,但貞潔也是大事,她雖然沒事可是孩子怎么能被玷污。那是她和易烊的孩子,是他們的寶貝。
易烊也同意不進(jìn)祖墳,難道,他也信了?
七日魂去前,她向?yàn)樗仂`的易烊托夢。
“夢施那日只因雨中的你,一身白衣不染一塵而心動。求執(zhí)子之手,沒想?yún)s未白頭。無端端被人害死,腹中胎兒成了齷齪茍且之物。可卻不知為何,心中生不出一絲絲恨意。
夢施愚鈍,卻知心意不能強(qiáng)求,若君早言,心中已有佳人,妾絕不強(qiáng)嫁易府。
如今容顏毀,清白毀,終不能與你同眠共看千世風(fēng)景。
若有輪回,夢施若定依舊不忘初心,千里尋你等你。若那世你心中有人,記述于妾聽,妾絕不強(qiáng)求。
望你記得,我右手手掌你最愛朱砂痣,望你記得,夕陽晚霞之下你曾說的期許,望你記得,下一世莫做違心之事。”
說完,夢施用陰墨在易烊左臂畫下一顆黑痣,留作輪回之后的尋找。
第二天,易烊穿的新郎官的衣服,給夢施換上他三哥拿來的她做的嫁衣。就這樣騎著白馬送夢施去了一處渡口,渡口處有一所紅頂木屋。
“夢,這是哥哥早就為你買好的,我記得你說要和我歸隱。我知道你不好安靜,那就隱于市好了,你喜歡這里嗎?”隨后易烊命人將夢施葬于木屋旁,而他就一直住在這里,八年后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