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又一次突然找到侯盛,提起想要告辭的事情,依然被候盛熱情挽留,說再住一兩天。
言談時,候盛目光閃爍,最后給易寒留了一句話:“易兄,不必這么急著離去。這個世界上,除了練功,還是有不少美麗的事物的。最后再留一兩天吧,等今晚,我也許會給你一個驚喜?!?p> 又是熟悉挽留的臺詞,易寒嘆了口氣,點點頭應(yīng)了下來,往走了。
“驚喜?”這個詞并沒有留在易寒的腦子里,對于他這個整天琢磨武功的人來說,除了武功的進境,再也沒有什么事談得上驚喜了。
他只覺得很無奈,再留一兩天,候盛已經(jīng)不是第次說這句話了,他實在太熱情,使自己難以推脫。但是時間過的太快了,一轉(zhuǎn)眼過去,這都已經(jīng)十多天了。
易寒最近練武,已經(jīng)感覺到幾乎沒有什么進境了,這可怎么辦?到底是練功的時間不夠,還是自己的心懈怠了?
自己當(dāng)然可以等,只是時間不等人。一天,兩天,三天,明日復(fù)明日,明日何其多。易寒想,照這樣下去,自己到底還要在候家呆多少天,荒廢多少時日呢?
搖了搖頭了,易寒振作了起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無論哪個選擇,都要果斷,不要辜負自己!
他做了一個決定,默默的回到了屋里。
……
到今天,候家已經(jīng)連擺了十三天宴席,也就是這樣商賈富豪,才能如此奢侈的消費。
但今晚,已經(jīng)是決定好的最后一天宴席了。
候盛就決定在這個時候,給易寒那個“驚喜”。
實際上,候盛兄妹已經(jīng)有了決定,在今晚宴席上讓候靈盛裝打扮一下,再一起向易寒說那件事。
到了晚上,候靈第一次在臉上抹了點粉,畫了個清雅的淡妝,原來就清純的臉龐,又多了幾分顏色,當(dāng)真算是一個出挑的大姑娘了。
她滿懷期待,挽著大哥候盛的手,一起步入了宴會之中。
周圍無數(shù)人都為她今晚精致的打扮而驚呼,感到驚艷,各種稱贊之聲不絕于耳。
然而這些聲音卻不是候靈想要的,因為他們的主人,并不是那個讓自己重視的人。
然而在會場轉(zhuǎn)了兩圈之后,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了起來,心情也變得失落。因為那個牽動著候靈心的男人,竟然沒有如往常一樣出現(xiàn)在這個宴會里。
候靈轉(zhuǎn)頭問兄長:“大哥,那個人哪里去了?”
候盛皺起了濃眉,安慰妹妹道:“別著急,可能有什么耽擱了,沒關(guān)系的。辦完了事情,一下就該來了。我們再耐心等一下?!?p> 聽到這話,候靈松了口氣,于是繼續(xù)安心的等了下來。
然而左等右等,等的候靈的心里越來越焦慮,她只是一個傲嬌脆弱的小姑娘啊,從小被無數(shù)人寵愛,哪里受得了這種焦心的事情,覺得很難受。
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宴會都已經(jīng)舉行到一半。就算鎮(zhèn)定如候盛,也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了。
候盛安慰候靈,不要著急,讓她在原地等待。自己再去找一找,說不定易寒已經(jīng)悄悄的來了,藏在哪個角落里呢,畢竟會場這么大,人這么多,還真不一定能一眼望到他。
離開妹妹,候盛在會場轉(zhuǎn)了一圈,突然一愣,感到場面有些不對勁,好像少了些什么。
但是他一時沒想起來,但候盛也不著惱,又在會場轉(zhuǎn)悠了幾圈,突然幾個人的映像浮現(xiàn)在他腦海里,候盛終于想起這里缺了什么了。
黑豹小隊,和易寒一起來的那個黑豹小隊四人,按照慣例,他們四人這時候也會在這里大吃大嚼的,享受眾人都恭維的。
然而今天,他們四人和易寒,五個人一起,突然消失了,沒留下任何痕跡。
按理來說,這樣的事情候盛早該發(fā)現(xiàn)。只是之前,他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尋找易寒身上,和想著怎么安慰妹妹,一直到現(xiàn)在,才意識到了這一點。
候盛心中猛的一突,明顯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易寒五人,同道而來幫忙,一起在候家住了這么多天。而今天,又同時消失了,這明顯很不正常。
感覺出了一點端詳,候盛顧不得叫上妹妹,直接沖出宴會。
他準(zhǔn)備去易寒的房間看一看,看看這位易兄今天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沒有去宴會呢?
來到房前,候盛敲了幾下門,沒有人回應(yīng)。
他皺起眉頭,重重的敲了幾下門,呼喚到:“易兄你在嗎?”
房間里還是一片寂靜無聲。
“易兄,我實在擔(dān)心你,就先進來看一看了。失禮之處,請多多包容?!?p> 到了這個時候,即使沒有易寒的同意,候盛也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室內(nèi)漆黑一片,只有門外射進微弱的光芒。
乍然進屋,候盛也只看到一片黑暗。但是他眼睛適應(yīng)了一下,逐漸調(diào)整過來,也能看清一些輪廓,勉強認(rèn)清房間里了。
然而,候盛左右打量了一下,掃遍全屋,卻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人影。
他眉頭擰起來,踱步到床邊,忽然看見易寒的床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枕頭放在被子上。而在枕頭之上,還有一個黃色的信封。
信封上有幾個字,致候兄,易寒留。
候盛走出門外,大喊聲:“來人!”
隨著他一聲呼喚,很快一個年輕護衛(wèi)走了過來,行禮問道:“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你今天有看到易兄嗎?就是易寒,他今天有什么動靜?”
“易公子。”聞言,護衛(wèi)低頭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我想起來了,易公子,他在中午時好像出門了,說是要出去辦事?!?p> 侯盛皺起眉頭:“你有看到他回來嗎?”
護衛(wèi)說:“不好意思,公子,這個我沒有注意。你知道我們護衛(wèi)也是到處巡查的,可能要是易公子剛好回來的時候不在,我就沒看到?!?p> 候盛點了點頭,沒再為難他,直接又去找了門房,問了一下。
“李老,今天有看到易寒公子嗎?”
“看到了啊,午時的時候,易公子和那四位英雄一起出門了,說是要去買什么東西。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也不知道是要買些什么,花了這么多時間。”
候盛明白了些什么,嘆了口氣,打開了信封。
信中文字確定了他的猜測,易寒,真的走了,就這樣不辭而別。
信中的文字很簡單,只是幾句話:候兄盛情款待,易某不勝感激。然朋友相聚,不在一時,日后總有相見之日。易思及近日,精于嬉戲,荒廢武功,深感羞愧,無言面對師父??中衷倭?,盛情難卻,不得已下就此離去。候兄勿怪,來日定向兄賠罪。
候盛有些失落,卻也能夠理解易寒的難處,沒有責(zé)怪他。只是轉(zhuǎn)身朝宴會慢慢走去,心里想了不少。
“這就是天意吧?天意不可違。我們恰好選在今日,易兄又剛好選擇今天離去。他走的沒有留戀,何嘗不是表現(xiàn)出對妹妹的忽視。
他的心不在這里,他是一個真正的武者,我們并不是一路人。既然這樣,自己何必強求。就這樣,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吧?”
看了信件,得知了意中人已經(jīng)離開的消息,驚心打扮的候靈,頓時又恢復(fù)了小姑娘模樣,不顧形象,委屈的撲倒大哥懷中哭了起來。
一停一頓的抽泣,顯得難過至極的樣子。
候盛看的寶貝妹妹哭的梨花帶雨,妝都花了,心疼的抱住她,輕輕的撫著她的頭發(fā),安慰道:“乖靈兒,沒事發(fā),別哭了。易兄說的沒錯,日后我們總有相見之時。
再說,你若是真的這么想他。他走了,你也可以去找他?。咳羰悄悴幌敕艞?,大哥也支持你。這件事情不會就此結(jié)束的,只要你不想,大哥總是會幫你?!?p> 哭了良久,候靈緩過來一些,抽噎的道:“大哥,我也不是真是個傻瓜,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我怎么還會一點事情都看不出來?”
候盛倒有些傻眼了,難道這個一向呆萌的妹妹,受了刺激,突然變得機靈起來了。
他好奇問道:“你猜到什么了?”
侯靈說道:“他留了信,卻只對你一個人說了話。全篇就是想著武功,與你道別,希望你不要在意。然而他卻甚至沒有給我留一句話,也沒有問我是不是在。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
侯盛驚訝道:“靈兒,大哥當(dāng)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p> 侯靈怒了:“大哥你真壞!我有那么笨嗎!這個壞蛋易寒,他不在乎我,我也不要在乎他了。人家決定了,從今天起,忘記他,再也不理這個人了!就算他回心轉(zhuǎn)意,回來求我,我也不會原諒他的!”
“是是是,我妹妹說的都對。易兄不選你,是他的損失,就讓他陪他的武功過上一輩子吧,哈哈?!睘榱烁胶桶参棵妹?,候盛這樣說道。
同時,他不由在心里給易寒表了一絲歉意,心道:易兄,這可不能怨我。無論如何,你也算辜負了我小妹的心意,背后說你兩句,安慰一個陷入情傷中的小姑娘,想必你是不會介意的吧。